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千户的话,天水郡并未发生异动。”
郑岩紧盯着对方心中大恨!
巴不得将面前这不长眼的东西给碎尸万段!
生吞活剥!
仗着自己的赏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坏自己好事。
既然高玄没办法为自己所用,那他就只能死了。
只是他如今才刚升迁副千户,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直接对高玄下手,那些南镇抚司的家伙,绝对会在陛下面前弹劾自己。
不过一向睚眦必报的郑岩,可不会轻易放过高玄,
早有准备的他,从怀中掏出一纸诉状:“高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欺上瞒下!”
不等他话音落下。
那群锦衣卫便将高玄牢牢控制住。
随后便从他身上搜出了一个干瘪钱袋,那正是那名南镇抚司锦衣卫的遗物。
他盯着那名锦衣卫,语气淡漠:“这里面的银两若是少上一分我杀你全家。”
后者被这高玄的眼神看得浑身冰凉,有种好似被毒蛇盯上的恐惧……
看来传言非虚,这姓高的还当真到了视财如命的地步。
高玄转头望向郑岩手中的状纸,才总算能看清上面的字。
他心中却并没有多少惊讶。
原来是武陵郡守马檗状告自己贪赃枉法。
锦衣卫中饱私囊这种事,下到小旗,上到指挥使,对其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不过到了清算旧账的时候,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会事无巨细的被挖掘出来,这种事高玄已经是见怪不怪,甚至他也能料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谁让自己不会去捧咱们郑千户的臭脚呢。
高玄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抗的想法,一旦他打伤这些锦衣卫,到那时,自己头顶的罪名,就不只是简单的以权谋私,而是……谋逆!
……
北镇抚司昭狱。
虽然高玄已经进过无数次昭狱,但以这种身份进来还是第一次。
他身上的黑色劲衣已经被换成了囚服。
身穿飞鱼服的裴元,看着被绑在架子上的高玄,嘴角勾起:“高总旗,真是许久不见了。”
这一次谁来都救不走他!
他就是要在这家伙的下属面前,将高玄的脸面丢在地上碾碎!
想到这儿,他直接猛甩手中的铁链,狠狠抽在高玄身上,力度之大,整个昭狱回荡着沉闷的抽打声。
站在一旁的李景川,紧握拳头。
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一般。
任谁都能看出来。
这郑岩就是故意的,想让他们天水郡和陇西郡发生剧烈冲突。
到时候他便能将整个天水北镇抚司,从头到尾全换上一遍,也不会给那些南镇抚司的锦衣卫,落下任何话柄。
往往越是当官的,就越是在乎所谓的师出有名。
高玄身上已经是皮开肉绽,虽是九品武夫肉体强度远超常人。
但只要还没练就传说中的铜皮铁骨境界。
便还只是一具肉体凡胎。
裴元没料到这家伙的骨头那么硬,都被打成这样了也还是一声不吭。
那行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有多硬!
每一名锦衣卫都精通使用各种刑具,其中不乏一些令人看一下便毛骨悚然的东西。
裴元从一旁的铁架上,拿过一个放着粗壮铁针的盒子。
十指连心之痛,哪怕是再难缠的家伙,三四针下去,任由你是断绝七情六欲的大罗神仙,也得乖乖张口,供认不讳。
随着粗壮铁针,从高玄的指甲盖缓缓刺入。
难以言喻的钻心之痛,瞬间蔓延至他全身。
好似心跳都漏了半拍!
高玄的手掌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下意识的把手抽回。
只可惜他的手脚已经被牢牢绑住。
动弹不得分毫……
这刑讯逼供手段,最令人感觉到折磨的便是这股钻心入骨的刺痛,速度缓慢的逐渐递进。
若是直接刺穿他手指还好,毕竟就算再痛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高玄额头上此时已经冒出冷汗。
他的手指抖如筛糠。
裴元此时已经往他手指内,插出了第三根针,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高玄。
他只觉得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舒爽之意。
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南镇抚司百户的赏识和老子狂吗?!
没了那些靠山,你高玄和路边野狗别无二致,都是被随意踢死的存在!
他之所以对高玄抱有如此巨大的敌意,更深层的原因,则是出于嫉妒心理。
凭什么都是总旗,这家伙什么都不用做也能受到他人的赏识。
而自己为官十余载,也依旧没能穿上那身银白飞鱼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没有背景,没有靠山!
凭什么?!
想到这他又将已经长出锈迹的铁针,刺入高玄指尖。
这一次用了极大的力气。
高玄只能紧咬着牙,控制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一旦被外边的锦衣卫听到,后果将不堪设想。
到那时不管是自己,还是他们,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始终站在他身后的李景川。
已经将手掌放在腰间刀柄之上。
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总旗受此屈辱?!
他做不到!
大不了自己这条命豁出去了,也得把这家伙的脑袋给割下来。
如果没有这高总旗,他李景川何来的今天?
做人得知恩图报,否则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高玄注意到了李景川的举动。
于是连忙对着他摇头示意。
自己之所以在这儿受苦受难,为的不就是保全自己的弟兄们,要不然就凭一个裴元,还没办法抓住他。
只要他一跑,整个天水郡北镇抚司的锦衣卫,都得给他陪葬。
李景川看见对方的眼神后,只得放下自己手臂,开始紧闭双眼不忍去看。
“李景川,赶紧把那烙铁拿过来。”
裴元对着他发号施令道。
见这忠心耿耿的李景川还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于是他咧嘴笑道:“你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吗?”
“你李景川真的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抗命不从!”
说着他便狠狠掐了一把,高玄血肉模糊的手指。
高玄额头上青筋暴起,浑身上下因为这股剧烈疼痛,而开始颤栗起来!
“以裴总旗说的做!”直到他沙哑的嗓音响起,李景川这才终于有了动作。
从炭火中取出已经被烧得通红的烙铁。
面色阴沉的来到裴元身旁。
后者见这李景川如此没有眼力见,于是他只得对着他发号施令:“愣着干什么?难不成你们天水郡的锦衣卫,没用过这些刑具,需要我来教你?”
李景川死死盯着裴元。
他恨不得把这烙铁塞进对方的肚子里!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