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莲旋舞暗藏锋
兴庆宫花萼相辉楼,今夜灯火璀璨如昼,丝竹喧嚣震天。玄宗为彰“天可汗”威仪,特召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入京献舞。楼内金碧辉煌,珍馐罗列,百官依序而坐,目光却皆聚焦于大殿中央。
鼓点骤起!如闷雷滚过天际!
三百名身着火红纱裙、赤足系金铃的胡姬,如同被点燃的火焰旋风,自殿外狂涌而入!她们身形矫健,腰肢柔韧如蛇,随着越来越急、越来越重的羯鼓节拍,开始了令人目眩神迷的胡旋之舞!
足尖点地,金铃急颤!红纱旋开,如同怒放的血色莲花!三百朵“血莲”在巨大的殿宇中急速旋转、交错、聚合又分散,带起的炽热气流卷动烛火摇曳,浓烈的异域香料气息混合着女子汗水的味道,形成一种原始而狂野的魅惑漩涡。观者无不心神摇曳,仿佛置身于燃烧的瀚海戈壁。
安禄山踞坐于御阶下首席。他身形魁梧如巨熊,裹着华丽的粟特锦袍,粗壮的脖颈上挂着沉重的金狼项圈,满脸虬髯,小眼睛眯成缝隙,看似沉醉于歌舞,肥厚的手指却无意识地敲击着腰间悬挂的一面奇特的鼓。
那鼓非木非革,鼓面灰白,布满细微的毛孔纹理,隐隐透着一股令人不适的阴寒死气——竟是以处子后背整张人皮硝制而成的人皮羯鼓!鼓槌则是两截森白的腿骨!
舞至最癫狂处!三百胡姬的旋转速度已然突破极限,化作一片模糊的赤色风暴!就在这风暴中心能量积蓄到顶点的刹那!
安禄山眼中凶光爆射!他猛地抓起人骨鼓槌,不再跟随节奏,而是以一种极其粗暴、充满毁灭意味的姿势,狠狠砸向腰间的人皮羯鼓!
“咚——!!!”
一声绝非人间应有的、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鼓响,如同地狱丧钟般炸开!肉眼可见的暗红色环形音波,伴随着无数扭曲狰狞的怨魂幻影,自鼓面疯狂扩散!
那三百名高速旋转的胡姬,在鼓声响起的瞬间,身体齐齐一僵!她们眼中狂热的光芒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灰白!紧接着——
“噗噗噗噗…!”
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撕裂声连成一片!三百朵怒放的“血莲”骤然凋零!所有胡姬的眉心、心脏、丹田三处要害,同时爆开碗口大小的血洞!滚烫的鲜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如同被无形巨力挤压喷射,化作三百道粘稠的血箭,精准无比地汇入那扩散的暗红音波之中!
音波得此血祭,威势暴涨十倍!瞬间由暗红化作刺目的猩红!那猩红音波在空中扭曲、凝聚,竟化作三百柄巨大无朋、边缘流淌着污血、由纯粹杀意与怨念凝结而成的“血煞巨刃”!撕裂空气,发出万鬼哭嚎般的尖啸,从四面八方,以毁天灭地之势,斩向高踞龙椅之上的玄宗李隆基!
这一击,阴毒!暴烈!蓄谋已久!以三百精心培养的死士胡姬为祭品,发动这绝杀的血刃风暴!整个兴庆宫,瞬间沦为修罗刑场!
(二)青莲绽月挡煞锋
血刃未至,那滔天的血腥煞气与刺骨的杀意已如冰狱降临!御座旁侍立的宫女太监瘫软在地,涕泪横流。群臣骇然失色,肝胆俱裂!玄宗瞳孔骤缩,饶是他帝王心性,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杀阵惊得心神剧震!
千钧一发之际!
“陛下小心!”
一声清越的娇叱响起!玄宗身侧珠帘猛地掀开!杨玉环身着繁复华丽的宫装霓裳,一步踏出!她脸上再无平日温婉,唯余一片冰封般的沉静,双眸深处,两点银芒如寒星乍亮!
面对那撕裂空间、斩灭一切的猩红血刃风暴,玉环不退反进!足下金砖铺就的御阶,在她绣鞋踏落的瞬间——
“嗡——!”
一圈柔和而坚韧的青碧色光晕,自她足底涟漪般荡漾开来!光晕所及之处,坚硬的金砖表面,竟凭空生出一朵朵栩栩如生、含苞待放的青玉莲花虚影!莲影层层叠叠,瞬息间在她与玄宗身前布下九重屏障!
《霓裳羽衣》镇魔武舞第一式——步生青莲!
