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你到底什么情况？”
听到姜瓖这话，姜建勋愣了一下，不过对于姜瓖这个问题，他早有准备，毕竟突然变的这么厉害，不问才奇怪。
“父亲，实不相瞒，我一直在藏拙，说实话，如果不是您要投降建奴，我还要藏两年。”
虽然这个理由漏洞百出，但终究也还算说的过去。
“为什么？”
对于姜建勋说自己在藏拙，姜瓖没有丝毫意外，毕竟对于一个不信鬼神的他来说，姜建勋藏拙是最好的解释，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因为我不想死。”
说这话的时候，姜建勋表情严肃，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他是在胡诌。
“什么意思？”
姜瓖眉头紧皱，他有点听不明白了，什么叫不想死？难道暴露实力会死？
“父亲，我问你，你觉得凭我一人之力，能灭了建奴吗？”
“当然不能。”
“那再加上我那些家丁呢？”
“那也不行。”
虽然姜瓖看得出来，姜建勋的那些家丁也藏拙了，但在他看来，仅凭这些人想要灭了建奴，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那父亲觉得我如果暴露实力，会有什么结果？因功升参将，升总兵，然后呢？父亲别忘了，我们是武将，就算我升任总兵，也要受文官的节制，然后被当成救火队员，哪里起火去哪里，直至死掉。”
姜建勋这是在引导话题，让对方顺着自己的话去思考。
听闻这话，姜瓖沉默了。
姜建勋见状，知道自己说的话对方听进去了，最起码对方对这个理由表示了初步的认可。
其实不由得他不认可，毕竟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曹文昭，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这个文武双全的明末将领，如果生在汉唐，绝对能有一番作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结果却死在了一群流贼手上。
可悲！可叹！
“哎！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曹文绍等人就是这样死的。”
说完，姜瓖看向姜建勋，那紧锁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一点。
“你说晚两年暴露，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要避避锋芒罢了，现在的建奴太强，再等两年，等两年那群满洲八旗被这花花世界腐蚀，才是真正出手的时机。”
姜瓖听了，笑着摇了摇头，看样子显然不认同姜建勋的想法，不过他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多聊。
“那你现在已经暴露了，打算怎么做。”
姜瓖这话显然存了考教的心思。
姜建勋听了，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因为他知道，只要他的回答能让对方满意，那对方手下这支部队就有可能让他节制。
如今的姜建勋迫切的想要一支属于自己的部队，如果这支部队能有一定的战力就更好了，这样他的词条就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而姜瓖手上的这支部队就是最好选择，也是最有可能的选择，毕竟他是对方唯一的儿子。
在姜建勋看来，只要自己展现出足够的才能，对方应该是会放权的。
“固守、练兵、请援、攻心。”
姜建勋沉思片刻，最终说出了这八个字。
其实这是姜建勋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也是他后面要实行的八字方针。
听了这话，姜瓖眉头微皱，且不说他对后面“请援”和“攻心”的疑惑，就是前面两个政策他就不赞同。
在他看来，“固守”就是死路一条，就算姜建勋手下的家丁再厉害，也仅仅只有百人，根本不可能挡得住建奴大军，所以“固守”不行。
再就是“练兵”，无钱无粮，谈何“练兵”？这话说出来就是笑话。
姜建勋自然也知道姜瓖的想法，只听他不急不缓的开口解释：“父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固守当然风险极大，但是成功守下来的收益也是极大的，如果守住了，我姜家就相当于有了一块根据地，将来不管时局怎么样，我姜家都有站在牌桌上的资格。
第二，练兵，我知道父亲在考虑钱粮的问题，但父亲别忘了，大顺军铐响获得的银钱可还没运出去呢，还有今天的缴获也不少，这些钱粮让我们练出两万士兵不成问题。
退一万步讲，就算钱粮不够，山西不还有晋商吗？我们无钱无粮，但是他们有啊。”
听了前半句，姜瓖暗自点了点头，同时他震惊于自己这儿子的野心，什么叫拥有站在牌桌上的资格？难道是想谋夺那至尊之位。
想想姜瓖就觉得心惊胆战，不过除此之外，他竟然还有点小激动。
只是，当他听闻后半句之后，眉头却是一皱：“你要对商人下手？”
不怪姜瓖这样，在他看来，这群商人的能量很大，动他们需要一点勇气。
反观姜建勋，他则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淡淡说道：“商人？全力资助我军抗击外族的那才叫商人，其余的都叫细作、汉奸、卖国贼。”
其他商人不说，但某些晋商，特别是以范永斗为首的八大商人，这些人可个个都是卖国贼，但凡放走一个，姜建勋都觉得对不起这些年死伤的汉人。
“他们的能量很大，咱们可不要阴沟里翻船了。”
姜瓖听了姜建勋这话，眉头紧皱，开口说道。
而听了姜瓖这话，姜建勋知道，姜瓖已经默认了留下来，这让姜建勋感到奇怪，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是他哪句话打动了对方。
眼看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一半，他于是趁热打铁。
“呵呵…父亲你是糊涂了吧，明朝都没了，他们能有什么能量？是南边朝廷给他们撑腰？还是李自成给他们撑腰？父亲说的该不会是建奴吧？”
听闻这话，姜瓖恍然大悟，心想：“是啊，老子都要干建奴了，还怕得罪建奴？”
姜瓖点了点头，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道：“那请援和攻心又是什么？”
对于前面的两个方针，他是清楚的，但是对于这“请援”和“攻心”，他就有点不理解了。
听闻这话，姜建勋知道，他能不能节制姜瓖手下的这支部队，就看接下来的讲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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