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里斯点名道姓的质问,让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高瘦骑士身上。
作为泰温的侍卫队长,伊林·派恩还从未感受过,被御前会议全体大人物注视的如此殊荣,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不要!
“陛...陛下!”
“看着我的眼睛!”
伊林·派恩咽了口唾沫,正想出言解释,但却被伊里斯直接怒喝打断。
“看着我的眼睛,爵士!”
他再度重复,语气愈发严厉:“‘国王只不过是个坐在铁王座上的傀儡,如果泰温大人愿意,他可以随时把那个丑陋的屁股踢下去,自己坐上去’,这话是你说的吧?”
“如果我有任何遗漏,你可以再补充一些!”
此话一出,伊林·派恩顿时汗流浃背。
他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但那只不过是在醉酒之后跟别人吹牛逼罢了,况且那还是在国王被囚禁暮谷镇期间!
天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从哪听说的!
伊林·派恩浑身颤抖,脑子里疯狂回忆,自己吹牛的当天到底哪些人在场,同时六神无主地向泰温·兰尼斯特投去求救的目光。
“国王说的是真的吗,伊林爵士?”
但很可惜,泰温不仅没有向国王出言求情,反而踱步来到他面前,眼神犀利地质问道:“你是否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大...大人...我...”
看着泰温碧绿双眸,伊林·派恩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多想矢口否认,但在这么多大人物面前,他根本没有胆子当众说谎,尤其是国王还一字不差地把自己的原话都给复述出来!
见伊林·派恩如此反应,所有人都明白,国王并没有错怪这个家伙。
“不可饶恕!”
作为御林铁卫队长的“白牛”杰洛·海塔尔率先发言,愤怒地走上前来对着伊里斯单膝跪地:“请允许我亲手为您惩罚这个无礼的家伙,陛下!”
“坦格利安的威严,不容许这种人肆意侮辱!”
“没错!”海政大臣路斯里斯·瓦列利安伯爵也站起来大亨斥责:“坦格利安的统治不容侵犯,这种人必须受到惩罚!”
“剜出他的眼睛,砍掉这个该死的家伙手脚扔到御林去喂野猪!”
“杀了他!”
“杀了他!”
在御前会议两位大人的带领下,所有人都群情激奋地指责起伊林·派恩,惟独泰温一言不发,沉默地回头注视着国王。
看到泰温望向自己,伊里斯对他报以一个歪嘴笑容,眼睛里满是得意神色。
“哼。”泰温目光微微一凝,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
“安静。”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你难道想要包庇自己的手下吗,泰温大人?”
见对方只是一句话,就让御前会议直接安静下来,伊里斯十分不悦,阴阳怪气地质问道。
对此,泰温并没有发怒,而是非常礼貌地冲着伊里斯微微欠身,然后走到一名幸灾乐祸的男人面前,凝视着对方。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按照王国法律,编造谣言的人应该处以拔舌刑罚,对吧,赛蒙大人?”
“这...”看着泰温质问的眼神,作为法务大臣的赛蒙·斯汤顿伯爵先是一愣。
他很想矢口否认,让国王处死伊林·派恩,看看不可一世的泰温公爵是如何在御前会议丢掉面子。
但在泰温面前,赛蒙根本不敢说谎,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您的记忆力非常出众,大人。”
“国王律法的确是这么规定的,可是...”
“很好。”
没等赛蒙再度开口,泰温便抬头打断了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再度来到伊林·派恩身前。
他眼神淡漠,就这么硬生生地要求道:“交出你的匕首,爵士。”
“大...大人...”
伊林·派恩嘴唇嗫嚅了两下,但却没敢再度求饶。
能够舍弃一条舌头,换自己小命,已经是非常划算的买卖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伊林·派恩拔出护腿上的匕首,颤颤巍巍亲自交到泰温手中。
“等等!”
就在泰温准备动手的时候,伊里斯却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个该死的家伙侮辱了坦格利安,难道你准备只拔掉他的舌头,就这么算了吗!”
“法律如此,陛下。”
泰温转身,淡淡看向伊里斯:“由于我没有看管好手下,我将亲手对他处以刑罚,以表示我对坦格利安王权的尊重。”
“不!”
伊里斯指着伊林·派恩,表情逐渐扭曲陷入癫狂:“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烧...烧死他...”
