大明好圣孙,从随郑和下西洋开始 第6章 父与子

作者:大乘期史官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6-05 23:0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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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的朝会终于散了。

随着山呼万岁之声渐渐平息,朱瞻壑跟在人群末尾,走下丹陛。

他微微垂眸,走得不疾不徐。

“世子殿下,留步。”

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朱瞻壑停下脚步,转身看去,只见户部尚书夏原吉正快步跟上。

这位掌管大明钱袋子,素有“铁算盘”之称的老臣,此刻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笑意。

“夏尚书。”朱瞻壑恭敬地行了一礼。

夏原吉摆了摆手,与他并行,压低了声音道:

“殿下今日献上的三样神物,于国于民,功莫大焉。

只是……那亩产千斤之说,户部上下,可都伸长了脖子盼着呢。老夫的账本,可就等殿下的好消息了。”

他话说得恳切,实则是在提醒朱瞻壑,牛皮已经吹出去了,若是无法兑现,第一个找他麻烦的便是户部。

“夏尚书放心,瞻壑不敢妄言。”朱瞻壑微微一笑,从容应对。

就在这时,不远处,武将一列的英国公张辅也向他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并遥遥地咧嘴一笑,尽显军中汉子的豪爽。

而另一边,几名东宫詹事府的官员则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看到朱瞻壑的目光扫来,又立刻收声,神情各异。

朱瞻壑心中了然,这一番朝堂献宝,已然让自己被太子党更加关注。

他正思忖间,一只大手便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走,儿子!跟爹回家!”

朱高煦洪钟般的声音响起,他一把揽住朱瞻壑的肩膀,那亲昵又带着炫耀的姿态,仿佛是在向所有人宣告这少年的归属权。

“是,父王。”

父子二人并肩向宫外走去。一路上,朝臣们纷纷侧目,眼神复杂。

夏原吉、杨士奇等阁臣向他们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对朱瞻壑的善意和对汉王的无奈;武将勋贵们则大多是赤裸裸的羡慕与交好;而一些东宫派系的文官,则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朱瞻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明了,自己和这位不安分的父亲,已经被更紧密地捆绑在了一起,成为了朝堂上一个无法被忽视的共同体。

…………

出了午门,汉王府那辆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宽大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车驾通体由名贵的金丝楠木打造,车壁上雕刻着猛虎下山的浮雕,整个车驾都透着一股与主人如出一辙的张扬与霸气。

朱高煦率先大步流星地上了车,然后回头对朱瞻壑一招手:“上来啊,愣着干什么!”

“是。”

朱瞻壑提袍上车,车厢内空间极大,足以容纳七八人。车壁上挂着弓箭,一角还放着一张虎皮,处处都彰显着主人的喜好。

车帘放下,隔绝了外界的视线,朱高煦便再也按捺不住,一拳砸在身前的矮几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痛快!今天真是痛快!”

他双目放光,盯着自家争气儿子:

“你是没瞅见,你说亩产千斤的时候,夏原吉那老货,手里的笏板都差点捏碎了!还有那几个酸儒,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想反驳又找不到由头,那憋屈的模样,爹看着就想笑!”

朱瞻壑只能陪着笑,给他斟了杯茶:“父王息怒,夏尚书也是为国理财,谨慎为上。”

爹啊,您这观察角度真是清奇。人家夏原吉那是激动,是看到了国库充盈的希望。他心中无奈地想。

“哼,他谨慎个屁!”

朱高煦灌了口茶,不屑道:

“他就是个钱串子成精!不说他了。快跟爹说说,那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发现那片新大陆的?郑和那阉竖在奏疏里语焉不详,光说你的功劳,到底是什么功劳?爹听着都着急!”

朱瞻壑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捡着一些航海趣闻和自己如何“从古籍中推断”出新大陆的过程,娓含蓄地说了。

他着重描述了航程的艰险,以及自己在危机中如何靠着“急智”解决问题,将一切都包装在“少年英才”和“天命所归”的范畴内。

朱高煦听得是热血沸腾,连连拍腿叫好:“好小子!有胆识!有魄力!这才是探险,这才是爷们该干的事!不像你那大伯,连匹马都骑不稳!”

又来了。

朱瞻壑心中哀叹。

父亲对大哥朱高炽的怨念,源于多年来围绕储君之位的争夺。

皇爷爷朱棣欣赏父亲的勇武,曾亲口许诺“世子多疾,汝当勉励之”,给了他无限的希望。

可文官集团却一边倒地支持仁厚的储君大哥。这份长久的压抑和不甘,让他一有机会便要刺上几句。

“父王,大伯监国,劳心劳力,亦是辛苦。”朱瞻壑只能硬着头皮劝解。

“监国辛苦?那他也舍不得撒手!”朱高煦撇了撇嘴,话锋一转,开始对朱瞻壑进行“谆谆教诲”:

“儿子,你记住,你这次干得漂亮!但还不够!

下次再有这等好事,你得先跟爹说,爹给你在皇爷爷面前分说,保证比郑和那阉竖说得好听!你得学着抢功,知道吗?你大伯就是太面,什么功劳都让给下面人。”

听着这堪称“取死之道”的教诲,朱瞻壑只觉得头皮发麻。

我的亲爹啊,您这是在教我怎么死得快一点吗?抢功?在皇爷爷那种雄主面前耍小聪明,怕是连自己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您自己就是因为性格太像皇爷爷,又不懂得收敛,才会被他一边用着一边防着啊……

他看着父亲那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心中一颤。

这就是他的父亲,一个在战场上勇冠三军的猛将,也是一个在政治上单纯的莽夫。

他所有的骄傲和不满,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而正是那份“勇”与“像”,在未来,将成为催动他走向谋反之路,并最终导致整个家族覆灭的致命毒药。

眼前的笑声越是洪亮,朱瞻壑心中那份知晓未来的悲凉就越是沉重。

朱瞻壑压下心中的沉重,脸上挤出恭顺的笑容:“儿子年轻,不敢居功。此次全赖皇爷爷天恩浩荡,郑中官一路护佑,儿子不过是有些运气罢了。”

“你啊,就是这点不像我!”朱高煦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他,但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说话间,马车已然停稳。

“王爷,殿下,到府了。”

朱高煦意犹未尽地“嗯”了一声,率先起身,一把撩开车帘,对着前来迎接的满府下人高声宣布:“都出来!迎接我汉王府的大功臣!”

朱瞻壑扶额,跟着下了车。

王府的管家、仆妇、护卫早已在门前垂手恭候。

那些护卫大多是跟随朱高煦多年的老兵,此刻看着朱瞻壑的眼神,也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敬畏。

就在这时,一个温婉中带着急切的声音从内堂传来,打破了朱高煦洪亮的嗓门。

“王爷,您就让壑儿先进来歇歇脚吧,别在门口站着了。”

一位身着华贵翟衣,面容温婉秀美的中年妇人快步走出,她身后跟着几个贴身的大丫鬟,眼眶微红。

正是汉王妃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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