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忽然,从门外进来一名秃顶的老人,他的身上背着草药师的箱子,手中拿着一根雕刻着两条蛇缠绕的棍子。
“怎么罗马人均秃顶吗?”李锡眯了下眼睛,摸了摸下巴,低声说道。
“我们是来买东西的。”科尔内利见到药草师走进来,似乎也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
“这是谁?”李锡看了一眼丢下搅拌的棍子,缩在角落的白毛妹子,对草药师询问道。
“那是我的女儿,卡西娅。”草药师上前将幕布重新挂上,这才转身对李锡和科尔内利说道。
“她生下来就是这样吧?”李锡神色如常,平静的对草药师说道。
“没错。”草药师奇怪的看了一眼李锡,将药箱子放在一边,“这是诅咒,赫拉的诅咒。”
“诅咒,莫非她的祖先得罪过神后赫拉?”科尔内利躲在李锡的身后,对草药师说道。
“据说是这样。”草药师微微点头。
“没有什么诅咒,这是一种疾病,会在血亲之间遗传。”李锡抿了下薄唇,淡淡的说道。
“什么,疾病?”草药师吃惊的看着李锡,所有看见女儿卡西娅的人,都会担心神灵的诅咒,亦或者认为卡西娅不属于人类。
“没错。”李锡摸了摸下巴,对草药师说道。
“如果是疾病,那么应该有办法医治,可是我用尽了所有的方法,都没有办法医好。”草药师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
“这是疾病也不是疾病,没有办法医治,至少现在没有办法。”李锡苦笑了一下,也摇了摇头说道。
“是吗?”草药师似乎也预料到了,他失望的说道。
此时,在幕布里面传来了卡西娅的低声啜泣,听闻令人心酸。
“对了,你们要什么?”草药师叹息一声后,抬起头对李锡询问道。
“我们想找几味药草。”李锡对草药师说道。
“哦,你们要什么?我这里虽然不敢说应有尽有,但草药种类也算齐全。”草药师笃定的说道。
“我想要苦艾、芸香和鼠尾草。”李锡略一沉吟,对草药师说道。
“哦?”草药师愣了一下,这三种草药到是很平常的草药,只是大部分是配合着其他药草使用,三种一起用还是少见。
“能找到吗?我需要的量不少。”李锡眼眸微缩,对草药师说道。
“当然有,可是这三种草药都是镇痛、消除疲劳,甚至~。”草药师的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对李锡说道。
“甚至其中的苦艾还有致幻的效果。”从幕布内,传来了卡西娅的声音,她对李锡说道。
“没错,但那是大量使用,任何不讲剂量都是耍流氓。”李锡抿嘴轻笑了下,很淡定的说道,“其实,这些草药是我在军团中的时候,看见许多士兵们使用,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这倒是没错。”草药师点了点头,罗马的士兵们会将艾蒿垫在鞋子里面,消除行军带来的疲劳。
“我们会付钱的,怎么使用是我们的事情吧!”科尔内利有些不满的说道。
“当然。”草药师挠了挠头,看了一眼幕布的方向,见到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这才点头同意。
很快,草药师将这三种草药装好,递给了李锡。
“总共三十个塞斯特提。”草药师将捆好的草药递给了科尔内利,对李锡说道。
价格倒也不贵,李锡眉头轻挑了一下,很痛快的从怀中掏出钱递给了草药师,带着科尔内利准备离开,在临出门的时候,脚下迟缓。
“卡西娅,这并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比普通人白皙一些罢了,过两日我派人送你一件礼物。”李锡转头对幕布内的卡西娅说道。
幕布轻轻颤动,里面并没有任何的言语,但李锡知道卡西娅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
从草药店出来,科尔内利拿着那些草药有些不解,他们不是推销纸张吗?为什么要买这些草药。
“回去你就知道了。”李锡看出了科尔内利的疑惑,笑着对他说道。
“是,长官。”科尔内利点了点头。
奥卢斯的公寓庭院内,罗库尼斯大口的喝着杯子里面的酒,他扯了扯脖领处,好让自己更加凉爽一些。
“罗库尼斯,你推销的纸张怎么样了?”
