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健康的身体。”听到这句话,杨业有些不信。
“你们驾驭厉鬼的本事那么厉害,一具健康的身体你们就梦寐以求?”杨业思考了一会儿,问道。
沉默。
久久的沉默。
好在这次杨业不再恐惧死寂。
“驭鬼者,不是完全驾驭了厉鬼。只可以说是窃取了厉鬼的能力,一旦使用厉鬼的能力过度,那么就会厉鬼复苏,变成厉鬼。这个过程几乎是不可逆转的,短则数天,多则几个月半年,没有找到方法的话,很快就会死去,变成厉鬼。即使你不使用厉鬼的能力,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迟早有一天,你会无法控制的变成,……厉鬼。”
木偶的声音不轻不重,但是杨业听了如同从地狱深处而来,尤其是最后两个字,就像是有着某种魔力,让杨业感觉如芒在背,好像真的有一只厉鬼在自己体内,随时会取代他。
“驭鬼者也可以说是可怜的人,在接触和使用厉鬼的能力时,会不断让自己变的人不人鬼不鬼。所以一具健康的身体是所有驭鬼者最为渴望的东西,哪怕只有一天。”木偶并没有继续再说。
“那么,鬼是什么东西?”杨业长这么大,只有这短短的经历,瞬间崩塌了他长久以来的精神信仰,以前,他可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认为所有没有解开的谜题,都是科学的边界没有触摸到,所有所谓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不过是以讹传讹,三人成虎罢了,但凡科技之光能照耀到的地方,所有魑魅魍魉都无所遁形。
“鬼,就是鬼,如同字面意思一样。”
“靠~”一点有用的都没说。
“有人找到我了,再见吧,希望下次见到你,你也能加入我们。还有,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没有给我再次杀你的理由。”眼前的一切飞速变换,杨业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某个车站的的广场上。
他周身空空荡荡,既没有黑色宝马车,也没有其他东西。
只是兜里有一些不知名木片。
他风中凌乱了。鬼才想加入你那个什么破驭鬼者。鬼才想被你杀第二次。想到这里不禁隐隐有些后怕。
抬头看了一眼车站,他已经知道这里是哪里,于是毫不犹豫的去买票回去。
这里,是小昌市,离大昌市并不远。
坐上回程的火车,杨业迷迷糊糊之间在火车上睡着了。
这短暂的经历让他疲惫不堪,一次差点死了,一次真的死了,搞没了美女主管的宝马车,现实社会背上了巨大的压力,却又接触到了常人所接触不到的另类圈子,尽管他绝不情愿。
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衣服都懒得脱,杨业和衣而卧。
如果鬼就是鬼,那么鬼在哪里,为什么他从前没有见到呢?还是说他已经见过或者很多人都见过,潜意识把它遗忘或者选择性忘掉了呢?
又或者许多不可思议的事被封锁掩盖了呢。如果有些非自然死亡有鬼的影响呢?
杨业不禁想到了高中时期的一件事,当时疯传保安在监控里看到了夜半有白色人影穿墙而过,后来在教学楼闸门上贴黄符,过来传的整个年级人心惶惶。
当时杨业也觉得很可怕,要不是有监控,谁会看到这一幕呢?
杨业不禁又开始胡思乱想,翻来覆去睡不着。不行,再想下去不得了了,只觉得衣柜里有啥东西,床底下也有,就连被子里也有。
杨业起身喝了一杯凉水,才稍微镇定少许,他决定唱歌壮胆。
“阿衣妞妞海马塔莎洛
让风吹干你脸上的泪痕
……泪痕”
“取一杯天上的水/照着明月人世间晃呀晃/爱恨不过是一瞬间/红尘里飘摇
爱恨重复过千百遍/红尘里飘摇……
就让这大风吹大风吹一直吹……”
“不要再来伤害我/自由自在多快乐
/不要再来伤害我/我会迷失了自我/yeah.yeah.yeah.yeah”杨业清了清嗓子,觉得唱到这儿有一丝凉意,就好像有人正对着窗户看着自己,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就似乎有视线正对着他,只要他一转眼就能和她/他对上,这个她/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就感觉越来越阴冷,越来越冷。
“姑娘送我一朵玫瑰花/她说玫瑰花儿很象她/一双迷人大眼睛/长长乌黑的头发/叫我怎么能够忘记她”杨业眼一闭,心一横,扯开嗓子就唱。
“好姑娘真漂亮/你的热情象太阳
温暖照在了我的心上/我的姑娘/la la la.......”
更加的阴冷了,脊背也开始发凉。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杨业终于坚持不住了,用尽全力驱散着内心的不安。最后唱的都像嘶吼,都破音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但没有失去节奏,能感受到门口那人的急切和隐含的怒气。
“唱你个死人头啊,大半夜的,不用睡觉啊,你个%@……老娘明天不用上班……就听你这凌晨三四点不睡觉嚎丧……”窗口传来一阵臭骂。听上去是位很泼辣的妇女。
杨业不禁汗颜。
但是门仍然被不停的敲着。
“咚,咚,咚”
“咚,咚,咚”这会儿就像是有一只拆房子的铁锤在砸门。
杨业目瞪口呆,我的门啊,纯实木定制的呀。
“咚,咚,咚。”更加强烈的巨响传来,这就像是用炮筒在轰。杨业也顾不得思考为什么这么大的力道,木门还安然无恙。
他只好顶着急切的敲门声去开门。
“吱呀……”门开了,奇怪的是,门外面并不是杨业想象中的彪形大汉。
而是一个双马尾,粉色T恤的小姑娘。杨业看了看门,上面连一点凹痕都没有。
“叔叔,你唱的很好听,就像我上次去演唱会时候听的一样。”小女孩一开口就是软软糯糯的童音,直夸杨业。杨业也不害臊,全盘接收。
“谢谢你,叔叔答应你,不这么晚唱了,好不好?”杨业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有时候不用把话说的太透,杨业自然也清楚。万一人家明天还得上学呢?
“拉勾~乖~去睡觉哦~”杨业好不容易哄走了小女孩。
“小伙子,不是我说你,你这大晚上的,要练唱歌也换个时间点,阿姨明早还要得早点起来领鸡蛋呢,你这顿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怎么着了呢,把我这个老人家给吓出个好歹来……”楼梯的阴影里又走出个拄拐老太太。
杨业急忙给她赔罪。好说歹说,反复承诺不会再唱了,才给人家送走。
“吁~”可算是都哄回去了。
“你刚刚在跟谁说话?这栋楼已经没有活人了。”杨业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从电梯里又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英姿勃发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