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卢斯的算盘其实也是罗马人实现阶级跃迁的常用方式,通过婚姻可以获得财富和权利,就连伟大的凯撒也是通过婚姻与庞培联盟,逐渐踏上了通往独裁者之路。
只是,理性明白是一回事,眼睁睁要看着茱莉亚嫁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李锡还是无法容忍。
“茱莉亚,太无礼了。”正在此时,奥卢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一手托起托加袍子的一边,口中怒斥着茱莉亚道。
“我不嫁。”茱莉亚放下双手,生气的对奥卢斯说道。
“不行。”奥卢斯气冲冲的走进来,目光突然扫到了旁边的李锡,顿时愣了一下。
“我不要嫁给一个随时会死掉的老人,你要我当寡妇吗?”茱莉亚小脸涨的通红,对奥卢斯说道。
“寡妇又怎么样,至少到时候你会是一名有钱的寡妇。”奥卢斯神色不变,他撇了一眼李锡继续说道,“难不成你要嫁给一个穷光蛋,我可没有什么陪嫁给你。”
李锡摸了摸鼻子,这老登明显是在警告自己,不过,他觉得这件事要想解决只有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从奥卢斯的屋内出来,李锡眉头紧皱着,茱莉亚的哭泣声与奥卢斯的呵斥责骂不断,听得他心烦不已,甚至一度有冲动,想要向茱莉亚求婚,迎娶这位美丽的罗马少女。
可是,他也清楚自己目前的财政状况,根本不可能给茱莉亚幸福的生活,他也不相信爱情可以满足一切的鬼话。
“只要造出来那个,挖掘人生第一桶金,到时候看我堵住奥卢斯这老登的嘴巴。”李锡看了一眼奥卢斯房间的方向,暗暗发誓道。
接下来几天,李锡带着科尔内利在工坊中忙碌着,劳工们按照他的吩咐,改造了整个工坊。
“接下来,我希望你们能去城外收集树皮。”李锡对科尔内利等人说道。
“树皮?”科尔内利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李锡要树皮做什么。
“按照我说的去办吧!”李锡挥了挥手,对科尔内利等人说道。
劳工们点了点头,反正李锡已经支付了他们钱,雇主要做什么他们就去做好了,于是离开了工坊朝着城外走去。
只是,当他们离开的时候,一名看似闲散的罗马平民抱着双臂,一直在旁边偷眼观看,驻足片刻后反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穿过了几条纵横的街巷,如迷宫般的狭窄巷子旁边,一间打开门的理发店出现,门口两名河岸兄弟会的打手抱拳守在门口位置。
法比乌斯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一名理发师正仔细的将剃须膏涂抹在下巴上,这种剃须膏是驴油和母羊的胆汁加上一些蛇皮粉制作成的,当剃须膏均匀涂抹之后,再拿出用蛛网和醋浸泡的青铜剃须刀,开始娴熟的剃须。
“法比乌斯。”那名负责监视的罗马平民,走到了门口对正在剃须的法比乌斯说道。
法比乌斯没有说话,剃须的时候锋利的刀片会划过下巴和咽喉部分,他们这样刀头舔血的人,必须要寻找信任的理发师,还好这名理发师以前也是河岸兄弟会的成员,年纪大之后退出并且开了理发店。
事实上,理发店一直以来还有处理外伤的用途,所以成了河岸兄弟会成员们信任的地方。
“怎么了?”法比乌斯在理发师处理完胡须后,这才转过头询问道。
“那个退役的百夫长还活着。”手下神色严肃的对法比乌斯说道。
“还活着?”法比乌斯的眉头皱起来,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了,提贝里乌斯要李锡的性命,任务没有完成可是很糟糕的。
“需要我去找些人吗?”手下对法比乌斯询问道。
“不用,先继续监视。”法比乌斯用围在脖子上的布,擦了擦下巴,那里已经变得光滑。
“我看那百夫长,好像想当商人,最近也没有去治安官那里。”手下翘起大拇指,向后指了指说道。
“商人?”法比乌斯站起身,好奇的说道。
“对,他好像买下了一个亚麻布工坊,应该是要做亚麻布生意吧!”手下耸了耸肩,对法比乌斯说道。
“亚麻布,那种东西能赚钱吗?”法比乌斯轻哼一声,看来这名百夫长根本不懂得做生意,从工头和治安官那里弄到的钱很快就会花光。
