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展会的落下帷幕，杀戮盛宴即将开始。
伴随着将军一声令下，后勤部队如蚁群般涌向展台。
五十具战争机器人被整齐地装入运输机舱，金属关节在搬运过程中发出“咔嗒“的轻响，像是在做杀戮前的筋骨放松。
“林博士，如果这批机器人成功了，那您就会成为轰动全米国甚至全世界的科学家。要是失败了...”西装革履的文官凑过来，“是不是很紧张？”
林远扯了扯勒得发紧的领带，脸上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哈！”就在这时，旁边突然插进一个沙哑的声音，把林远和文官都吓了一跳。
转过身，才发现身旁站着一名脸上挂着伤疤、身穿迷彩服的军官。
这名军官嘴里嚼着口香糖，一脸不屑地看着林远，“林博士要是真的成功了，五角大厦里的那帮家伙可就该头疼了。”
文官急忙打圆场：“别听这货瞎说...哪有这么恐怖。”
“瞎说？恐怖？”军官突然压低声音，布满老茧的手指戳着文官的胸口，“这批铁疙瘩一旦通过这次考验，你猜会有多少战士失业？你再猜猜那些失业的战士又会去做什么？”
猛然转头看向林远，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到时候，林博士就知道这里有多热闹了。”
林远望着军官远去的背影，真希望他说的是真的。最好闹得再大些，闹到你们米国总统亲自叫停项目，闹到这些杀戮机器永远锁在仓库里生锈。
“林博士别在意。”文官整了整被戳皱的西装，“这帮大头兵在战场上待久了，脑子多多少少都不太正常。”
“要是你们不满世界当‘警察’，他们也不用上战场。”林远用着玩笑的口吻说道。
文官的笑容瞬间凝固。
“所以林博士才研发这些机器人嘛。”马尔斯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如幽灵般出现，手指轻抚着胸前的普罗达尼斯徽章，“它们的程序可比被战争摧残的人脑可靠多了。”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而且在这个地方最好别开玩笑。”文官阴沉着脸没好气的提醒道。
马尔斯夸张地点头哈腰，装出一副诚恳的模样：“放心，放心，绝对不会再说了。”
文官转身离开，马尔斯对着他的背影做出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嘴里嘟囔着：“以后老子肯定会让你跪着叫爸爸。”
骂完了转身看向林远，又变成了谄媚的表情：“林博士别跟这些伪君子生气，他们一个个信奉上帝，却他妈的干着下地狱的事情。”
“马尔斯。”林远打断了他，“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我的母亲和妻子？”
听到这个问题，马尔斯突然愣了一下，随后把手搭在了林远的肩膀上，一边推着他往前走一边低声说道：“林博士这个问题...我目前无法跟你保证，不过我可以让你和她们视频通话一次。”
林远猛地停住脚步：“你们这样对我，就不怕我自杀？”
马尔斯诡秘一笑，从内袋掏出一个微型平板。
虹膜扫描后，屏幕上跳出两行刺目的红字：
【神经同步率100%】
【记忆读取100%】
“放在前两天，我们确实会担心。”马尔斯的手指轻敲屏幕，“但现在...普罗达尼斯已经把你的一切都备份了。就算你死了，我们随时可以造出第二个'林远'。”
马尔斯原本打算用这件事情来吓唬一下林远，好让他知难而退。然而，不仅没有吓到他，反倒是让他看透了普罗达尼斯的弱点。
（它读取了我的记忆，却解不开情感的密码。）
（它备份了我的意识，却模拟不出真正的抉择。）
（哈哈哈，普罗达尼斯啊普罗达尼斯，原来情感核心算法才是我最大的王牌。）
（那我可要好好利用这张牌跟你玩一玩。）
林远缓缓垂下眼睑，用一种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那我可真是…应该好好感谢普罗达尼斯的不杀之恩啊。”这颤抖的声音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过于害怕，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在故作镇定。
“林博士只要你让普罗达尼斯看到你的态度，什么事都可以解决，何必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你说是不是？”
林远心中暗笑，表面平静，顺着马尔斯的话说：“你说的没错，确实应该让普罗达尼斯看到我的态度。”
“林博士，马尔斯先生，就等你们两位了。”将军副官站在前方会议室门外，对着林远和马尔斯喊道。
两人闻讯加快了脚步。
会议室内，将军正在和前线的指挥官视频通话。
“克里斯，前线情况如何？”老将军双手撑在会议桌上，声音低沉得像是闷雷。
“报告将军！”克里斯笔直的站在那里，“无人机刚刚传回最新画面，敌方在西部2-13区集结了至少一个加强连的兵力，还配备了改装过的悍马装甲车。”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看这架势，他们是要和我们鱼死网破。”
将军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继续监视，三个小时后，战争机器人就会送到你们那里。”
“将军！”克里斯突然提高了音量，“恕我直言，这些靠程序控制的铁疙瘩真的靠谱吗？万一程序出错，或者被敌方入侵......”
“克里斯！”将军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需要通过实战来检验这些机器人的性能和可靠性！至于你提到的入侵问题，这并不是一个需要担心的因素。那些人都没有见过这些机器人，他们又怎么可能破解它们的系统？”
“更何况，”将军的目光转向了站在最后方的林远，“林博士今晚将会全程待命，一旦出现任何突发状况，他都能够迅速做出反应并处理。所以，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对这次行动过于担忧。”
“将军...”
“够了！”将军声音冷得像冰，“这是命令，不是讨论。执行命令，明白吗？”
将军的话语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将克里斯的所有辩解都挡了回去。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克里斯的脸涨得通红，他紧紧咬着牙关，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是，将军。”
这件事并不能怪将军无情。毕竟，在这间会议室里坐着的不仅仅是作战指挥官，还有许多国会议员，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验证战争机器人。
克里斯作为一名一线指挥官，可以对战争机器人的性能和可靠性提出质疑，但他不该公然顶撞自己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