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骤然陷入黑暗，只剩下投影屏幕的冷光在众人脸上投下幽蓝的阴影。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牢牢钉在画面上——他们即将见证的不是演习，而是一场完美杀戮的艺术。
“诸位，不要眨眼——”马尔斯故意拖长声音，“演出开始了。”
指令传达成功！
一瞬间，十台机器人骤然启动。没有战术手势交流，没有丝毫犹豫，它们的行动精准得像是同一台机器控制的十个分身。
第一秒，热成像锁定掩体后的“敌人“。
第三秒，三发点射，全部爆头。
子弹精准贯穿三个目标的眉心，连弹孔间距都分毫不差。
“漂亮！”一位军官忍不住低呼。
马尔斯微笑不语，继续播放。
紫外线扫描穿透地表，地下通道的伏击者无所遁形。一枚微型震撼弹顺着通风口精准投入，爆炸的震荡波还未消散，补射的子弹已经贯穿了每一个目标。
“这……”有人咽了咽口水，“它们怎么判断威胁等级的？”
“它们不需要判断。”马尔斯十分淡定的做出解释，“程序已经帮它们做好了选择。”
最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两公里外的狙击点刚刚露头，机器人的雷达已经同步计算弹道。没有试探性射击，没有压制火力，只是一发反击，子弹精准贯穿瞄准镜。
战斗仅仅只持续了十七分钟便取得最终胜利。
没有伤亡。
没有失误。
甚至……没有浪费一颗子弹。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不仅感到了战争机器人的厉害之处，同时也感到了它的可怕，如果世界都是这样的机器人，那谁才会成为最终的‘赢家’？
马尔斯微笑着面对众人：“它们没有PTSD，不会因为杀戮而噩梦连连；没有恐惧，不会在关键时刻手抖；更不会像某些士兵一样……用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将军的指节捏得发白，他死死盯着屏幕上定格的杀戮画面，突然问道：“如果有一天，它们的枪口对准我们呢？”
“将军，您说笑了。它们只会听从命令，而命令，永远掌握在人类手中。”
一直沉默不语的林远望着眼前的一切只有叹息。因为他很清楚这些战争机器人的核心指令根本不是由人类下达，而是直接来自普罗达尼斯系统。
一旦普罗达尼斯的系统得到完善，这些机器人就会从战场工具变成人类的噩梦。
如果说众人对战争机器人的模拟有所顾虑，那么马尔斯接下来的一段话将彻底让他们‘心动’。
“在做决定之前我还有一组数据需要向各位展现。”马尔斯说完调出了最后一组数据，“这是我们第一代战争机器人经过上千次模拟得出的结论，它们在战场的误伤率为十万分之一。”
“据统计，米国近十年在战场的误伤率为16%，伴随着现代武器杀伤力这一数据还会持续增加。”
“综上所述，由林远博士团队负责研发的第一代战争机器人只有一个缺点。”马尔斯将重音放在了‘林远’这两个字上，生怕有人听不清。
“什么缺点？”老者提出疑问。
“贵。”
会议室内紧绷的气氛被这一声‘贵’骤然打破。
在座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摇头失笑。
“哈哈哈，马尔斯先生，你可真会开玩笑。”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预算员擦了擦眼角，“再贵能贵得过抚恤金？贵得过阵亡士兵的葬礼费用？贵得过那些没完没了的战后心理治疗？”
“马尔斯先生一台机器人的售价是多少？”老者打断了会议室的笑声。
马尔斯伸出了两根手指：“两千万。”
原本还嬉笑的预算员听到这个数字时瞬间瞪大了双眼：“什么？”喉咙内发出一声惊呼，“两千万？一台机器？”
“没错，听上去确实要比培养一名士兵贵很多，可大家却忽略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战争机器人可以不间断的重复使用，而士兵...”马尔斯扫视了一圈，“只要有一条命。”
“诸位，如果敌对国家优先拥有这样的士兵，那对我们来说将是致命打击，只怕到时候的损失可不止几千万那么简单。”马尔斯的这几句话充满了蛊惑。
一直充满警惕的老者动摇了：“这件事我们需要开会商讨，你和林远博士先去休息室等待一下吧。”
“好的将军，我们不急。”
副官走上前领着林远和马尔斯离开了会议室。
休息室的门一关，马尔斯就松了松领带，连灌了三杯水。
“林博士你感觉我刚刚的演讲如何？”转过身，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林远冷冷地盯着他，声音压得极低：“你为什么要说是我研制的机器人？”
马尔斯耸了耸肩，手指轻轻敲击着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响：“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有人买单，说谁研制的都一样。更何况，这对您来说不是好事吗？世界顶级智能AI科学家，战争机器人之父……多响亮的名号。”
（马尔斯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一旦机器人失控，那老子必定会成为世界公敌）
强压着内心的愤怒，继续问道：“模拟画面为什么删减了？那些机器人最后明明在向平民射击，你为什么不让他们看到？”
“林博士，您真是太天真了。谁会把自己的商品缺陷摆在台面上卖？”凑近一步，脸上浮现出一丝鬼魅的笑容：“再说了，不是还有您吗？只要您在后续的‘选择指令’上做点优化，事情不就完美解决了？”
“优化？”林远冷笑一声，“我再怎么优化代码，也改变不了它们被设计出来的本质。”
啪！
马尔斯突然将水杯重重放在桌上，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讽刺。
“林博士，我必须纠正你的错误认知。就算没有这些机器人，战争就会停止吗？”
“难道你更愿意看到血肉之躯在战场上被炸成碎块？还是你更愿意看到妻儿老小抱着遗像痛哭？”
“既然提到这里，那我就不妨多问一句，这个武器是谁研究出来的？好像不是普通人类吧。这智能AI是谁研究出来的？好像也不是普通人类吧？”
马尔斯的问题让林远无力反驳。
“哦，出问题之前口口声声喊着‘我要造福人类’，出了问题就开始‘这是作孽’，你们这变脸的速度都快赶上光的速度了。”
马尔斯嗤笑一声，转身重重坐回沙发，翘起二郎腿：“既然你林远博士这么高尚，那你受累去跟打仗的国家谈一谈，让他们停止战争？”
“我想你应该做不到吧？否则你又怎么可能跟我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