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仙盟再次伟大 第62章 社会主义巨婴(下)

作者:真熊初墨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6-22 15: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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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望潮握着冰冷的短刀,指节发白。

刀刃映出他苍白的脸色——这双执手术刀稳如磐石的手,此刻稳稳的,没有一丝颤抖。

随方寸山踏入王府朱漆大门时,迎面便听见厢房里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废物!连药都煎不好!“

透过雕花窗棂,只见王志泉正半躺在软榻上,肿胀的鼻梁糊着黑绿药膏。

外伤虽然好了,但肿胀还是少不了的。

一个瘦小仆僮跪在榻前,额头被碎瓷片划出血痕,却不敢擦拭。

至于那掉的那只耳朵位置空荡荡的,像极了黑猫警长里的一只耳。

“少爷息怒。“老管家颤巍巍捧着新煎的药汤,“这是加了雪灵芝的补药,您趁热喝了。“

王志泉一把掀翻药碗,滚烫的汤汁泼了老管家满脸:“我要的是龙血膏!你们这些贱奴!“

他突然瞥见院中身影,声音戛然而止。

方寸山倚在月洞门边,指尖随意把玩着一片梧桐叶。阳光透过叶脉,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王少爷好大的威风。“落叶在他指间碎成齑粉,“陈望潮,学着点。“

陈望潮:“……”

这特么有什么好学的。

方寸山嘴角微扬,右手食指轻轻一勾。

霎时间,庭院内的气流骤然凝固,仿佛有无形的大手搅动了天地灵气。

王志泉的身体突然诡异地抽搐起来,四肢不受控制地扭曲成怪异的角度。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过来。“方寸山轻声道。

话音未落,王志泉整个人如同提线木偶般腾空而起,穿过窗棂时,那些坚硬的檀木被撞的七零八落。

王志泉的衣袍在空中猎猎作响,脸上的药膏被劲风刮得七零八落,露出青紫交加的肿胀面容。

“砰!“

王志泉重重摔在院中的青石板上,周身缠绕着淡金色的灵索。那些灵索如同活物,在他皮肤上蜿蜒游走,每经过一处穴位就勒紧三分,疼得他面容扭曲。

“爹~爹~~”

王志泉凄厉的声音在王府中响起,只是越叫声音越小,已然濒临死亡。

方寸山微微侧首,目光落在陈望潮紧握短刀的手上——因陈望潮太过用力而泛白的手指,刀柄上凝结的汗珠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你去吧。”

陈望潮提刀来到王志泉面前。

短刀悬在王志泉咽喉上方三寸,刀尖微微颤动,将一缕阳光折射成刺目的光斑,正好映在王志泉惊恐圆睁的瞳孔上。

按照常理,这一刀下去,鲜血喷溅,恩怨两清,本该是最痛快的了结。

可陈望潮的手臂却像灌了铅,怎么也落不下去。

这和书上写的不一样。

刀锋与皮肤之间那短短三寸距离,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嗯?“方寸山眉梢微挑,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

他指尖轻抬,王志泉脖颈处的灵索突然收紧,暴露出跳动的颈动脉,像是在为陈望潮标记下刀的位置。

颈动脉每一次搏动都像是提醒着陈望潮该下刀了,沉默中的呐喊声极大。

陈望潮整个人僵在原地,短刀悬在王志泉咽喉上方微微发颤。

明明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这一刀下去不仅不会有人追究,反而会被视作理所当然。可他的手臂就像被无形的枷锁禁锢,怎么也落不下这一刀。

杀人不犯法陈望潮也“不敢”杀。

陈望潮想不懂的是,为什么别人一穿越就能杀人无算,凶狠暴戾,自己却像是有ptsd似的。

刀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映出他苍白的脸色。

这双能在手术台上精准解剖的手,此刻却连最简单的杀戮都做不到。

陈望潮忽然意识到,那些在法治社会根植于心的道德准则,早已成为比任何枷锁都要牢固的束缚。

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盯着王志泉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医学院宣誓时的场景——“健康所系,性命相托“的誓言与眼前血腥的现实激烈碰撞,震得他耳膜生疼。

方寸山饶有兴味地观察着这一幕。

这人真怂啊,在他心里应该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个贱民吧。而王志泉却是上等世家,绝对不是他这个贱民能碰的。

别的好办,但意识里就把自己当贱民的想法却是最难根除的。

方寸山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却泛起一丝惋惜。

几番试探下来,他已然确定——眼前这个年轻人,与那位转世的大能毫无瓜葛。

那位曾登临绝巅的存在,一路尸山血海,脚下踏过的尸骨足以填平沧海。

即便只是继承其零星记忆,也早该被那浸透神魂的杀伐之气浸染。怎会像这般,连个纨绔子弟的性命都取不得?