“就算他会也没用,我让那些亚麻布织布匠人离开的时候,把里面的织布机都带走了,库存的亚麻也没有,看他怎么办?”手下笑着说道。
“真是个蠢货。”法比乌斯的心情好了一些,让李锡尼斯倒霉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头,那件事还要继续吗?迦太基人都顺利的回到提贝里乌斯身边,也应该消气了吧!”手下看见理发师走入屋后,这才低声对法比乌斯说道。
“正因为迦太基人回去了,我们才要继续,否则提贝里乌斯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法比乌斯的眉头紧锁,他有一种焦头烂额的感觉。
李锡并不知道,亚麻布工坊中工具的失踪是法比乌斯搞的鬼,就算知道了也会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打算做亚麻布这种市场饱和的商品。
“长官,你要的树皮够吗?”科尔内利擦了下额头的汗,他们在罗马城外找了许多树皮,将这些树皮剥下来成捆,然后用草绳绑起来运入城内。
经过城门的时候,还遭到了守卫的盘查,询问他们用这些树皮做什么,还好科尔内利比较机灵,告诉守卫是储存用来防潮的,狭长的亚平宁半岛,三面环海,海风常常夹杂着潮湿。
防潮的说法糊弄住了守卫,这才将众人放行,等到李锡看着面前的树皮时候,满意的露出了笑容。
“长官,这些树皮能做出你要的东西吗?”科尔内利挠了挠头发,不解的说道。
“当然可以。”李锡抿了抿嘴,让劳工们将树皮粗粝脏的部分去除,然后放入池槽当中,然后注入清水淹没。
看着浸泡在清水中的树皮,李锡又与科尔内利一起去寻找石灰,石灰这种东西在别的地方找起来不好说,但是在罗马并不是稀罕物。
罗马的许多建筑都要使用石灰,而石灰大部分出现在火山附近,罗马的疆域内这样的火山并不少见,消失在火山爆发下的庞贝古城就是专门为罗马提供石灰的产地。
树皮在清水当中要浸泡两三日,这些日子正好用来收集石灰,制作浓度10%-30%的石灰水,同时李锡还动手做了一个奇怪的踏板,这踏板的一头如拍子,另一头像是个跷跷板。
忙碌了一天,将所有东西都准备齐整后,李锡和科尔内利才锁上了工坊的门,返回了公寓吃饭休息。
“长官,我们现在到底要做什么东西?”饭桌上,科尔内利享用着香喷喷的食物,好奇的对李锡说道。
“对啊,你不是要做亚麻布吗?”茱莉亚也挤在饭桌旁边,毫不客气的拿着一块面包啃起来,自从与奥卢斯闹翻之后,她每天也不做饭了,就跑来李锡这边蹭饭。
气的奥卢斯大骂却也无可奈何,两父女完全陷入到了冷战之中,就看谁能熬得过谁。
“我要做的是纸。”李锡将面包浸泡在秋葵汤汁里面,本来用肉汤是最好的,但为了节约家庭开支,才只好买了些便宜的秋葵。
“纸?”科尔内利眼中满是迷茫,他虽然只是一名来自叙利亚的移民,但也清楚羊皮纸或者埃及人的莎草纸做法,应该不是这样。
“这不是普通的纸,将是罗马和埃及从没有出现过的。”李锡骄傲的说道。
其实制纸也不是他随意选择的,在创业进展顺利的时候,他曾经应邀参加过一位艺术家的展览,那位艺术家就是专门古法制纸,并且希望能拉来投资。
李锡当时为了排解心中的压力,便主动加入到了艺术家的工作室,跟着那位艺术家一起用古法制了一遍纸张,当光滑的纸张从自己手中诞生的时候,那种满足感一直让他无法忘怀。
没想到,穿越之后这种经验,很可能会帮助自己攫取第一桶金。
“从没有见过的纸?”茱莉亚与科尔内利对视一眼,还是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担忧。
“怎么了?”李锡看出两人眼中的疑虑,好奇问道。
“李锡尼斯,罗马的贵族和官吏用惯了羊皮纸或者莎草纸,你说要做一种更好的纸,花费不用说,他们恐怕也不会改变使用的习惯。”茱莉亚有些担心的说道。
“那是他们没用过我的纸。”李锡到是对自己做的纸很有信心,羊皮纸价格高昂,制作流程复杂,莎草纸虽然很好,但是需要的莎草只有埃及尼罗河流域才产。
因此,罗马只能从埃及进口,这种进口的商品在经过海上流通,价钱更是往上翻。
李锡的树皮造纸法,不但用料随手可得,做出来的纸张表面光滑,书写起来也十分流畅,可以断定一经推出,必然会大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