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引路灯 第19章 余波暗涌

作者:青铜之 分类:悬疑 更新时间:2025-06-12 23:5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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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在古宅斑驳的院墙上,众人望着眼前重新焕发生机的建筑,心中感慨万千。陈默忽然指着墙角一处阴影,声音发颤:“你们看……那是不是……”

阴影里蜷缩着一个浑身血污的少年,脖颈处有三道青紫色抓痕,正用惊恐的目光盯着他们。苏月立刻蹲下检查他的伤势:“是被邪物气息侵蚀的痕迹,但还有救!”她迅速从背包里取出符纸和草药,为少年包扎伤口。

陆川翻开笔记本,对照少年的症状喃喃自语:“这抓痕的形状……和日记里记载的‘血瞳’眷属很像。难道除了祭坛里的本体,古宅里还有残留的邪祟?”话音未落,少年突然抓住林深的手腕,指甲缝里渗出黑血:“井下……有眼睛……在看……”

众人闻言对视一眼,立刻冲向古宅后院的枯井。井口结着蛛网,却隐隐传来潮湿的腐臭味。周小川趴在井口照着手电筒,瞳孔猛地收缩——井壁裂缝里嵌着几颗泛白的骷髅头,而更深的黑暗中,确实有红点在游移,如同潜伏的野兽。

“小心!”林深突然将苏月推开,一团黏腻的黑丝从井中射出,擦着她的耳畔钉入树干。黑丝上布满倒刺,蠕动着发出细碎的嘶吼。陆川急忙翻找古籍:“是‘血瞳’孵化的食腐蛛!它们以怨气为食,必须毁掉母巢才能彻底清除!”

众人正准备下井,陈默忽然踉跄着扶住井沿,脸色煞白:“我的头……好像有声音……”他瞳孔骤缩,倒映出井下缓缓升起的巨大阴影——那是一只背部长满人脸的巨型蜘蛛,每只眼睛都流淌着黑血,正是少年所说的“井下的眼睛”。

“后退!”林深挥剑劈向率先扑来的蛛腿,上古神剑轻松斩断坚韧的甲壳,却激起蜘蛛更剧烈的嘶吼。更多小蜘蛛从井壁爬出,周小川的弹弓已经损坏,抓起石块砸向蛛网:“这些东西怕火!”苏月立刻咬破指尖,在符纸画上火咒,掷向蜘蛛堆。

火焰腾起的瞬间,巨型蜘蛛突然张开腹部的人脸,发出刺耳的高频尖叫。林深感觉一阵眩晕,险些握不住剑柄。陆川被声波震得鼻血直流,却突然指着蜘蛛腹部的人脸:“看!那是失踪的村民!它们被做成了活饵!”

众人这才发现,蜘蛛腹部的人脸虽然扭曲,却隐约能辨认出此前失踪者的容貌。那些人脸开合着,似乎在无声呼救。苏月眼眶通红,桃木剑却更加狠辣:“必须救他们出来!林深,用剑刺它的核心!我们掩护你!”

林深点头,借着周小川扔出的石子吸引蜘蛛注意力,纵身跃上蛛网。巨型蜘蛛察觉威胁,尾部突然喷射出腐蚀性黑液。他急忙挥剑格挡,却见剑身上映出井壁深处的异样——那里嵌着一枚血色晶体,正随着蜘蛛的呼吸明灭。

“那才是母巢核心!”陆川大喊,“毁掉晶体,蜘蛛和那些人脸都会解脱!”林深立刻改变方向,踩着蜘蛛背冲向井壁。巨型蜘蛛发狂般摇晃身体,无数小蜘蛛顺着他的裤腿攀爬,啃咬出细密的血痕。

千钧一发之际,苏月掷出燃烧的符纸,精准击中蜘蛛的复眼。趁它吃痛仰头的瞬间,林深将神剑刺入晶体。红光爆闪中,晶体碎成齑粉,巨型蜘蛛发出不甘的哀鸣,化作黑色黏液坍塌。那些被困的人脸在光芒中逐渐消散,临终前都露出了解脱的微笑。

少年在井边目睹全程,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铃:“这是我在井底捡到的……上面刻着‘守宅人’三个字。”陆川接过铜铃,发现铃身内侧刻着细小的符文,正是书房里那些镇压邪祟的纹路。

