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飞的质疑带着点濒临破防的意思，孙阳岚却是眼神微亮。
她知道陈墨是炼丹师，但对其具体是什么水平一无所知。
如果能借着钟飞，让陈墨证明一下能力，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因此其并没有趁机说话，而是选择作壁上观。
陈墨瞥了二人一眼。
钟飞就不必说了，有点成就就显摆，上不得台面。
孙阳岚倒是颇有手段，可惜就是有点婊里婊气。
陈墨能看出她的小心思，但只要无伤大雅，心里也不想追究。
而且目前来说，孙阳岚对他还有用。
只要有用，人品上的一点瑕疵完全无伤大雅。
他不是喜怒外露的那类人，心中沟壑万千，面上仍是笑意从容。
自储物袋中取出两瓶丹药，外加一份清凉膏。
“这是一阶下品解毒丹，另一份是一阶中品清凉膏，专治烧伤烫伤，是我研究出的秘药。”
解毒丹在坊市流传颇广，本身价值并不高。
但“清凉膏”陈墨暗中打听过，市场上根本没有。
所以只有他自己能炼制。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独家生意都是最赚钱的。
孙阳岚听见，眼角跳了起来，顾不得保持什么矜持，直接伸手拿起膏药。
旁边钟飞见状，也捡起解毒丹查看。
揭开塞子，他倒出丹丸，带着一道或两道丹纹的药珠骨碌碌滚在掌心。
是解毒丹，而且品质甚高。
只是一眼，钟飞便在心里做出判断。
“这个养殖户……竟然真的是炼丹师！”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喉结上下滚动，死死盯着丹丸上的玉色丹纹。
只觉自己所有的质疑，都随着这两瓶丹药的出现而被砸的粉碎。
连同一起碎掉的，还有他因下品符师而生出的自鸣得意。
“亏我刚刚还在他面前得意显摆，如今看来，他当时肯定把我当成小丑一样看待吧。
钟飞啊钟飞，你怎么就这么愚蠢！”
重新放回丹药，他脸上火辣辣的，不敢轻易抬头。
只觉刚刚的自己，仿佛又变成当年那个口出狂言，说要带大军踏平五仙教的幼稚皇子。
梦魇般的一幕笼罩着他的身心，压的他脊背颓丧下来，好像丢失了魂魄。
同一时间，和陈墨相对而坐的孙阳岚业已打开了膏药。
顿时一股薄荷般的清香和凉意扑面而来，让人肌肤毛孔都不由自主地舒张。
孙阳岚心头惊异，瞪大了眼睛。
修仙者炼道食气，体质已然非人，浑身孔窍更是能控制入微。
这片膏药仅凭一丝凉意，就让她控制不住的舒张毛孔，再结合其治疗烧伤烫伤的效用……
是真是假已经不必再说了。
“一阶中品丹师，是一阶中品丹师！！”
她美目眨动，心中惊喜翻涌，看向陈墨的眼神水润而又动人。
桌子下，更是双腿交叠，脚尖不自觉触向对面。
察觉下方传来的异状，陈墨吃了一惊，没想到她竟然敢当着钟飞的面勾引自己。
这娘们儿不是好人呐！
不动声色的将其脚尖踢了回去，陈墨咳嗽道：
“这些丹药……咳咳，不知道蛊仙楼准备怎么收？”
被踢了一脚，孙阳岚略显幽怨。
上回还亲切的叫人家孙姐姐，这次转眼就变得这么无情。
“倒是比钟飞更难对付。”
瞥了眼旁边失魂落魄的符师，她恢复正色，一本正经的说道：
“弟弟的清凉膏我在市面上从未听说过，既然是独家秘药，我当然是想能长期合作。
就是不知道弟弟，愿不愿意给姐姐这个面子。”
陈墨点点头：
“孙姐上次给我颇多优惠，我自是愿意舍一份情面，但不知具体是怎么个章程？”
孙阳岚看了眼钟飞，“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咱们到四楼雅间详谈。”
陈墨“嗯”了一声，他也不想自己赚钱的事被不相干的人知道。
听他答应，孙阳岚笑容愈盛，扭头对钟飞道：
“钟道友，请你先在这儿等等，我们有点事，谈完再下来。”
谈完再下来……
钟飞嘴角抽动，心里的苦涩简直要溢出唇角。
他这些天一直在追求孙阳岚，对方礼物收了不少，态度就是暧昧不清。
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到现在甚至都没邀请他到雅间单独坐过。
没想到陈墨一来，什么话都没说，就被请去独处。
虽说是去谈公事，但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陪别的男人走入房间，他心里实在忍不住难受郁闷。
“二位公事重要，我……我就不打扰了！”
他结结巴巴，没有脸面再继续待下去，佝偻着脊背，脚步僵硬的奔向门外。
行走时，衣角翻飞，像一面缴械投降的白旗，带着败犬般的狼狈。
孙阳岚张了张嘴，想要挽留，心里又觉得一个符师比不上炼丹师重要。
回头对着陈墨笑了笑，领着他上了四楼。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雅间，孙阳岚为他重新泡了杯灵茶，嗔怪道：
“弟弟藏的够深的，居然还是一名中品炼丹师。”
“孙姐谬赞，只是侥幸而已。”
陈墨谦虚回答，不想和她单独共处太长时间。
这娘们儿动不动就勾引人，要是闹出点事端，肯定很多麻烦。
所以他省去了寒暄，直接进入主题：
“不知我的丹药蛊仙楼准备出个什么价？”
孙阳岚本想着再拉拉关系，把陈墨勾到自己车上，见他这么不解风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真是一个大猪蹄子！
想了想，终是正色道：
“按弟弟的说法，清凉膏主治烧伤，应用范围颇有限制，我可做主每份三十粒灵砂收购。
如果弟弟每月出货多的话，也可三十五粒灵砂。”
三十粒灵砂，接近一只成年冰蟾的价格。
别看好像不多，实际上陈墨从蝌蚪养到冰蟾成年，至少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
“三天炼成几份丹”和“一年养一只冰蟾”。
付出的成本与收获差距极大。
而且，
一枚中品凝气丹也才一枚下品灵石。
“清凉膏”普适性较低，能有三十粒灵砂已是相当不错。
再加上陈墨这次是来送业绩、做人情的，自然不能太贪。
思索一阵，他点头答应：
“我每月可供应六十份清凉膏，但需蛊仙楼先预付一半的款项，用于丹药材料的收购。”
“这自然没问题，我这就找掌柜拟定契约。”
孙阳岚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
她让陈墨在雅间等待，自己则带着清凉膏和解毒丹去找钱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