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涂山纯面色刹时一变,她对刘正风敬爱极深,自然不会坐视刘府败亡。
于是咬咬牙,恨恨道:“行,就先听你发号施令一阵,不过,之后你若做不好,就别怪我们不认你这庄主。”
米为义没想到,涂山纯这么容易就被赵初糊弄了,面色难看,不过如今他孤掌难鸣,也就不再说什么。
至于刘正风的三弟子连钟,一贯是个老好人,自然没有异议。
向大年见赵初暂且稳住场子,心中也一喜,立刻朝赵初抱拳道:“见过庄主!”
“庄主,师傅留下来的各种田契,地契,我稍后就送到。”
“另外,庄主再住厢房,已不合适,我已命人将后院腾了出来,庄主随后便搬过去吧。”
赵初自无不可。
他又交代几句,大意是府中一切照旧,暂且不要泄露刘正风离去的消息,另外,也让向大年留意一下铁掌帮。
等赵初、向大年走后,米为义看向涂山纯,眸光在其波涛处一掠而过。
藏好眼中火热,米为义才叹道:“师妹,师傅打下的一片家业,难道要拱手让给一个外人吗?”
涂山纯沉吟片刻,道:“二师兄,赵初说的也没错,眼下师傅不在,刘府危机重重,一切,都等渡过难关再说吧。”
之后几日,赵初就在房中闭关,耗费一番功夫,终于将体内第三条正经——【手少阳三焦经】打通大半。
内力再度精进,距离【外力】境,已只有一步之遥。
第五天,向大年找到赵初,说有个小姑娘来府上,指名要见赵初。
赵初心中一动:难不成是姜楚?
来到正厅一看,却是一个容貌秀丽的小丫头。
赵初有些疑惑:“姑娘,你认得我?”
那小丫头一见赵初,便笑道:“赵公子,我是奉夫人之命,前来告知公子一个消息的。”
“哦?你家夫人是?”
“我家夫人,姓姜名楚,乃是铁掌帮衡山分舵的舵主夫人。”
赵初恍然,没想到姜楚在【大江湖】中的身份,居然是陈大奎的夫人。
那眼前这丫头,想必就是姜楚的心腹丫鬟了。
“公子,我家夫人说了,铁掌帮近日可能要对刘府不利,让公子多多小心。夫人还有一事要了结,事成之后,便会如约来投奔公子。”
说罢,就快步离开了。
一旁,向大年嘴张的老大:这陈大奎,也算衡山城的大人物,怎么他的夫人,竟会和赵初如此亲密?居然还来通风报信?
事成之后,居然还要投奔赵兄?
勾搭成奸?
这消息如果放出去,定然能在衡山府掀起轩然大波。
不过旋即一想,这情报十有八九是真的。
因为刘府和铁掌帮分舵惯来不睦,两家曾因争夺城内的酒水生意,发生过多次冲突。
陈大奎若知师傅走了,必然会图谋刘府的产业。
“庄主?”
向大年看向赵初,心中也有些焦急:陈大奎成名多年,一身武功,恐不在费彬之下,赵初毕竟年轻,只怕招架不住啊...
而且若论整体实力,铁掌帮分舵也比现在的刘府强。
赵初倒是云淡风轻,笑道:“正好,铁掌帮若敢伸手,我们就杀鸡儆猴,打残了他们,我们在衡山城中,才算重新站稳了脚。”
以他现在的功力,加上身负多门绝学,一般的【外力】高手,已不被他放在眼中。
更何况,他还有【黑金枭】这张底牌。
“不错,”向大年点点头,又道:“我去告知几位师弟师妹,让他们这几日小心些!”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到了中庭,忽见涂山纯和米为义正在切磋。
涂山纯天资不俗,算刘正风最得意的弟子,一手【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也已到了【入微】层次。
相反,米为义的武功,就平平无奇,只是一般【后天】境。
所以,名为切磋,不如说涂山纯在指点对方。
见到赵初和向大年,涂山纯眼眸刹时一亮。
她好胜之心极强,这段时日,听城中都在传,说赵初的剑法如何如何高明,她早已心痒难耐。
“赵兄,今日凑巧,不如切磋两招如何?”
不容赵初拒绝,涂山纯一剑逼退米为义,手中长剑宛如惊鸿,直向赵初刺来。
米为义见师妹舍开自己,直奔赵初而去,面色也冰寒一片。
“小师妹,不可!”
向大年想要拦住,却被赵初挥手制止。
赵初纵身一跃,双脚在半空扫过,恰巧扬起下方水缸中的一片水花。
他一把抓住,【寒冰真气】运转,水花顷刻冻结,化作一根根细小冰棱。
再以【铁砂掌】的运劲法门,将手中冰棱一一打出。
“这...”
赵初这一手“凝水成冰”,落在涂山纯眼中,立刻让她心下骇然。
来不及细想,她立刻挥剑格挡,不料后续冰棱源源不断。
涂山纯又挡了几剑,忽地悚然一惊:赵初看似随意一扔,可每一块冰棱的落点,竟都是她剑法换招的节点。
这赵初对【云雾十三式】的理解,简直像沉淫此剑法数十年的高手。
她若正常变招,则必会露出破绽。
涂山纯大感棘手,不得不打乱招式,随机应变。
一番招架下来,竟渐渐找到些感觉,对于【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的领悟,似乎隐隐要迈上一个新台阶。
她心中既惊又愧。
到了如今,她哪还能看不出,赵初无论内力还是剑法,都远远在她之上,方才说是切磋,实则在指点她。
她想起先前挑衅的言论,心中刹时羞愤难当。
这时,又听赵初道:“涂山姑娘,你的剑术虽然纯熟,可囿于招式,难以随心变化,距离【精妙】层次,还差了不少火候。”
涂山纯本就心高气傲,入刘府后,更是后来居上,超过一众师兄,更增添了她的信心。
可她引以为傲的天赋,今日在赵初面前,竟成了一个笑话。
骄傲破碎,让她心神一阵慌乱。
因此,赵初的话落在她耳中,似乎变成了嘲讽,方才指点之举,也似乎成了高高在上的施舍。
“你...你...”她伸手指向赵初,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
可事实如此,她无可辩驳,一时居然说不出话来。
当下一跺脚,便飞速跑开了。
“师妹!师妹!”米为义大惊,立刻追了上去。
赵初在原地摊手:“我说甚了?”
向大年苦笑道:“小师妹天资不俗,师傅也常夸的,她好胜心又强,今日初遭挫败...可能是庄主你的话,太直白了些。”
赵初无奈:“实话实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