“看来‘守宅人’并非完全被控制。”林深擦拭剑上的黏液,“有人在暗中留下线索,试图阻止‘血瞳’。”他望向古宅深处,夕阳的余晖中,二楼某扇窗户的窗帘轻轻晃动,仿佛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当晚,众人在村里借宿。村民们得知邪物已除,纷纷送来热汤和草药。林深却辗转难眠,独自来到古宅前。月光下,古宅的轮廓依旧阴森,唯有正门的石狮子眼中,似乎多了一丝温和的光。

“在想什么?”苏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递来一碗姜汤,“陆川查了县志,这座古宅曾是抗倭义士的祠堂,不知为何变成了邪巢。”林深接过姜汤,目光落在祠堂匾额的残迹上,隐约能看见“忠烈”二字。

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三匹快马停在村口,为首的黑衣人翻身下马,直奔他们而来。周小川抄起木棍挡在前面,却见黑衣人掀开兜帽——是个面容冷峻的青年,腰间挂着与少年那枚铜铃形制相同的腰牌。

“我是新任守宅人。”青年扫视古宅,眼神中带着警惕,“听说‘血瞳’已除?但你们不该留在这里。”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地图,展开后露出古宅地下错综复杂的地道网,“三个月前,我师兄来此巡查后失踪。而你们毁掉的,可能只是‘血瞳’的分身。”

众人脸色剧变。林深握紧剑柄:“你是说,真正的威胁还在?”青年点头,指尖划过地图上某个标记:“根据秘典记载,古宅下方连通着上古血池。若核心未毁,‘血瞳’每隔百年就会重生。而你们看到的‘守宅人’日记,或许是误导你们的陷阱。”

夜风骤起,吹得古宅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林深望着青年腰间的铜铃,突然想起少年临终前的呢喃:“井下……有眼睛……在看……”难道他们以为的胜利,只是更大阴谋的开始?

苏月将桃木剑插入地面,剑身上的符咒再次亮起:“无论怎样,我们不会让邪物再害人。这次,我们要彻底查清真相。”青年凝视她的眼睛,终于伸手摘下腰牌,露出背面的血色印记:“随我来。有些事,必须从‘血瞳’最初的宿主说起……”

黑暗中,古宅的窗户再次闪过一道人影。而在更深的地下,血水正顺着裂缝缓缓汇聚,某双沉睡的眼睛,似乎即将再次睁开……

青年引领众人来到古宅后山,拨开齐腰深的野草,露出一座半掩在土中的石龛。龛内供奉着一尊锈蚀的铁牌,上面刻着“镇邪司”三字,牌位前的香灰竟还带着余温。“这是前代守宅人的隐秘祭坛。”他指尖拂过铁牌边缘,露出一道细如发丝的血槽,“每任守宅人都需以血为引,维系古宅下的封印。”

林深注意到石龛后方有处蛛网覆盖的洞口,腐草下隐约透出腥甜气息。青年掏出火折子照亮,洞壁上竟密密麻麻刻满了人名,最新的刻痕停在三个月前——正是他师兄失踪的日期。“这些是历代守宅人的名字。”青年声音低沉,“但从二十年前开始,名字后面多了个血色标记,像是某种诅咒。”

陆川突然指着某行刻痕:“等等,这个名字我见过!在书房的古籍批注里,有个叫‘张恪’的守宅人曾质疑过‘血瞳’封印的合理性。”青年猛地转身:“那是我师父!他临终前曾寄给我一封密信,说‘血瞳’的真相藏在血池深处,而守宅人一脉早已被邪祟渗透......”

话音未落,洞口突然传来石块滚落的声响。众人立即戒备,却见一只瘸腿的黑猫窜了出来,颈间挂着枚刻有“张”字的铜铃。青年瞳孔骤缩:“这是师父的灵宠!它怎么会......”黑猫冲他发出急促的叫声,转身向洞内跑去,仿佛在引路。

“跟上!”林深率先钻进洞口。地道内潮湿逼仄,墙缝里渗出暗红液体,越往深处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大约前行百步,众人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湖出现在眼前,湖水呈浓稠的血色,中央悬浮着一座由白骨堆砌的祭坛,祭坛中央竖立着一根血色石柱,柱身缠绕着锁链,锁链另一端没入血池深处。

“那是......”苏月握紧桃木剑,剑身在血气中发出嗡鸣。青年脸色惨白:“根据秘典记载,这就是上古血池。‘血瞳’并非天生邪物,而是千年前抗倭义士的英魂所化。他们为守护百姓与倭寇同归于尽,怨念与鲜血交融,才诞生了这个吞噬邪祟的‘容器’。”

陆川翻开笔记本,快速记录:“但容器若被邪念污染......”青年点头:“师父发现,历代守宅人中有人暗中用活人献祭,试图将‘血瞳’转化为杀戮工具。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正邪守宅人的决裂之战!”

