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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咳咳...”

比比东弓着腰忍受孕吐,生理性泪水不受控制溢出眼角。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心中满是怨怒。

这具曾经视为所有物,只是用来承载神嗣的容器,如今竟让她品尝到如此狼狈的滋味。

守卫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惊惧和困惑。

他们不知道该做什么,小人物做什么都是错,不如等待领导下命令。

“扶...扶我去长老殿议事厅!”比比东强行压下翻涌的胃液命令道。

刻意模仿记忆中那个女人清冷声线里的一丝高傲。

反正已经做好用比比东身份活下去的准备,但过去身份那点脸面,还是想要维持住。

就当...是一种自尊心在作祟。

离得最近的两名守卫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上前,小心翼翼架住她胳膊。

身体的接触让比比东本能地一僵,或许是肉体或许是灵魂的某些糟糕回忆。

她并不想被低贱的守卫触碰,但身体的极度虚弱和怀孕状态使其不得不接受这份支撑。

曾经属于封号斗罗的轻盈与力量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来自孕妇身份的难处。

‘该死...这身体...’

通过这具肉身能明显感受着走廊里其他守卫投来的怜悯。

比比东强迫自己挺直脊背,想要维持威严,各种症状却昭示她的窘迫。

更糟糕的是,穿过一个转角时,一股不知从何处飘来某种熏香的味道,相当的呛鼻。

“唔!”强烈的恶心感再次上涌,比在地牢口那次更甚。

比比东只好推开搀扶的守卫,扑到一旁,这次几乎将胆汁都吐了出来。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囚衣。

守卫们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看什么?!走!”干呕稍歇,比比东用袖子狠狠擦去嘴角的污渍,眼中闪烁。

那眼神让守卫们心头一寒,立刻低头,更加小心的搀扶着她继续前行。

很快,长老殿浮现在比比东眼前,隐隐能感受到门后数道强大气息。

那是武魂殿真正的底蕴,供奉殿长老们的气息。

“通报,就说...圣女比比东,有关于教皇冕下殉道、十万年魂兽抓捕失败以及武魂殿未来继承人的...紧急要事禀报。”

比比东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胃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有力,特意在“继承人”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她知道,里面那些老狐狸最在乎什么。

守卫不敢怠慢,连忙上前通报。

片刻后,沉重的木门滑开一条缝隙。

一股更加强大的威压混合着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殿内光线有些昏暗,巨大的圆桌旁,坐着数位笼罩在宽大斗篷中的身影。

他们的目光如同实质,聚焦在门口囚衣凌乱却努力挺直身体的比比东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她一步步走进这象征着武魂殿最高权力的殿堂,并强迫自己昂着头。

目光扫过圆桌旁那些模糊而强大的身影,最终落在主位旁边一个气息最为神圣也最为锐利的身影上。

那是魂殿大供奉——千道流,同时也是千寻疾的父亲。

千道流的目光如同两柄利剑,穿透昏暗,落在“比比东”身上,尤其是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那目光中带着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是对未出世的孙辈的关切?

还是对儿子“遗志”的关切?

“说。”

千道流的声音不高却威严至极,在空旷大厅内回荡。

她感到一阵心悸,千寻疾灵魂深处对父亲的敬畏本能地被唤起,但她强自镇定。

推开搀扶的守卫,试图独自站稳,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连忙用手撑住冰冷的桌面边缘。

比比东迎向千道流的目光,用尽力气一字一句说道:

“我接到消息,教皇冕下...于星斗大森林深处,遭遇昊天宗叛逆唐昊与其同伙伏击...为掩护我等撤离,冕下...力战殉道...尸首不存。”

此言一出,厅内气息骤然一凝。

先前派出去的部队还未归来,虽然早有教皇失踪的猜测。

但亲耳听到“殉道”二字,仍让长老们心神震动。

比比东说完喘息了一下,因为腹部的抽痛让她还是不太适应,嘴上仍旧在继续抛出重磅炸弹:

“冕下临终前...以无上伟力,将...未竟的宏愿...尽数托付于我。”

比比东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抚上自己小腹。

“此乃...教皇冕下唯一血脉,武魂殿未来的...继承人。”

声音在说到“继承人”时,她刻意调动起体内魂力。

一股诡异神圣感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这足以说明不少东西。

比比东的目光死死盯着千道流,抛出最后的底牌:

“冕下遗命...由我,比比东,暂代教皇之职,守护武魂殿,抚育神嗣...直至...其能肩负重任之日!”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身体再次摇晃,脸色惨白如纸,全靠撑着桌面的手才没有倒下。

她剧烈地喘息着,仿佛刚才那番话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长老们的目光在她虚弱不堪的身体和那孕育着“神嗣”的腹部之间来回扫视。

震惊、怀疑、算计、贪婪...各种情绪在斗篷下的阴影中交织。

千道流的目光则变得更加深邃复杂。

他看着比比东抚在小腹上的手,感受着那血脉相连的微弱感应,又看着她强行支撑却濒临崩溃的状态,以及那番真假难辨却直指核心的宣告。

他沉默的时间格外长,无形的压力让整个议事厅的空气都变得粘稠。

“你...”

比比东喘息着,声音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和生理上的极度痛苦,她抬起头,直视千道流。

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也是她此行的终极目的:

“...需要食物...需要力量...需要...休息。为了...‘他’...大供奉,您...允否?”

这句话,将所有的野心、谎言、痛苦与生理需求,都捆绑在了那个未出生的“神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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