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铣在大帐中来回踱步,心中疑虑重重。
他停下脚步,目光阴沉地看向那两名“商人”:“你们确定杨倓真的要在明夜突围?”
两人连忙点头:“千真万确!我们亲耳听到的!”
萧铣冷笑一声:“杨倓若真要突围,何必大张旗鼓地讨论?此人狡猾如狐,必定另有图谋。”
陈孝意忍不住说道:“大王英明。依末将之见,杨倓此举定是虚张声势,实则另有所图。”
萧铣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杨倓越是这样做,越说明他心虚!”
帐中众将面面相觑,都不敢再出声。
萧铣突然下令:“传令三军,明日加紧攻城!既然杨倓要突围,我们就先下手为强,打他个措手不及!”
陈孝意急道:“大王,今日强攻已损失惨重,若明日再...”
“够了!”萧铣怒吼道,“陈孝意,你一再阻挠军机,是何用意?”
陈孝意脸色一变,连忙跪下:“末将不敢!只是担心士兵伤亡过重...”
萧铣冷声道:“你若再敢唱反调,休怪本王军法处置!”
陈孝意心中一凉,只得低头称是。
与此同时,江陵城中,杨倓正在召集将领商议。
“诸位,明日萧铣必定会更加疯狂地攻城。”杨倓看着众人,“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石磐问道:“殿下,若是城池不保,我们该如何?”
杨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城池可以丢,但人不能输。”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若是情况危急,我们就撤到内城。内城地形复杂,易守难攻。”
墨五担忧道:“殿下,内城粮草有限,恐怕撑不了多久。”
杨倓神秘一笑:“谁说我们要在内城久守?”
众人不解,杨倓却不再多说,只是吩咐各人做好准备。
次日清晨,萧铣果然下令全军攻城。
这一次,他几乎倾巢而出,连预备队都投入了战斗。
城墙上,隋军将士严阵以待。
杨倓亲自登上城头,鼓舞士气:“我大隋将士们!今日一战,关乎江陵存亡!大隋儿郎,当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血战到底!”
隋军齐声呐喊,士气高昂。
战斗比昨日更加激烈。
梁军如潮水般涌向城墙,云梯、攻城锤、投石机齐上阵。
石磐再次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武,他手持大斧,在城头杀得敌军胆寒。
杨倓也不甘示弱,剑法越发凌厉,每一剑都带走一条生命。
然而,敌军人数实在太多,城墙上的守军渐渐不支。
“殿下!东城墙失守了!”有人惊呼。
杨倓心中一沉,但表面依然镇定:“传令,收缩防线,退守内城!”
隋军有序撤退,梁军蜂拥而入。
萧铣看到自己的军队终于冲进了江陵城,不禁大喜过望:“哈哈!杨倓,你也有今日!”
然而,当他的军队冲进内城时,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人呢?杨倓呢?”萧铣怒吼道。
探子急忙禀报:“大王,杨倓带着残兵败将逃走了!”
萧铣一愣:“逃走了?往哪里逃?”
“好像是...往北边去了!”
萧铣咬牙切齿:“追!给我追!决不能让杨倓逃脱!”
然而,就在梁军主力追击杨倓的时候,江陵城内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城中突然燃起大火,火势迅速蔓延。
原来,杨倓在撤退前,早已安排人手在城中各处放置了火油。
一旦点燃,整个江陵都将化为灰烬。
萧铣看到自己辛苦夺回的江陵城变成一片火海,气得几乎吐血。
“杨倓!你这个疯子!”
而此时的杨倓,却已经带着部队在距离江陵数十里外的一处山谷中停了下来。
墨五不解地问:“殿下,我们为何不继续撤退?”
杨倓冷笑道:“撤退?谁说我们要撤退了?”