黑猫突然跳上祭坛,用爪子扒开白骨堆,露出一具穿着镇邪司服饰的骸骨。骸骨手中紧握着半卷残页,陆川小心翼翼接过,残页上的血字虽已褪色,仍可辨认:“‘血瞳’需以正义之血为引,若用邪血喂养......必成大祸。守宅人......已叛......”

“所以‘血瞳’会失控,是因为有人用无辜者的血污染了它?”周小川攥紧拳头,“那个假日记的主人,就是叛徒!他想让我们毁掉分身,放松警惕,好让真正的‘血瞳’在血池重生!”

突然,血池剧烈翻涌,血色石柱上的锁链寸寸崩断。青年急忙掏出铜铃摇晃,铃音中夹杂着咒语:“封邪阵,固灵锁!亟亟如律令!”然而锁链断裂的速度远超想象,随着最后一声脆响,血池底部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茧状物,茧壳上布满人脸般的凸起,每张脸都扭曲着发出无声的呐喊。

“糟了!是‘血瞳’的完全体!”青年的铜铃迸出火星,“它吸收了百年邪血,已经变成了吞噬一切的怪物!现在只有用初代守宅人的‘镇邪剑’才能彻底消灭它,但那把剑......”

“镇邪剑?”林深突然想起上古神剑的剑鞘纹路,与石龛铁牌的血槽吻合,“难道......”他迅速抽出神剑,剑鞘果然嵌入铁牌血槽,瞬间爆发出万丈金光。血池中的茧受到刺激,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一只覆盖着鳞片的巨爪从中探出,爪心赫然印着“忠烈”二字的变形纹路。

“它在挣扎!”苏月眼眶通红,“这具躯体里还有残留的正义之力!”林深握紧神剑,金光顺着剑身流入血池,那些被献祭者的人脸虚影纷纷浮现,向他伸出双手。青年见状大喊:“以剑为引,用你的正气唤醒它!但如果失败......我们都会被吞噬!”

茧的缝隙越裂越大,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深望着剑身上渐渐亮起的“忠烈”刻痕,想起祠堂匾额的残迹,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纵身跃入血池,神剑高举过顶:“前辈们的血不该被玷污!今日,我替你们洗净这百年冤屈!”

金光与血气在池中剧烈碰撞,茧内传来沉闷的嘶吼,似是痛苦,又似是解脱。陆川抓住即将被卷入漩涡的陈默,大声道:“看!那些锁链在修复!‘血瞳’在自我封印!”众人这才发现,断裂的锁链竟在金光中重新凝结,缠绕向茧体,将其缓缓拖回血池深处。

青年挥舞铜铃,配合神剑的节奏念动古老祝词。随着最后一声钟鸣般的嗡响,茧体轰然炸裂,无数光点从血池中升起,化作当年抗倭义士的虚影,他们朝着林深等人抱拳行礼,随后渐渐消散在金光中。血池的颜色逐渐变淡,最终化作清澈的湖水,倒映着洞顶垂下的钟乳石,宛如星辰。

黑猫跳上林深肩头,蹭了蹭他染血的手背。青年拾起掉落的残页,苦笑道:“原来真正的守宅人使命,不是镇压‘血瞳’,而是守护它不被污染。师父用生命换来的真相,终于大白了。”

众人爬出地道时,天已破晓。古宅在晨光中显得庄严肃穆,正门的石狮子眼角竟挂着水珠,宛如泪痕。陈默望着渐渐消散的雾气,轻声说:“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谢谢’。”

青年将铜铃系在黑猫颈间,转身对众人抱拳:“接下来的封印由我接手。但恐怕‘镇邪司’中仍有叛徒,你们若遇到刻有血色标记的铜铃......”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四块刻着不同符文的木牌,“这是通行符,若有需要,可来后山找我。”

林深收好木牌,回望古宅,只见二楼窗户终于不再有阴影晃动。他知道,属于“血瞳”的故事暂时画上了句号,但守护正义的使命,永远不会终结。

风起时,后山的竹林沙沙作响,仿佛是无数英魂在风中低语。而在更深的地下,清澈的湖水倒映着新生的晨光,某个被洗净的灵魂,或许正带着安宁,重新沉入永恒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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