玉环双臂舒展,广袖翻飞如云,身姿旋转如风!随着她的舞动,那九重青莲屏障光华大盛!尤其是最核心的第一朵青莲,花苞在旋转中骤然绽放!莲心之处,并非花蕊,而是一轮皎洁无瑕、清辉四溢的明月虚影!
“月华壁·开!”
玉环清叱声中,那轮明月虚影猛地爆发出万丈清冷月辉!光柱冲天而起,化作一面凝若实质、流转着无数细密玄奥银色符文的巨大光壁,横亘在九重青莲之前,将玄宗牢牢护在身后!
“轰!轰!轰!轰…!”
三百道污血凝成的猩红巨刃,如同狂暴的血色流星雨,狠狠撞在月华光壁之上!
震耳欲聋的爆鸣连绵不绝!光壁剧烈震颤!月华与血煞疯狂对冲、湮灭!刺目的红白光芒交织闪烁,将整个大殿映照得如同炼狱!逸散的冲击波将靠近的案几、屏风撕成碎片!光壁表面,被血刃切割之处,月华符文明灭不定,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玉环脸色一白,娇躯微颤,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螳臂当车!给本帅破!”安禄山狂笑如雷,眼中贪婪已化为疯狂!他猛地撕开身上华丽的粟特锦袍!
“嗷呜——!!!”
一声充满无尽野性与暴虐的狼嚎,自他肥硕的胸膛炸响!只见他胸口那幅用靛青混合着某种暗红颜料刺成的、栩栩如生的巨狼噬月图腾,此刻竟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尤其那狼首眉心处,一只紧闭的竖眼,霍然睁开!
那是一只完全由粘稠蠕动的污血构成的血瞳!瞳孔深处,是无尽的贪婪、饥饿与毁灭欲望!
“太阴玉魄!是我的了!”安禄山咆哮着,双手猛地结成一个邪异的印诀,狠狠拍在自己胸口那睁开的血瞳之上!
“嗤啦——!!!”
血瞳骤然爆裂!一股粗如儿臂、混合着粘稠污血与漆黑电光的恐怖能量洪流,如同地狱魔龙,自他胸口狂喷而出!这“污血玄雷”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被腐蚀出漆黑的痕迹,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焦臭与硫磺气息!其威势,远超方才的血煞巨刃十倍!
污血玄雷后发先至,狠狠撞在已摇摇欲坠的月华光壁之上!
“咔嚓——轰隆!!!”
如同琉璃破碎!坚韧的月华光壁在玄雷的轰击下,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随即轰然炸裂!狂暴的玄雷余势未消,如同择人而噬的毒龙,撕裂了后续的八重青莲虚影,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直扑光壁后脸色煞白的杨玉环!
(三)牡丹凝剑破玄雷
月华壁碎!青莲凋零!污血玄雷的腐臭气息已扑面而来!玉环甚至能感受到那狂暴能量灼烧发丝的刺痛!
生死一线!
玉环鬓边,那支玄宗亲赐、以南海珍珠与极品羊脂玉雕琢而成的九凤衔珠牡丹金步摇,在狂暴能量的冲击下,最顶端那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苞,突然无风自动,脱离步摇,飘然而落!
那并非真正的坠落,而是以一种玄妙的轨迹,恰好飘至玉环眉心之前!
就在花苞触及她眉心肌肤的刹那!
玉环眼中银芒暴涨!体内沉寂的太阴玉魄之力被生死危机彻底激发!她樱唇轻启,吐出一个清冷的字:
“绽!”
飘落的花苞应声怒放!花瓣舒展,层层叠叠,瞬间化作一朵脸盆大小、流光溢彩的玉质牡丹!但这牡丹绝非仅供观赏!花瓣边缘,闪烁着足以割裂金石的锋锐寒芒!整朵花,更散发着凝练到极致的太阴月华之力!
《霓裳羽衣》镇魔武舞第二式——葬花剑!
玉环玉指并拢如剑,隔空虚点怒放牡丹!
“咻——!”
玉质牡丹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化作一道匹练般的皎洁剑光,撕裂长空!剑光所过之处,污血玄雷散逸的腐蚀性能量竟被瞬间净化、冻结!剑尖精准无比地点在污血玄雷最核心、能量最狂暴的那一点上!
“滋啦——轰!!!”
刺耳的湮灭声与剧烈的爆炸同时响起!污血与玄雷被至纯至净的太阴剑光强行撕裂、净化!漆黑的电蛇在皎洁的剑光中挣扎、哀嚎,最终化作缕缕青烟消散!狂暴的能量冲击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轰然扩散,将大殿中央的猩红风暴都冲散了大半!
