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陈墨?”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陈墨略微怔愣,抬头看着贸然搭话的青年,他表情陌生而又带着点茫然。
面前的人五官硬朗,轮廓分明,让他记忆有些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
“你是……”
“我是钟飞啊。”见他不记得自己,青年主动帮他回忆:“就是当年一起参与五仙教外门选拔的钟飞。”
“噢,原来是你!!”
陈墨恍然大悟,脑海不自觉浮现出当年那个衣饰华贵,举手投足都带着傲气的小皇子。
南疆地界有三大国度,分别是“晋国、岐国、吴国”。
钟飞便是晋国三皇子,当年也曾和他一起参加五仙教弟子选拔。
可能是家世显赫,从小养尊处优的缘故,那时的钟飞傲气十足,谁也瞧不上。
并且大言不惭的说要直接加入五仙教内门。
结果和陈墨一样,灵根只测出个下品。
就连心境测试也因为人生没经历过什么挫折,中途而废。
气急败坏的他一度狂言,要带领大军踏平五仙教。
可惜对于仙家来说,他这样的威胁就像猴子登月一样可笑,把五仙教的修士都给逗乐了。
当时也没下杀手,直接把他丢出了宗门。
但因为其事迹过于夸张,还是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时再次相见,陈墨不自觉就想起当年的事,眼神忍不住变得古怪。
钟飞儿时嚣张跋扈,以为身为皇子谁都得让着自己,结果五仙教弟子选拔一下把他打回原形。
甚至过往看都看不上眼的贱民被选进内门,自己却连个外门弟子都混不上。
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不想被任何人提起,甚至想一下也不行。
此刻陈墨一句相关的话也没说,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眼神,还是让钟飞心头生出一丝恼怒:
“我好心好意和他搭话,他却净想些有的没的,心里肯定不知道在怎么嘲笑我呢。”
陈墨不知道他心思敏感,短瞬间回忆起对方的身份,立刻点头笑道:
“没想到来一趟蛊仙楼还能遇见熟人,钟道友快快请坐。”
说着让开身旁的位置。
他言语客气,让钟飞脸色稍缓,犹疑间又暗暗寻思:
“或许是我想多了,他当年装的稳如泰山,结果和我一样落选,拽着他袖子过了登天梯的阮玉反而进入内门,想必他的落差不会比我小。”
这样想着,那一丝恼怒烟消云散,顺势坐到陈墨这一桌。
“陈道友,当年一别,难得你还记得我,不知这些年你在何处仙府修真,哪座名山炼道?”
钟飞不动声色的打探。
在他想来,陈墨当年便有仙二代的背景,后来虽然未曾加入五仙教,但有父母在背后托举,如今应该混的不错。
陈墨笑了笑,摆手道:
“仙府谈不上,名山更不必说,如今我在清水潭为五仙教养殖冰蟾,一直深居简出。”
“噢,原来是养殖户啊……”钟飞脸上闪过失望之色,心道:“这小子比我还纨绔,一点长进也没有。”
内里对其生出小觑,又想起当年众目睽睽被丢出五仙教的事,钟飞不禁想在熟人跟前找回点面子。
不等陈墨问出其境况,他便得意的说道:
“当年我以为能靠家里的背景在修仙界活出名堂,谁知道最后屁也不是。
如今我痛定思痛,潜心修炼,再加上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小机缘,已经是一阶下品符师了。”
说这话时,他眉飞色舞,大有以此为傲之情。
修仙百艺,“丹符器阵”名列四大。
其中“符道”因为投入成本低,资源消耗少,修行的人最多。
不过大道难求,总是入门容易精通难。
能成为一阶下品符师,说明钟飞确实花了些功夫。
陈墨点头称赞,很是贴心的为他提供着情绪价值:
“能成为一阶下品符师,可见钟道友天赋异禀,日后定然仙途坦荡,筑基有望。”
“哪里哪里,如今不过侥幸炼气三重,筑基还远着哩。”
钟飞貌似谦虚的轻轻摆手。
因为成为了下品符师,他的经济状况大为改观,凝气丹吃的不少,所以晋升到了炼气三重。
陈墨没有这样的境遇,估计还在炼气二重磋磨打转吧。
想着不禁看了看陈墨的气机,只觉其浑厚凝重,密而不漏,和自己都差不多。
钟飞心里“咯噔”一声,想要装逼的心略微下沉。
修仙界除非修炼过收敛气息的秘法,否则高境界修士能根据灵压一眼看穿低境界的修为。
只有同境界或面对高境界修士时,方才难以感应。
陈墨气机和他差不多,要么修为比他高深,要么和自己一样。
心有猜测,其忍不住试探道:
“陈道友这些年潜心修炼,不知是何等境界,距离筑基还差几步?”
“额,离筑基还差的远呢。”
陈墨牵动唇角的弧度里隐藏着几分无奈。
就算自己开了挂,修炼的功法是极品,想要一步登天也还是不可能。
“如今不才,刚晋升炼气三重。”
这话真真是一点都不掺假的大实话。
自从得到金手指,到现在他纵然经历颇多,实际上却只过了差不多半年。
说是刚晋升一点问题没有。
钟飞闻言,因为炼气三重修为而带来的得意瞬间卡壳,脸庞升起一丝赧然。
同样是下品灵根,他吃了很多凝气丹才迈入炼气三重,陈墨是怎么做到的?
对了,他说他在为五仙教养殖冰蟾,这种灵物必处于灵脉之地。
其多年养殖,受灵脉之气熏陶,能跟上我的步伐也不是不合理。
心里想着,不免有些酸溜溜:
“若是我也有仙家亲友帮衬,能在灵脉之地修炼,如今肯定已经达到炼气四重了。”
陈墨不知其内心波澜,见他表情稍显扭曲,笑的略微勉强,出声关切道:
“钟道友,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特么心里不舒服!!
钟飞在心中咆哮,怕露了马脚,努力收拾心情,挤出一个笑容,解释道:
“没事,就是想到些不相关的。”
陈墨点头,没有继续探究。
对方如何想跟自己没关系,过好自家日子就行了。
不过两人聊天,总不能就这样冷场。
想了想,他随意的问道:
“钟道友这次到蛊仙楼是来买东西的吗?不知准备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