他看着远处的火光,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好戏,这才刚刚开始。”
杨倓站在山顶,望着远处江陵城上空的滚滚浓烟,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殿下,萧铣派了大批人马追来,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三岔谷了。”墨五禀报道。
杨倓点点头:“正如我所料。”
他转身对石磐说:“石将军,你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石磐神色肃然:“回殿下,都已埋伏就位。只等一声令下,便可掩杀。”
杨倓满意地点头:“很好,按计划行事。”
三岔谷中,萧铣亲自率领五千精锐追击杨倓。
他面色阴沉,心中怒火难平。费尽心力才攻下的江陵,却被杨倓付之一炬,这如何不让他心痛如绞?
“大王,前方地形复杂,恐有埋伏。”陈孝意提醒道。
萧铣冷哼一声:“杨倓已是丧家之犬,哪还有余力设伏?你这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陈孝意欲言又止,只得默默跟随。
梁军越深入山谷,两旁的山势就越发险峻。
当大军行至谷中最窄处时,忽然山上传来一声尖啸。
“不好!有埋伏!”
陈孝意惊呼。
萧铣猛然抬头,只见山上乱石滚落,漫天箭雨倾泻而下。
“保护大王!”陈孝意大喊,拼命挡在萧铣身前。
一时间,三岔谷中喊杀声震天,梁军阵脚大乱。
石磐一马当先,从山上冲杀下来,手中大斧如旋风般扫过,每一斧都带走一条生命。
“杀!”
墨五也带着一队精锐从另一侧杀出,直取梁军中军。
萧铣脸色煞白,怒吼道:“给我杀出去!”
然而四面八方都是杨倓的伏兵,梁军如同陷入了绞肉机,伤亡惨重。
陈孝意身中数箭,依然奋力护卫萧铣:“大王,往东突围!”
萧铣咬牙道:“你率人断后,我先走!”
说完,他带着百余亲卫向东突围。
陈孝意苦笑一声,率领残部拼死抵抗。
杨倓站在山顶,看着萧铣突围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墨五,带人去追!决不能让萧铣逃脱!”
墨五领命而去。
整整一个时辰后,战斗才告一段落。
三岔谷中,梁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石磐浑身浴血地来到杨倓面前:“殿下,陈孝意已经战死,但萧铣逃了。”
杨倓皱眉:“墨五呢?”
“正在追击。”
杨倓思索片刻:“传令下去,收拾战场,清点伤亡。另外,找几个活口,我有话要问。”
不久,墨五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殿下,萧铣逃入了山林,我们追丢了。”
杨倓叹了口气:“罢了,能歼灭他的主力,也算大功一件。”
他看向被俘的梁军士兵:“你们的大王抛下你们逃命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俘虏们低着头,不敢吭声。
杨倓继续道:“我杨倓向来赏罚分明。愿降者免死,还可重用;抗命者,立斩不赦!”
大部分俘虏都选择了投降。
当晚,杨倓在山谷中的临时大帐召集将领议事。
“诸位,今日一战,歼敌三千余人,俘虏千余,可谓大胜。”杨倓神情严肃,“但萧铣侥幸逃脱,恐怕还会卷土重来。”
石磐问道:“殿下,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动?”
杨倓沉思片刻:“江陵已毁,暂时不宜久留。我们应当乘胜追击,直取荆州,断萧铣退路。”
众将一惊:“殿下,荆州乃萧铣大本营,守备森严,我们兵力有限...”
杨倓摆手打断:“正因为荆州是他的根基,他才不会想到我们会直接攻打那里。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萧铣此刻定然慌不择路地逃命,荆州必定空虚。”
众将听罢,都被杨倓的胆识所折服。
正在此时,一名斥候匆匆进来:“殿下,探得萧铣正朝荆州方向逃去,沿途在征集兵马!”
杨倓眼中精光一闪:“传令三军,连夜拔营,绕道荆州!争取在萧铣之前到达!”
众将齐声应是,迅速去安排。
墨五忧虑道:“殿下,我们兵力不足,强攻荆州恐怕...”
杨倓神秘一笑:“谁说我要强攻了?”
深夜,一支队伍悄然离开了杨倓大营,朝着荆州方向疾驰而去。
为首之人,正是杨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