玉环被爆炸的余波震得连退三步,喉头一甜,一缕殷红溢出嘴角。鬓边金步摇失去牡丹,光华黯淡。但她终究挡住了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贱婢!竟敢毁我玄雷!”安禄山目眦欲裂,胸口狼图腾因能量反噬而黯淡,血瞳处更是皮开肉绽,焦黑一片!他凶性彻底被激发,如同受伤的疯兽,巨掌一伸,竟隔空抓向殿旁兵器架上陈列的一柄仪仗金瓜锤,就要扑上!
“逆贼安敢!”一声威严到极致的龙吟怒喝响彻大殿!一直被玉环护在身后的玄宗李隆基,终于出手!
“锵啷——!”
龙吟声中,玄宗腰间那柄装饰华丽、象征天子权柄的“紫宸天子剑”悍然出鞘!剑身并非黄金,而是一种深邃内敛的紫色奇金,剑锷盘龙,剑脊铭刻日月星辰!剑一出鞘,一股堂皇浩大、镇压八荒的帝王龙气轰然爆发,瞬间驱散了殿内弥漫的血腥与邪氛!
“受死!”玄宗须发戟张,帝王一怒,伏尸百万!他虽不精武技,但天子剑在手,引动大唐国运加持,这一剑劈出,紫气浩荡如龙,带着裁决叛逆、涤荡妖氛的无上意志,直斩安禄山头颅!
(四)剑锁玉魄惊龙庭
面对这蕴含国运龙威的裁决之剑,安禄山脸上却无半分惧色,反而露出一丝得逞的狞笑!
“我的好义父!您这把剑,斩得了天下人,却唯独斩不了我!”安禄山狂笑,竟不闪不避!他那只刚刚抓向金瓜锤的巨掌猛地变向,五指箕张,掌心黑气缭绕,带着一种诡异的吸力与禁锢之力,竟精准无比地、以血肉之躯,狠狠抓向紫宸天子剑的剑脊中段!
“铛——!!!”
金铁交鸣般的爆响震耳欲聋!火星四溅!
令人惊骇的一幕出现了!安禄山那只肉掌,竟如同金刚铸就,硬生生抓住了蕴含龙威的紫宸剑脊!紫气龙形在剑身疯狂挣扎咆哮,却无法挣脱那掌心涌出的、粘稠如墨的黑气禁锢!
“因为…”安禄山脸上的狞笑扩大,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与嘲讽,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清晰地传入因这诡异景象而陷入死寂的大殿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您这把‘紫宸天子剑’,从锻造之初,其真正镇压的,根本不是什么国运邪祟!而是…”
他抓着剑脊的手猛地发力,向上一抬!同时,另一只手指向因力竭而微微喘息、嘴角带血的杨玉环!
“…而是您这位心头至爱——杨贵妃的‘太阴玉魄’命格啊!您怕她命格太贵,克尽天子气运!您怕她玉魄通玄,引来方外觊觎!所以您以天子剑为引,以大唐国运为锁,将她的命格死死锁住!让她只能做您笼中金丝雀,永世不得超脱!您说,是也不是?!”
随着安禄山的厉声质问,被他死死抓住的紫宸天子剑上,异变陡生!
剑身之上,那铭刻的日月星辰图案骤然亮起刺目的血光!无数道由扭曲符文构成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暗红色锁链虚影,自剑身中狂涌而出!这些锁链并非射向安禄山,而是如同嗅到血腥的毒蛇,无视空间距离,瞬间跨越大殿,狠狠缠绕向杨玉环!
玉环如遭重击!闷哼一声,周身太阴玉魄的光华瞬间黯淡!一道与她身形一般无二、却由纯净月华构成的“玉环虚影”,竟被那些血色咒链硬生生从她体内拉扯出来!虚影的脖颈、手腕、脚踝、心口…皆被粗大的血色咒链死死缠绕、禁锢!虚影脸上露出痛苦挣扎之色,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花萼相辉楼,死寂如坟!群臣骇然,玄宗脸色惨白如纸,握着剑柄的手因震惊与某种被戳破隐秘的恐惧而剧烈颤抖!
安禄山看着被咒链锁住的玉环虚影,眼中贪婪炽热如火:
“这玉魄枷锁,今日,便由本帅替你打破!这无上玉魄,归我了!”
他狂吼着,抓着紫宸剑的手猛地发力,竟要将这镇压玉魄的“钥匙”连同那被锁住的太阴玉魄虚影,一同扯向自己胸口的狼首血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