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当然是霍恩和谢尔顿的保留节目。
霍恩和谢尔顿轻车熟路地穿过灯火辉煌的街道,循着喧闹声来到一家挂着“黄金树屋”招牌的三层酒馆。
推开橡木门的瞬间,混杂着麦酒香、烤肉味和汗水的热浪扑面而来。
“这才叫生活!”谢尔顿深吸一口气,眼睛发亮地扫视着人声鼎沸的大厅。
吟游诗人正在角落弹奏鲁特琴,几个醉汉围着舞娘起哄,侍者们托着堆满酒杯的盘子灵活地穿梭其间。
两人挤到吧台前,霍恩敲了敲台面:“两杯紫罗兰烈焰,加冰。”
酒馆伙计看了一眼两人的着装,诧异地挑眉:“那可是88银币一杯。”
谢尔顿得意地拍出一枚金币:“怎么?怕我们寒冰城的穷小子付不起?”
酒液入喉的刹那,霍恩舒服地眯起眼。
不知道是前身记忆的影响,还是这个世界酿酒的真材实料。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本来并不怎么爱喝酒的霍恩,已经爱上了这种感觉。
至于为什么两人挑贵的喝,那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马上就能赚到一大笔钱。
“听说盘口已经开到1赔150了?”谢尔顿凑近霍恩耳边,压低声音道,“那群蠢货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实力。”
霍恩晃动着酒杯,前身的记忆碎片告诉他,这种用魔法培育的紫罗兰酿制的烈酒,通常只有贵族才消费得起。
“10个金币,全押我自己。”他掏出鼓鼓的钱袋扔在吧台上,金属碰撞声引来周围几道诧异的目光。
这是他们两个所有的资产,也可以说是两个家庭大部分的资产。
酒馆的赌局登记员吹了个口哨:“寒冰城的小子够狂啊!知道现在押你进前十的有多少吗?”
他翻开账簿,“零人。”
角落里突然传来嗤笑声。
霍恩转头,看见三个佩戴着金狮徽章的贵族青年正鄙夷地看着他们。
为首的金色卷发男子名叫鲁道夫,酒馆消费榜单的第一。
鲁道夫讥讽道:“北境的乡巴佬也敢做梦?”
“知道这次参赛的有多少大贵族子弟吗?”
“别提你们是乡巴佬了,就算是北境的贵族,也不敢这么狂。”
谢尔顿正要发作,霍恩却按住他的手臂:“那就请诸位...在赛场上看好了。”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酒精的刺激,恰如他此刻的心情。
夜已深,喝完酒的霍恩来了兴致,准备来个醉酒练剑。
他找到一个角落,准备练习基础剑式。
忽然,一阵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传来。
“三瓶够吗?”
“放心,这可是从万灵岛上弄来的...”
霍恩借着月光,看见了那个酒馆里嘲讽他们的金狮徽章贵族,正从阴影处接过几支红色药剂瓶。
他身旁两个跟班警惕地环顾四周。
“记住,明早空腹喝下”。一个披着斗篷的消瘦男子低声嘱咐,“效果持续六小时,足够你通过体能测试了。”
霍恩屏住呼吸,正想悄悄退开,却踩断了地上的树枝。
“咔!”
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谁在那里?”鲁道夫厉声喝道。
三人迅速围了过来。
霍恩急中生智,装作醉醺醺地晃了晃手中的空酒瓶:“嗝...找...找厕所...”
“该死的酒鬼。”鲁道夫厌恶地皱眉,将药剂塞进内兜。
在鲁道夫交易完之后,居然陆续有人前来跟那个神秘男子接着交易。
看来明天的海选赛,远不止比试真本事那么简单...
回到宿舍,北境来的几位同伴听完他的发现,顿时炸开了锅。
“必须立刻向监考官举报!”正义感爆棚的威尔逊地拍案而起,脸上写满愤慨,“这等卑劣行径——”
“坐下。”霍恩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你以为王室的监考官们会不知道?”
尼科洛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这是默许的?”
“不一定是默许,但至少说明水很深。
”霍恩从行李中取出羊皮卷和魔法墨水,
“我们先记录下所有可疑的交易,必要时...“
他蘸着墨水画下鲁道夫拿到的药剂纹样,“这就是我们的筹码。“
窗外,王都的钟楼传来午夜时分的鸣响。
几个年轻人藏在阴影中下,将今晚的见闻一一记录。
……
晨光微熹,君临城中央广场已是人声鼎沸。
霍恩随参赛队伍穿过人群时,听见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热腾腾的肉酱馅饼!”
“冰镇麦酒,两个铜板一杯!“
小贩们推着挂满彩旗的餐车穿梭其间,孩子们骑在父亲肩头,伸长脖子望向广场中央那座临时搭建的巨型擂台。
擂台四周竖着无数绣金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买定离手!”赌档老板的铜锣声清脆响亮,顿时吸引了大批平民蜂拥而至。
一个满脸雀斑的年轻人挤在最前面:“我押西境赤壁城的诺伯特!”
霍恩注意到,赌档旁的告示板上密密麻麻贴满了参赛者的赔率表。
黑巫师袭击北境参赛者鹈鹕的事情早就在城中传开。
因此“北境寒冰城”的字样被挤在最角落,赔率高得惊人。
霍恩注意到裁判席上坐着三位身着银灰色制服的考官,其中一位正用手帕擦拭测力水晶。
正是昨夜那个售卖药水的神秘人。
“没想到他居然是裁判,一个应该保持公平公正的职位,给他利用职务之便去赚钱。”
“还好当时跟同伴没有急着去举报,不然恐怕比赛时,少不了被穿小鞋。”
他的眼色转冷。
“等时间成熟,总有让你们付出代价的一天。”
嘹亮的号角声骤然划破喧嚣,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下来。
十二名银甲卫士整齐列队,手中长戟在晨光中闪烁着寒芒。
“恭迎陛下!”
随着礼官浑厚的宣告,王室乐队奏响了国乐。
铺着金边红色地毯的高台上,国王威廉七世缓步而出。
他身披绣有金狮纹样的深红王袍,头顶的王冠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
虽然年近六旬,但挺拔的身姿依然透着执政者特有的威严。
广场上的民众纷纷单膝跪地,铠甲碰撞声如潮水般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