科尔内利与李锡回来后,刚刚放下手中的草药,罗库尼斯就咋咋呼呼的回来了。
他一屁股坐在庭院的木椅上,冲自己的姐姐茱莉亚要酒水润嗓子,茱莉亚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葡萄酒。
“李锡尼斯,你应该好好的奖赏我。”罗库尼斯放下手中的空杯子,用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渍,大笑着说道。
“噢,为什么?”李锡眼眸轻凝,好奇的询问道。
“你给我的那些纸,我全部卖出去了。”罗库尼斯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空皮革包,对李锡等人说道。
“卖了多少?”科尔内利连忙问道。
“额。”罗库尼斯反而收敛了笑意,神色凝重起来,急的科尔内利都想挥拳揍人。
“罗库尼斯。”还好,茱莉亚用力拉了拉自己的弟弟,用警告的目光看向罗库尼斯。
“那些纸,我卖了二十五个第纳尔。”罗库尼斯清了清嗓子,伸出双手,对众人说道。
“什么,二十五个第纳尔?”科尔内利轻吸了一口凉气,他和李锡在市场上被提图斯撕了四张纸,才赚了八个第纳尔。
而李锡只是给了罗库尼斯五张白纸罢了,竟然卖了二十五枚第纳尔,也就是五枚第纳尔一张。
“一张五枚第纳尔,你怎么卖出去的?”茱莉亚惊讶的合不拢嘴,她连忙向罗库尼斯询问道。
“我卖给了一位同窗,他对这纸张十分的满意,还说如果还有他还要。”罗库尼斯乐呵呵的说道。
“还有这种好事。”科尔内利也笑了起来,他和李锡在市场上奔走也没找到销路,没想到居然让罗库尼斯给找到了。
“你这位同窗是做什么的?”李锡的眉头轻皱,他知道纸张的价格,3个第纳尔一张已经是顶格了。
5枚第纳尔一张分明是溢价,谁会花这么大价钱买纸,这里面的疑问不得不让他谨慎起来。
“这你就别管了,就说我是不是很厉害?”罗库尼斯摆了摆手,有点不耐烦起来,心中也略有不满。
自己好不容易给纸张找到了销路,李锡不仅没有丝毫的感激,反而质问起了。
“我知道了,辛苦了。”李锡微微点头,并没有在多说话,拿起了草药走进了屋内,留下了庭院内诧异的众人。
“这是什么,怎么回事?”罗库尼斯一脸惊讶,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李锡的背影。
“你等等。”茱莉亚也感到意外,连忙迈步追了上去。
屋内,女儿安东尼娜正与叙利亚娜的儿子玩耍,李锡将草药递给了叙利亚娜。
“这是三种草药,你帮我把它们切碎然后均匀混合起来。”李锡对叙利亚娜吩咐道。
“是,主人。”叙利亚娜连忙接过草药。
“李锡尼斯,是不是罗库尼斯做的不对?”此时,茱莉亚走上前,对李锡询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我觉得这纸张不该这个价格,所以对买家有疑虑。”李锡抿了下薄唇,对茱莉亚说道。
“为什么,能卖出好价格不好吗?”茱莉亚不解的问道。
“能卖出高价当然好,但是,算了也许是我多虑了。”李锡眉头轻皱,微微摇头说道。
“你怀疑罗库尼斯的那位同窗?”茱莉亚也是很聪明的女子,她似乎明白了李锡的疑虑。
“无论是羊皮纸还是莎草纸,卖给的无非是书籍商人和贵族,就算这样他们也不可能会用溢价的方式购买。”李锡摸了摸鼻子,对茱莉亚解释道。
“所以你怀疑这是不法商人的勾当?”茱莉亚也轻点了下头,在苏布拉区时间久了,也清楚许多游走在灰色领域的事情。
例如,走私在苏布拉区就屡见不鲜。
“没错,只是我想不到这纸张能用来做什么坏事?”李锡神色凝重,钱固然重要,但他也不想因此惹上麻烦。
茱莉亚听了李锡的解释,也松了一口气,心中还暗暗窃喜,李锡能将心中的事情说给自己听。
“我会去向罗库尼斯打听的,如果对方确实是正当商人,再决定与他建立联系不迟。”茱莉亚连忙对李锡说道。
“这当然最好。”李锡连连点头,有茱莉亚向罗库尼斯打听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只是,这段时间你的纸张又卖不出去了怎么办?”茱莉亚旋即想到了一个问题,对李锡说道。
“没关系,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说不定到时候还要罗库尼斯帮忙。”李锡抿嘴笑了笑,对茱莉亚说道。
“还有办法吗?”茱莉亚的眼眸中满是疑惑,科尔内利不是说他们在市场上一无所获吗?
李锡暂时也不想把法子全说出来,这个办法还是要亲自试验之后,才能够知道效果到底怎么样。
“应该是个好办法。”李锡舔了舔嘴唇,感觉喉咙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