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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火烧云正斜着一缕缕挂在苍穹脚边,我疾步穿过青蚨城铺满古石板的小巷,一路小跑冲进临时启用的传送阵。

灵阵之光翻卷如潮,轰地一声,我的视线陷入了片刻的晕眩。

下一秒,我到了青枫楼外。

空气都是凉的。

哪怕刚才还在大中午热得像铁板烤肉,这里却像是被提前换季,整个大院静得像死水,连猫都没一只。

只有地面残留的阵法波动,像某种血脉在地表下微微跳动。

“观棋?你也来了?”一个熟悉又不想听见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苏婉儿。

她站在橡木长廊下,穿得依旧一尘不染,白色云波衣裳里透出修炼者惯有的灵力浮动,就连耳边碎发都微微缭着光。

眼神冷得像月光打在玄铁上,一眼瞧来,就知道这位心情并不多好。

我挑眉,懒得搭理,脚步一转正要抬腿走人,她居然直接横到我面前,一脸怨气:“怎么,见了我就想躲?”

我叹口气,抬手拍拍她的肩,那语气比师尊训狗还耐烦:“你以为我愿意见你?这不是你长得太显眼了?一眼看到躲都没地方躲。”

她一愣,气得牙痒,但也没接话,可能现在场合不方便发火。

我们就这么别别扭扭地走进了青枫楼主殿,周围路过的族人神色都不轻松,有的直接额头贴着符纸休息,有的在像模像样地缝盔甲,空气里满是灵丹药草的苦涩味儿和一种战前难言的不安。

主殿里,马长老正拄着那根快比他高的拐杖,脸紧绷得像过期牛筋。

“全员静听——”他一拍拐杖,灵力震得地砖都颤了下,“详细情报不便公开传阅,只讲重点:外域莫阳宗近日多次侵扰我族边境,欲强占资源谋阵眼之地,数日前大长老已断定其有全面进攻意图。”

一片轻吸冷气声,连我心里也咯噔一下。

莫阳宗,那可是跟我们玄黄界挤在灵气干涸带的另一头。

用比喻来说,就是打内战我们还能赢,但是一旦和他们拼命,就等于菜市场的小摊贩和超市供货商硬杠——咱人少装备差,想赢全靠爆种。

至少目前,没人敢在族内摆出“稳赢”的态度。

“为此——”马长老眼神一扫,“我们决定组织年轻弟子进行一轮‘强化适应式训练’,以备不时之需。”

很快,我们被划进了训练小队。

更诡异的是,带队教官竟然是我那个前几天还在麦灵奶茶铺后厨扯袖子喊“这灵奶快过期了”的大哥——陈!

大!

牛!

“倒了血霉。”苏婉儿皱着眉,看我那眼神像刚掉进茅坑里的玫瑰花。

我耸肩,表示纯属巧合。

“都给我听好了!”陈大牛蹬蹬两步走到露天练武场正中,铁掌一拍地面,碎石飞起,“三天时间,我要把你们这些祖宗都卷进地狱刷图模式。这里没有贵女,没人管你有没有未婚夫,更没人记得你是不是旁支!只要进来,全按照我的标准来跑通关,不合格的,隔天直接踢出秘境守备序列!”

我下意识看了眼苏婉儿,她脸色黑得比乌鸦嘴还诚实。

训练,正式开始了。

第一天,陈大牛带我们练基础身法 灵力打击,动作不多,难在要“持续高效输出”。

说人话就是五个小时不停跳、打、滑、冲……我练得连指甲缝都能拿去榨汗水。

晚上回房连躺下都像断了骨头——更别提苏婉儿这种以前连衣角都不被风吹皱的闺秀,人直接睡倒在蒲团上,一夜没醒。

但第二天,她就咬牙站起来了。

第三天,她不仅站住了,还能在一次飞刃擒拿练习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撂倒一个比她高两头的外门弟子。

我虽然嘴上不说,不过心里是有点想喊“牛啊,闺秀玩家逆袭成T0战斗位”。

我们之间也默契了不少。

有次练协同阵型,我刚转身去防左路破绽,身后的苏婉儿已经补上位置,灵力精准跳入我的输出节奏,好家伙,这要搁手游里,我们就是“懂节奏配合的野王 辅助”。

“你……变强了。”她语气难得柔和一点。

“啧,我本来就不弱。”我笑着甩了个肩,“只是被人当咸鱼看久了。”

她没翻白眼,倒还点了个头。

陈大牛看着我们配合,脸上的神秘表情像是看菜鸡打进了王者晋级赛。

他也不吝夸赞:“不错,尤其你观棋,不光碎云腿掌握速度快,还知道变招连击——你爹没白养你。”

我干笑,没说我爹其实这会儿正在隔壁州搞基建顺带发灵石。

随着几天连续的特训推进,队伍整体也发生了质变。

大家不再单打独斗,开始形成本能协作,我们几个骨干甚至能盲打配合。

那种比起单人突破更像纹理交织的感觉,让人格外踏实。

就在我们刚结束一轮三对三的擂台演练,准备喝水休息时,一道灵符猛地划破天光,像一颗流星一样射进练场。

落地的一瞬,青烟炸开,灵符翻卷,如灰白色的羽毛漫天飘下。

其中一片灵符轻飘飘落在我脚背上,只写着——

“敌来前线,三刻钟抵达。”

马长老鬼魅般地出现在院落边缘,他那铁青的脸叫所有人神经直接绷成了弦。

陈大牛转身背对我们,冷冷吩咐一句:

“所有人,换实战装备——现在不是演习。”###第13章风起青蚨(续写)

空气像是卡住了风,呼吸都开始发涩。

我站在原地,紧盯落下的最后一缕灵符灰,它在靴尖上打了几个旋儿,像传音鼓的残震,一下下地撩着我心口的弦。

我缓缓抬头,陈大牛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动起来!给我三息时间换装,再多一个喘气的,我亲自踹他下擂台!”

场面瞬间炸锅,众人跟尾巴着火似的朝兵器架和储物阵冲去。

我动作快得像被R键锁定的刺客,一把摘下腰带挂着的短刃,把备用灵甲抖手罩到身上,铠片贴肤时,能感觉灵力沿着皮肤纹理嗡然震荡,每一丝都像有微电流滑过。

“你……”身侧传来个声音。

我一侧头,那张熟悉的云波衣已经换了道袍战裙,苏婉儿低头系腕带,手指微颤却依旧利落,眼神却像寒潭起雾,冷静得刺人。

我点点头:“来真的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千言万语,也有:

——别死。

我舔舔发干的嘴唇,心砰砰乱跳,一边蹬上战靴,一边朝整理列队的方向疾步上前。

陈大牛的吼声犹如丧钟:“最后通牒已下!任何人,退缩一步,视同脱队!——所有人直属作战序列,训练结束,从现在起,你们是家族的第一道墙!”

我肩膀一紧,拳心发热,那种要被真实卷入战场的压迫感透过脚下地砖蔓延全身。

苏婉儿跟在我左侧,一语不发,但我能感受到她灵力起伏之间的那种呼应感就站在我咫尺。

我们两人并肩站定。

我侧着头,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准备开团了,你别乱走位。”

她不屑地哼了一声,却轻轻握了握手里的灵刃。

然后,我们一齐抬头,看向远方那刚开始翻卷的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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