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间隙，唐雯偷偷问：“团购真的没前途吗？”
“听他们说的吧？”李牧满不在乎：
“这群人或许有点能力，不过眼界格局就那样，真有本事，成功的就不会是美团了。”
团购能不能做起来，无所谓，流量入口才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有什么比低价，优质更能吸引人？
她什么都不懂，很担心：“不会亏很多钱吧？”
才招七个人，每个月就花十几万，再多，不敢想。
“钱，不就是拿来亏的么？”李牧看似开玩笑，趁机说出真心话。
见她嘟着嘴，脸上乌云密布，也不解释，逗她好玩：“创业不易，少招点人省点钱。
行政，人事，财务，后勤，客服你能者多劳，多干一份活，我少发一份工资，省下来全是利润，所以咱俩能不能发财全靠你了。”
唐雯又不傻，很嫌弃：“去去去，想把我累死呀。”
偏偏当真低下头，认真比划手指，嘴里碎碎念：“上午招人，下午做账，晚上～不行不行，忙不过来，最多只能做两份工。”
“不是，你来真的？”
这次轮到李某人目瞪口呆：“才几个菜，把你喝成这样，真把自己当机器人啊？”
她还挺害羞：“嘻嘻，我怕做少了，对不起你给的3.5万工资。”
“服务员，我要投诉，这饮料瓶里装的假酒吧，一喝就上头。”李牧使劲吐槽：
“什么时候说给你三万五了？”
唐雯瞪着大眼睛，委屈快哭了：“那你刚才叫我唐总监？”
同样是总监，没道理人家三万五，她三千五吧？
“称呼而已，千万别当真。”他说得畅快，下一秒乐极生悲。
瞪着一言不合上手的女魔头，揉揉被掐红的胳膊，满腹委屈无人诉说：
“你厉害，只听说凭实力干出来的总监，没听说打老板打出来的升职加薪，你赢了，真的，唐总监！”
最后几个字咬牙切齿，逗的她捂嘴轻笑。
笑吧笑吧，迟早有天让你哭。
特么的没发财被欺负，发了财还被欺负，那这钱不白赚了么？
必须狠狠反击：“人家江总监是技术出身，三万五值那个价，你嘛最多一万五。
想加薪也不是不能商量，晚上过来促膝长谈，哄我开心，别说三万五，五万十万都行。”
“咦～才不要。”唐雯满脸嫌弃：
“一万五已经很多啦，你说的，不准骗人！”
不给他反悔机会，迈开大长腿三两步跑开。
不看白不看，李某人眼睛都直了，悔得直拍大腿：“我靠，给多了，浪费好机会。”
“李总，方便打扰吗？”江修文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
表情很严肃，见他没反对，郑重开口：“承蒙您看中委以重任，可拿多少钱就得办多少事。
即便您不爱听，我也要坚持陈述自己的观点，实际上2013年全国互联网团购行业就陷入发展困境。
美团从来都不是花钱打赢了竞争，取得优势，相反是它看到行业致命隐患，提前储备过冬粮收缩战线才勉强活下来。
整个行业从来没找到适合变现新模式，几乎所有人玩的都是烧钱打广告买流量，冲击规模想要快速上市变现的老一套。
和00年纳斯达克互联网泡沫吹破一样，没有稳定盈利模式，如同沙滩上起城堡，修越高垮的越快。
连团购第一股美软高朋网，都被公开质疑商业运营逻辑，因缺乏持续可靠盈利模式而崩盘。
潮水褪去资本不再青睐，团购行业狂欢过后遍地鸡毛，大家冤枉钱花掉不少，却没几家拥有造血能力，全肥了头部大厂赚广告费。
美团如今看似活的滋润，实际依靠外卖赛道赋能。
团购，事实上已经死了！
恕我直言此时涉足团购业务，无异于拿钱打水漂，因为注定拿不到大资本投资，更别想冲击上市。
没有资本加持想玩烧钱游戏，抱歉，我看不到任何成功希望。”
他说的情真意切，大不了这份工作不干，刚才过来的律所工作人员出具专业合同，其他六个人看在高工资份上都签了。
唯独他没签，三万五月薪并不低，年龄是硬伤，34岁卡在人生关键节点上，如果下一份工作不能快速站稳脚跟。
就只能和互联网高薪岗位说拜拜。
李牧静静的听，到最后不答反问：“你看我像有钱的傻子吗？”
这叫我怎么回答？
江修文被反套路打个措手不及，哪怕对方自信满满证明找到盈利方向也好呀，凭自己业内多年工作经验，总能找出漏洞反驳。
现在怎么办？
他不知道，只能任由李牧一句话轻飘飘夺回主动权。
“总结出刚才那些的人很多，敢当面对老板提意见的却很少，尤其涉及自己前途利益时，还能坚守本心劝诫，我很满意。”李牧笑了。
笑得很开心：“不过你至始至终忽略一个核心问题，那就是业内几乎所有人都能看明白的问题，偏偏我要顶着行业寒冬进场。
我是有钱，却没病，要不用你的专业素养和眼光猜猜为什么？
猜错了没关系，猜对了，公司初创还有大把位置招贤纳士，相信我，技术总监仅仅只是个开始。”
此话一出，江修文心扑通扑通跳动起来，是啊，行业内人尽皆知的事情，老板却愿意反其道而行之，逆流而上。
这其中恐怕是发现了行业盲点，可究竟是什么呢？
为什么行业几千家公司数十万从业者这么久，没察觉？
一个又一个念头飘过，随后被否决。
李牧不急，甚至主动提醒：“大胆猜测，小心论证！”
原以为今天招聘充其量留下小鱼小虾几只，没曾想来了条大鱼，曾经国内前二十名团购网技术总监，仅背后人脉就不容小觑。
江修文不是猜不出，而是不敢信，最后实在憋的难受试探开口：
“流量？除此之外，我真想不出团购还有什么值得您惦记。”
“聪明！”李牧打个响指，招呼合作律所的人过来，亲手将竞业协议的违约金部分加个零：
“签了它就是自己人，在此之前我只能告诉你，事在人为！
这个世界只要有钱，很多看似走不通的商业模式都能化腐朽为神奇，甚至曾经的你已经触摸到成功边缘，只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机会摆在这里能不能把握住，你自己选！”
江修文，很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