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璎擢升宗人府府丞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隔壁工部衙门,贾政的耳中。
就在他一脸震惊,迟疑不决的时候,第二个消息传来,内阁大学士,九门提督隆国多亲自带领巡捕营包围了北静郡王王府。
贾政打了个冷颤,他再也不敢发愣,找堂官告了假,急匆匆上了轿子,往北静郡王府赶去。
把守大门的巡捕营听闻贾政是国丈,不敢怠慢,立即去里面回禀。
很快,贾政被请到王府正堂院内。
北静郡王水溶一脸憔悴立在正堂外面迎客,
内阁大学士,九门提督隆国多立在正堂门口,贾政见了,急忙加快速度赶了过去。
与北静郡王水溶拱手之后,贾政快步走到门口朝内阁大学士,九门提督隆国多施礼。
隆国多含笑拉着贾政入内坐下,询问来意。
贾政急忙替水溶求情。
隆国多爽快答应下来,朝贾政承诺此行与水亲王无关,他奉旨捉拿的是清河郡主李姝丽。
贾政眼睁睁的看着清河郡主李姝丽被五花大绑押入轿内去了。
安慰水溶一番,贾政马不停蹄返回府邸朝贾母回禀情况。
贾母听闻之后,愣了半天时间,讷讷不得言。
贾政趁机进言,“母亲,我看还是收回成命!璎哥儿这事情就……!”
“糊涂!”贾母猛然抬头,怒道:“愚蠢透顶!你让太上皇如何想?让旁人如何想?此事休要再提!不论他贾璎做多大的官,都与我们贾府没有关系!”
贾政闻听,一脸无奈垂下了头。
……。
宁国府。
尤夫人从丫鬟银蝶口中听到消息,她心思猛然又活络起来。
她想了想之后,吩咐银蝶出府去请璜大奶奶过来说话。
银蝶答应去了。
尤夫人半躺在炕上沉思,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贾璎如此年少,就已经是三品大员,将来岂不是位极人臣了?
西府老太君的打压,反而让当今天子给贾璎高官厚禄,如此看来,西府的老太君只会欺压自己人,遇到站到当今天子那边的贾璎,她这老祖宗身份也失效了。
眼下的宁国府,上下都快被赖家之流架空,而那贾蓉就是贾琏身后的一个跟班,真实地位与奴才一般,只有听命的份。
这哪像个堂堂宁国府的家主?贾族的族长?
尤其为宫中的娘娘贾元春建造省亲别院,两府大兴土木,仅仅宁国府就掏空了大半积蓄,银子不要命的往外面扔。
尤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长此下去,这宁国府的银库被掏空,大家怎么办?
到时候,她这个太太又该如何生存?
当今天子会赏赐府邸吗?
纵然赏赐,东府又能得到多少呢?
有好处还不是给了西府?
瞧瞧那贾蓉,头上仅仅只有个驸马身份,这还是沾了人家秦可卿的光。
人家贾琏可是顺天府同知,大内二等侍卫呢!
……。
“太太!璜大奶奶来了!”银蝶掀开帘子,含笑回禀。
尤夫人从沉思状态醒来,立即笑着道:“请进来!”
“是!”银蝶答应一声,回头朝外面道:“璜大奶奶,太太有请!”
“有劳姑娘了!”璜大奶奶声音传来,尤夫人立即从炕上起身,坐直身体。
帘子晃动,璜大奶奶一脸笑容可掬进来,她上前两步,朝炕上的尤夫人施礼,“给太太请安了!”
尤夫人急忙拉着璜大奶奶在炕边坐下,苦笑道:“我们姐妹还客气什么?我说了,你总是不改,让我有些不安呢!眼下,能来府邸看我的人,越来越少了,你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就不过来了,多让我伤心啊!”
璜大奶奶急忙收了笑容,正色道:“太太,你放心,我定然一直陪着你。”
“哎呦!又叫我太太,太生分了!”尤夫人摇头埋怨一句,这才吩咐丫鬟银蝶上茶。
丫鬟银蝶答应一声去了外面。
尤夫人拉着璜大奶奶双手,郁闷道:“我眼下越来越不安,按说这西府出了娘娘该高兴才对,只是……这府邸所有事情,我都插不上嘴了。看着银子哗哗的往外流,我感到造孽啊!这省亲别院要花费多少银子?我估摸着不低于百万两!祖宗留下来的积蓄一朝搬空,等没了银子,大家都要喝西北风呢!”
璜大奶奶迟疑一下,微微点头,她压低声音劝道:“太太这话不可让别人听到,万一传到西府那边,少不了麻烦呢!”
尤夫人苦笑,“我也是与你说说罢了!眼下,我这身份越来越尴尬,几乎不去西府了。纵然在家中,也越来越没趣了。”
璜大奶奶正要劝慰,帘子掀开来,丫鬟银蝶端茶进来,她把茶放在炕上茶几上,便退到尤夫人身后侍立。
璜大奶奶瞥了一眼银蝶,拿老话劝慰尤夫人一番。
期间,璜大奶奶琢磨着贾璎交代的事情,她内心极不愿意贾璎与尤夫人有了苟合,这样一来,还有她什么事情?
毕竟,她样样都比不上尤夫人啊!
这一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丫鬟银蝶献茶那一刹那间,璜大奶奶计上心来,她准备让丫鬟银蝶替代尤夫人。
一来,她拿贾璎一千两银子有了交待。二来,她也应付了尤夫人。三来,纵然最终闹起来,事情与她无关,没有性命之忧。
一箭三雕!
好主意!
璜大奶奶心中乐不可支,思路越发清晰了。
这时候,她语气也略微轻松起来。
两人闲谈了半柱香时间,话题终于落到贾璎身上,尤夫人再次探询璜大奶奶当初贾璎之言意思。
璜大奶奶顿时面露苦色,她朝尤夫人道:“璎二爷说了,眼下他被西府恶之,他纵然有心替太太澄清清白,也不敢去做。他眼下话只怕是火上浇油,给太太带来灾难呐!”
尤夫人皱眉,“我眼下也明白了,这事情急不得。只是……璎二爷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顿了顿,尤夫人目光直视璜大奶奶,“你定然知晓,为何不告诉我呢?难道有什么隐情?”
“这……?”璜大奶奶面露迟疑之色,她抬起双眼,瞥了尤夫人背后的丫鬟银蝶两眼。
尤夫人皱眉,踌躇一下,笑道:“银蝶又不是外人,你怕什么呢?”
璜大奶奶苦笑,“这与银蝶姑娘有些关系,怕她听了恼我!”
什么?
尤夫人听了目定口呆,愣在当场。
背后的丫鬟银蝶双目瞪得如铜铃,一脸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