竟然还认为自己是贱民。

方寸山望着陈望潮颤抖的刀尖。

真正的强者眼中,哪有什么贱民与世家之分?那道世俗的鸿沟,早该被血海冲刷得干干净净。要是换了自己,一定去找王家的家谱,照着家谱上的名字一个一个杀的干净。

晨风吹过庭院,卷起几片染血的落叶。

方寸山忽然觉得兴致索然,指尖一勾便收回了缠绕在王志泉身上的灵索。晨风卷着落叶拂过他的麻衣袖摆,衬得那道身影愈发萧索。

这小家伙终究会在青灵境里化作枯骨——可惜了那份读书的天赋,竟能在通天碑上解出超鉴之题。

不过转念一想,仙盟最不缺的就是天才。每年折在问道途上的惊才绝艳之辈,怕是比长南城的落叶还多。

“你要干什么!“

王执事的厉喝如惊雷炸响。他身侧立着一名瘦高修士,青白面皮上嵌着双鹰隼般的眼睛——那天灵阁的徽记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陈望潮。“方寸山的声音忽然温柔得似三月春风。

陈望潮正攥着短刀,指节发白。那一口气在胸腔里转了又转,终究没能冲破桎梏。

他怔忡片刻,缓缓垂下手,走到方寸山身旁时,刀尖还在滴着未落的汗珠。

“修仙界怂成你这样的,倒是少见。“方寸山轻笑,指尖拂过陈望潮颤抖的手腕,“既然唤我一声大师兄,我便教你个修仙的道理。“

“方寸山?方指挥使您怎么来天南了。”天灵阁那人看见方寸山后神色大变,脸上的肌肉抽动。

方寸山蹲在青石墩上,麻衣下摆垂落在晨露未干的苔藓间。

他随手揪了根草茎叼在嘴里,笑得眉眼弯弯:“长南这种穷乡僻壤,倒劳驾赵执事亲自来收灵根?“

草茎在他齿间上下轻颤,赵执事的眼皮也跟着跳了跳。

天灵阁修士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一脸谨慎。

“水木灵根现在……“方寸山突然吐掉草茎,“什么行情?“

赵执事喉结滚动,袖中手指掐了个安神诀:“这得看品质。“他强撑着挺直腰背,却掩不住声音里那丝紧绷。

“哦——“方寸山拖长声调,忽然朝王执事勾勾手指,“老王啊,你来。“

王执事的四白眼骤然紧缩,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他腰间玉牌“啪“地裂开一道细缝,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色雾气。

他知道要发生什么,可他的身体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前行,每一步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咔咔“声。

王执事的四白眼瞪得几乎要裂开,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和被制作成人傀的卖符箓的老李一样,王执事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仿佛也被制作成人傀了似的。

方寸山接过短刀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拈花,刀刃翻转间折射出七彩光晕。

“灵根取法有三等。“方寸山的声音温柔得令陈望潮毛骨悚然,“下等断脉,中等碎丹,上等么...“

刀尖突然刺入王执事脐下三寸,精准地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形切口。

皮肉翻卷的瞬间,能清晰看见腹腔内跳动的脏器。方寸山手腕轻旋,刀锋沿着灵脉走向游走,发出“嗤嗤“的切割声。

“要连根拔起。“

他突然弃刀,右手直接插入血窟窿。修长的手指在温热的腹腔中翻搅,扯断一根根粘连的灵脉时发出琴弦崩断般的脆响。

王执事浑身痉挛,嘴角涌出混着内脏碎块的血沫。

“出来了。“方寸山眼中闪过一丝愉悦,猛地拽出一团青白交加的灵光。

那灵根如同活蛇般扭动,末端还连着一段晶莹的脊椎骨。他指尖轻捻,脊柱被送回去,灵根被完整剥离时发出琉璃破碎的清响。

献血喷溅,王执事的身体像破布娃娃般抽搐,空洞的腹腔里,能看见被暴力扯断的肠子正缓缓滑出。

然而一道回春化生符轻飘飘地落在王执事血肉模糊的腹部,朱砂符文瞬间亮起妖异的红光。

那团被剜空的伤口处,血肉开始如活物般蠕动,断裂的血管自行接续,撕裂的肌肉纤维彼此纠缠,重新合在一起。

肠子被无形的力量推回腹腔,筋膜层叠交织,皮肤边缘缓缓收拢,最终愈合如初,只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

即便是那道疤痕留下来的时间也不多,很快就淡去,仿佛是最顶级的医美手术,连疤痕都很难分辨出来。

王执事猛地弓起身子,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血沫。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但呼吸却渐渐平稳。他颤抖着摸向自己的丹田——那里空空荡荡,再无一丝灵力流转。

他仍是王执事,却再也不是修士。

方寸山笑眯眯地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别担心,死不了。“

王执事的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四白眼依旧骇人,却再也没了那股阴冷的威压,只剩下一个凡人最本能的恐惧。

方寸山将灵根举到阳光下细看,血水顺着他的小臂流淌,在肘关节处滴落。

“七成纯度。“他随手将灵根抛给赵执事,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记得用寒玉盒装,灵石直接转给我。“

方寸山甩了甩手上的血珠,转头对陈望潮笑道:“看清楚了吗?“

陈望潮在方寸山的眼中看到弱肉强食,这就是修仙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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