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老者开口了，语气凝重：“方才你师姐已经报来消息，云雾城传送阵已经关闭，黎云关也已封锁。我根本无法及时赶到。”
“黎云关以南，除你之外的所有腾龙宗弟子都已失联。”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若你要回宗门，最好走海路，或者绕行万里穿越厌弃之地。”
林一峰面色微变，但没有打断。
“听你说来，这少年舞勺之年便能有如此取舍，再加上疑似聚元之体，如此良才，死了却是可惜。”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惋惜，继续说道：
“你提到那剑气还会被少年的元气引动，为师刚才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本来想亲自见他再说，现在只能由你试试——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
传讯阵四周开始闪烁，能量即将耗尽。老者语气不缓地继续说道：
“我收他为关门弟子。如此，你可以传他《腾龙剑诀》。用聚元境的腾龙剑元力，在他左手掌心输入，或许可以把攻心的剑气吸引回来。”
“《腾龙剑诀》是我宗基础剑诀，同源剑元力对剑气团的吸引力更强。因为腾龙剑诀是五行俱全的功法，对转化前的元力属性没有要求，好在他原本的元力大概率是剑元力，转化率可以提高到三成。”
“如果他确实是聚元体，转化出足够数量的腾龙剑元力——我估计至少要达到凡元境初阶八成的元力总量，他原本的剑元力应该要达到凡元境中阶以上才有机会。”
“如果以上条件都满足了，他还必须能承受剑气回返时割裂身体的剧痛，坚持运功。待剑气远离心脉回到左臂之后，你斩去他的左臂，他便能活。”
老者目光灼灼地看着林一峰，语气坚定：“一峰，你且代师收徒，将一切情况如实告知于他。若他愿意，无论生死，他都是你的小师弟。传功之后，设法带他回宗。若不愿，你也尽快返回。”
“待此间事了，为师会给这个孩子的家人补偿。”
“去吧。”
“之后我会传送至距离黎云关最近的云海城，组织门中弟子做好应对准备。若你不打算回宗门，可去那里寻为师。”
话音落下，阵法光芒渐渐暗淡，几块灵石红芒尽退，最终化作灰白色，彻底失去灵性。林一峰默默收回灵石——只有回到宗门，才能重新充能使用。
从这一刻起，他彻彻底底地与宗门断开了联系。
回村后，林一峰走进雨小田的小屋。少年正挣扎着坐起，苍白的脸庞上满是希冀。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我联系上了宗门。我师父说，你还有一种方法，可能能活命。”
雨小田闻言，立刻挣扎下床，跪拜到底：“还请林大哥告知于我！若是我能做到的事，我什么都愿做！”
吴先生带着女儿站在门外，听到这话，没再进屋。他轻轻拍了拍惠偲偲的肩，两人转身离去。
这种关乎生死的抉择，只有少年自己，才有资格做出。
“向我宗门拜师，我代师收徒，你练我宗《腾龙剑诀》，体内剑元转化后能达凡元境初阶的八成以上，以此剑元力吸引剑气，可以解决剑气平衡的问题，你就有救了！”
与此同时，识海深处，蓝字再次浮现：
【最高存活率方案更新】
【拜入腾龙宗，方案可行。存活几率提升至70%。】
【加入正规宗门将带来多重优势：资源、指导、安全庇护、修行体系……】
雨小田沉默查看片刻，眼神逐渐亮起，最终下定决心。
“求之不得。”他抬起头，语气坚定，“吴先生曾传授村人修行，大家都有所获，唯独我始终难入门径。如今有这个机会，没有理由放过。更何况，这事关我的性命，我还未活够。”
林一峰在村外空地上摆上桌案香烛，手持线香，拱手跪拜，口中低声念诵宗门礼文。三叩之后，将香插入香炉，起身站到一旁，沉声说道：
“持香，跪地。”
雨小田照做。
“我腾龙宗自大庆三百七十三年起成为大庆护国宗门，至今已有九百八十一载。宗门以维护大庆平安为宗旨，国泰则民安，民安则国安。”
“从今日起，雨小田将成为一名腾龙宗弟子。”
“初代掌门在上，自此将以国民平安为己任，叩首。”
“初代掌门在上，自此将以国民平安为己任。”雨小田学着林一峰的样子，拱手跪拜，三叩，将香插入香炉。
“起来吧。”林一峰扶起他，“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师弟了。”
“我们的师傅名为万向阳，是腾龙宗第二十七长老，属武宗一脉。宗门分为灵宗与武宗，但不论是哪一脉，都要修炼我现在要传你的《腾龙剑诀》——这是我们宗门入宗初始剑诀，虽是入门功法，却不可轻视，它亦是一条通往大道之路。”
说话间，他取出一张纸递给雨小田，上面写满了口诀。
“今日起，我带你练习。我最多教你到第三层，后面的我也不会--转修《狻猊剑诀》了。三层之后的功法需回宗门才能继续传授。这是第一层口诀。”
“我要提醒你的是，不论你之前修习何种剑诀，一旦练《腾龙剑诀》，你的剑元力将被引导重塑。这几天此前的剑诀不能再练，否则每次重新转化都会拖慢你的修炼进度。”
“可惜玉简已被传送回宗门，不然用玉简直接传输，你能更快记忆。现在只能靠你自己背诵了，但是你得抓紧--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他顿了顿，问道，“雨师弟，你识字吗？”
“先生教过识字，谢谢林师兄。”雨小田接过口诀，低头默念。
第一层内容并不多，他很快读完一遍，但远未记住。当他试图回忆时，却发现——只要想到哪一句，那句便会清晰浮现眼前，哪怕闭上眼也能看见。
他眨眨眼，疑惑地问：“咦？师兄，这个剑诀是你用了什么仙法写下的吗？我怎么感觉看一遍就记住了？”
林一峰一脸茫然，那只是他亲手写的罢了，笔墨纸砚还是找吴先生借的。他不由得望向一旁的吴先生，对方也一脸茫然。
林一峰忽然问：“倒数第二句是什么？”
雨小田眼前文字浮现，脱口而出。
林一峰扯了扯嘴角：“还真是记住了。”
他回头看向吴先生：“这小子以前记忆力这么好吗？”
吴先生教了雨小田多年，深知他虽勤奋刻苦，却从未有过过目不忘的能力。他怔怔看着林一峰，半晌才道：
“大概是……被打到头开窍了吧？”
雨小田一脸黑线。
什么叫“被打到头”？
他一下子想到——这该不会就是那个所谓的“系统速记功能”吧？
也许，还真有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