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可恨!’
赵载狠狠啐出一口血的,胸腹间的剧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强忍着眩晕,颤抖的手指在沾满尘土的储物袋上摸索了好几下,才终于掏出了飞舟。
顾不上顾及自己的伤势,他拼尽全力将残存的灵力灌入飞舟。
“嗡——!”
飞舟迎风见长,发出不堪重负般的低鸣。
赵载几乎是滚爬上去的,刚一稳住身形,便头也不回地催动飞舟,化作一道青光,仓惶向着远离青木灵脉的方向逃去。
飞舟在云层中颠簸,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
赵载背靠舟壁,颤抖着从怀中摸出一张传讯符箓——那是紧急时刻联络师门或陈通龄的唯一途径。
‘要报信么?’
一个念头闪过,随即被他迅速狠狠掐灭。
“不!”
“这已经不是我能插手的事情了!”
想到那股瞬间将他击溃的可怖手段,赵载骨髓里都透着寒意。
他甚至觉着今日他能逃走,都是自己被对方看在青玄门的面子上故意放走。
‘罢了,何必去找死!’
他眼神阴鸷地盯着符箓,指尖用力紧攥。
‘陈家背后必然有筑基中期下场,我一向行事隐秘,如今大事在即,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至于陈通龄和门派,告诉他们陈家的隐情,对我也并没有什么意义,反而可能因此得罪筑基中期的真人!’
‘这么多年来,我为赵获遮风挡雨,他也该知足了,今日他身死人手也只能说他命中当有此劫。’
‘至于陈家想要图谋什么,我只当没看见好了!’
思及如此,
赵载阴沉地闭目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强忍着剧痛盘膝坐好,催动所剩无几的灵力,打坐恢复起自己的伤势。
————
另一边,青木灵脉,
在赵载被打的抱头鼠窜后陈玄明并没有出现,而是仍旧在静室中打坐。
此刻的他正处于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身体内的灵力,如抽丝的银线,在他意念的引导下,于丹田气海深处疯狂汇聚、交织。
一个模糊而宏伟的轮廓正在艰难地凝聚——那正是筑基修士的根本,承载道法与生命的基石——道台!
而这,也正是筑基的关键。
欲破筑基,须历三步————
悟神通,铸道台,渡命劫,
神通早已由【命书】赋予,现如今只待道台铸就,他就可以尝试渡命劫突破筑基。
但这道台之铸,远比他预想的更为艰难凶险。
陈玄明心神沉入内视,清晰地“看”着那磅礴的灵力洪流。
每当它们按照功法轨迹,即将成功融合、构筑出道台雏形的一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消解”之力便凭空而生!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即将凝固的“基石”瞬间打散,重新化作混乱的灵力。
陈玄明眉心微皱,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异常状况,即使用【澄明镜】不断检查,也无从发现任何问题。
‘奇怪,莫非是我还不够坚持与努力?!’
【命书】在眼前出现,陈玄明看着数字为‘0’的子嗣点微微叹气,也许有时候还是得多给子女一些鞭策才行。
而正在此时,
陈静顽搂着两个侍女从远方姗姗来迟,
“大哥,我怎么听外面十分嘈杂,莫非是有什么喜事?”
‘喜事?’
看着眼前吊儿郎当的陈静顽,陈静寒面露寒霜。
‘这个小混蛋整日里就知道玩乐,殊不知方才陈家差点经历灭族之危!’
念此,陈静寒冷冷道:
“刘前辈,为我取鞭子来,今日我倒要看看什么叫喜事!”
陈静顽闻言顿时大吃一惊。
“冤枉啊,大哥!”
他只不过刚和侍女们一番玩耍,怎么又要吃起一顿鞭子!
明明家族的事情有父亲和大哥操心就好,他整日里玩乐又有什么错?
陈静顽觉着,这绝对是赤裸裸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