“冷静点,老头子!”就在伊里斯即将疯癫的时候,兰斯眼疾手快一步上前,毫不客气用手捂住他的嘴,强行将他按在椅子上。
这样的动作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惊。
这个家伙竟然敢强行控制住伊里斯,并且当众称呼他为老头子!
他们都很清楚伊里斯的脾气,就算是御林铁卫队长杰洛·海塔尔来上这么一番操作,恐怕也得被愤怒的国王亲手脱下白袍!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伊里斯不仅没有生气或是反抗,竟然真的慢慢冷静了下来,只是胸膛不断起伏,怒视着手执匕首的泰温。
“看我的。”
知道他咽不下这口气,如果当着御前会议的面,让泰温轻描淡写把这件事就这么略过,恐怕国王的威严也会大大受损。
在伊里斯耳边低语一声,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兰斯阔步来到泰温面前,伸出手。
“陛下命令,由我代替他行刑。”
“我可没听到陛下说任何话。”看着毫不畏惧与自己对视的兰斯,泰温微微眯着眼沉声道。
不过出乎泰温的预料,本应失去理智的国王,此时却立即出声硬挺兰斯。
“兰斯·洛特爵士所说,就是我的命令!”
随着伊里斯的声音传来,泰温敏锐地察觉到一阵威胁。
国王生性多疑,哪怕是杰洛·海塔尔和巴利斯坦也无法得到他的完全信任,但没想到,今天他竟然破天荒的如此信任一个陌生人。
仅仅就是因为这个家伙带他逃出了暮谷镇监狱?
不...不应该这么简单。
虽然很不愿意,但泰温终究不可能当众违背国王的意愿。
他伸出手,反握匕首交到兰斯掌心。
“兰斯·洛特爵士,对吧?”
“请你动手的时候干脆利落一些,虽然伊林·派恩爵士即将失去他的舌头,但以后他还有手脚为我做事。”
“当国王之手是很忙的,没有他的帮忙会非常麻烦,我不希望伊林爵士休息太长的时间。”
“当然,我也非常欣赏像你这样的勇士。”
“对于勇士,兰尼斯特从不吝啬。”
泰温的语气十分温和,但兰斯却在其中听到了赤裸裸的威胁之意,外加金钱诱惑。
毕竟谁都清楚,兰尼斯特是整个维斯特洛最富有的家族,人们甚至调侃,泰温拉的便便都是黄金。
对于兰尼斯特而言,能够用金钱买到的东西,无疑都是最便宜的。
“您大可放心。”
面对泰温的威逼利诱,兰斯却是咧嘴一笑,十分洒脱地接过匕首:“我这个下手一向干净利落,不信的话,您可以去暮谷镇亲自问问西蒙·霍拉德。”
说完,没等泰温继续开口,他便潇洒越过对方径直走向伊林·派恩。
“张开你的嘴巴,爵士。”
看着眼前,面带不怀好意笑容的兰斯,伊林·派恩咽了口唾沫,将目光投向他身后的泰温。
“照兰斯爵士所说的做。”
站在兰斯身后,泰温若有所指地继续威胁道:“触犯王国法律的人,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造谣者拔舌,杀人者...偿命!”
得到泰温的承诺,伊林·派恩这才战战兢兢地张开嘴。
“不够,再大一点....再大一点!”
看着对方畏惧的眼神,兰斯轻笑着不断命令,直到把这家伙的扁桃体都看得一清二楚,这才满意点头。
紧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手握匕首的兰斯迅速前刺!
噗呲!
兰斯并没有食言,他的出手的确干脆利落。
匕首从伊林·派恩的嘴巴进入,锋锐的刀刃穿破喉咙,自后脑处突出,再扭转一圈,顺着他的脸颊划过,紧接着另一只手伸进他的嘴巴里。
在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伊林·派恩的大半个脑袋,就这么耷拉下来,身体也随之倒地!
“哦豁,不好意思。”
做完这一切的兰斯,看着所有人震惊的目光,轻描淡写地扔掉手中的半截舌头,转身望向泰温,耸了耸肩。
“力气似乎用大了一些。”
“不过没关系,反正都是割掉舌头,大差不差。”
“只是有些可惜,伊林·派恩爵士,今后恐怕无法再为您工作了,首相大人。”
“我相信,以兰尼斯特的财力,再雇一个侍卫队长,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