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吹拂。
带着一股清香与水气结合的气味流入鼻息。
许木来到那红绡帐前,隐隐约约瞧见里头的倩影。
她右手撑着脸颊,半躺在身,纤细的双腿交错。
“许木特来拜见。”
红绡帐里头的女子缓缓掀开一条缝隙,露出那细嫩雪白的手指。
下一刻,她忽然端坐起来。
两腿合拢,双手交叠搭在两腿上。
“钱掌柜说你想要个仙舟贵宾的名额?是要急着离开此地?”
女子声音清亮通透,像是十六七岁少女。
许木怔然,里头女子的举动出乎他的意料,和刚进来时的印象大相径庭。
“在下确实有离去的打算,不过时期未定。”
“若是得到贵宾的身份,可决定离去的时期再好不过了。”
“在下能勉强画些上品符箓,不知可入得姑娘的眼。”
这确实是他目前最能创造价值的本领,至于其他方面可谓一言难尽。
本就是博一个机会,不论结果如何都能接受。
他也不全只指望此法。
“过来。”
对方似乎他所说的没有太在意。
许木掌驭着怀中【清龟护心镜】,没有察觉异样后,向前走去。
见到对方没有别的指示,许木径直来到那红绡帐前。
二人近在咫尺,就隔着那红绡帐。
“坐。”
女子手指轻轻一划,远处的椅子飞到许木身后。
许木不解,还是坐了下去。
如此近的距离,他都感受到眼前女子的呼吸声,似乎略有些急促。
“许符师过于谦逊了,许符师画的符箓小女子可是见过,在上品符师中也是数一数二。”
“不过小女子对此并不感兴趣。”
“至于贵宾,此事也好说,许符师只需......”
女子话未说完,她手指轻抬,红绡帐向两侧飘去。
各种花香扑面而来。
许木也由此看清红绡帐里女子的容貌。
一副十六七岁的容貌,带着些调皮和可爱,双眼萌得像一只小猫。
她穿着一身红色长裙,像小孩假装大人穿着不太合适的衣服。
两人大眼瞪小眼。
许木不知眼前的女子要做什么,只觉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视。
他刚欲开口,就瞧见那手指伸过来,一副想在他脸上划过的样子。
许木向后靠,躲开。
瞧见她还想伸出手手来,许木下意识在半空画出一张下品静音符,在女子凑近之时贴在她额头。
静!
静音符起效,女子显然冷静了下来。
“姑娘不妨直说。”
他站起身,退开半丈的距离。
女子察觉自己失态,轻咳几声掩饰尴尬。
“贵宾此事好说,权当小女子与许符师交好,若是许符师有离去之意最好还是提前告知。”
“若是仙舟离去就只能等个半年了。”
“就...如此简单?”
他没想到如此简单,原本还以为要达成什么合作之类的。
女子似乎也觉得不妥,思考一会儿后,说道:“有一个条件,许符师得记住一个名字,林若薇。”
“林若薇,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许木疑惑不解,女子已经拉上红绡帐,已然有了谢客之意。
“许木谢过姑娘。”
许木拜谢离开此地。
瞧见许木出来,钱掌柜好奇地问道:“许客卿,如何?”
许木点了点头,“算是应下来了吧。”
想起此前的计划,许木将一份【替身傀儡】交予钱掌柜手中。
“钱掌柜,我想在一个月后离开云州,这法器烦请帮忙放入在下的房间。”
“出发之时,在下还会传讯于你。”
许木虽不清楚钱掌柜在这东家中是何种地位,想必此事不难。
“好,定然为许客卿办妥。”
“许客卿传来消息,仙舟就即刻出发,绝不耽搁。”
钱掌柜收下【替身傀儡】。
此物他自然认得,许木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谨慎。
“钱掌柜,多谢。”
得到钱掌柜的应予,许木离开这府邸。
如此,他就没有后顾之忧,只需想方设法应对曲鹄和逃离现场。
——
曲家,玉鼎山。
打坐修炼的曲鹄察觉到有人来这玉鼎山,当即起身来到外头。
便瞧见黑着脸的父亲。
“父亲,发生了什么?”
“余家余孽。”
曲东山叹了一声。
听到这话曲鹄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当初不是清理得干干净净了,别说是活人了,能动的都杀完了。”
“还有早就备下的阵法,虫子也逃不出去。”
曲东山又叹了叹:“起初我也不信,但那手段绝对是余家余孽,怪不得暗中帮助李暮修,两次夺走筑基灵物。”
“不过此人寿命不多,不必理会就是,你最近就别出门了。”
“好好在这玉鼎山修炼,筑基灵物你哥在天云宗为你准备了,说不定还能从其他州换来筑基丹。”
“如此一来,我曲家三筑基就是必然。”
说到三筑基,曲东山脸上浮出得意之色。
往后不止这周围的仙族,就算是天云宗也是他们曲家。
“父亲,那小妹之事呢?”
“二叔不止一次提及,还有小妹手中那些玉简,对咱曲家十分不利。”
曲东山拍了拍曲鹄的肩膀:“你明面上虽未表露,但为父知晓你和小妹的感情,此人必然不能放过。”
“但这余家余孽不得不防,切勿因此丢掉性命,暂且忍一忍。”
“至于你二叔那边,我会去说的。”
“筑基过后你便与天云宗那名女修结为伴侣吧,往后也能进一步掌控天云宗。”
如今燕家和苏家那两位老祖也是寿元将尽,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若是两位筑基初期修士拼命,他以筑基中期的修为也不好过,更为关键是曲家族人和自家儿子。
他不急,熬死对方更好,拿下那两个家族就轻而易举。
“孩儿明白。”曲鹄低下头来。
以他父亲的本事,在这齐云山内找到小妹的尸身不难的。
不过他也明白他父亲的担忧。
“许久没有检验你的修炼了,来演武场为父看看你有没有长进,是否懈怠了。”
“鹄儿请父亲指教。”
曲鹄心思全然在小妹的尸身和那两名修士的身上,他对此没有一点念头。
不过父亲的话,他拒绝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