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闸北,阴霾沉沉,铁轨如利刃划破黑暗。江昼、林白、孙谣藏身于一家废弃的机修厂后巷,周围警戒森严,枪声时隐时现。闸北警局院墙外,黑市与军阀的耳目假扮巡夜队,密布暗哨。
林白蹲地画着渗水泥灰,冷静分析:“我们三人得分三路——孙谣你绕到后墙,从女牢进,找许先生关押处。江昼正面吸引注意,我在西侧铁路调度室放火,搅乱局势。”
孙谣点头:“进去最多二十分钟,拖不住就炸门。”
江昼咬牙,取下脖子上的血玉碎片,藏进鞋底:“许先生的命,和江南的命,都赌这一次。”
夜风冷冽,三人默契对视,各自分头潜行。
江昼趁夜色溜到闸北警局大门口,装作流浪苦力上前乞讨,被哨兵粗暴呵斥。正当哨兵挥枪驱赶,江昼忽然高喊:“有人闹鬼——大烟库着火啦!”
哨兵惊疑未决,西侧铁路忽然火光冲天,黑烟腾起,惊叫声、爆炸声瞬时响彻夜空。林白手持火把,纵火之后疾步撤退,西侧岗哨乱作一团。
警局内部警铃大作,巡捕蜂拥而出。江昼趁乱翻墙潜入,熟门熟路摸进地牢通道。他借着地牢湿滑的砖缝与记忆残存的地图,一路摸到看守薄弱处。暗门后,一间狭小牢房里,许学者被反绑在椅上,嘴角带血,面容苍白。
“许先生!”江昼压低声音唤道。
许学者虚弱睁眼,看到江昼,艰难一笑:“你果然没死……蛇骨在你手里?”
“在。”江昼三步并作两步解开绳索,“你放心,蛇骨绝不会落到乱臣贼子手里。”
许学者摇头低声:“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他们太多……蛇骨若现世,北方必乱。”
江昼咬牙扶起许学者:“咱们一起活着出去。”
与此同时,孙谣已翻入女牢,击晕两名看守,救出一个同被羁押的江湖女贼,让其引开警卫,自己穿过地道向男牢靠近。地道尽头,正巧与江昼汇合。孙谣搀住许学者,低声催促:“林白给的时间不多,再不走就全困里头。”
三人合力从地牢窄道钻出,正遇上大批巡捕和黑市杀手堵在出口。枪声骤起,弹雨横飞,江昼腹部旧伤再度渗血,孙谣开枪掩护,许学者被流弹擦伤倒地。
林白此时已混乱中穿越院墙,从背后杀入,一刀劈倒两名杀手,抄起许学者半扛半拖。江昼和孙谣联手死守,三人护着许学者,在一片混战中杀出包围,冲上铁路。
铁道边,已有人放出风声,军阀杀手、黑市爪牙、警局探员纷纷围堵。江昼血流不止,许学者已陷昏迷。林白喘息着说:“前面有辆巡道机车,拼了!”
孙谣怒吼:“快!”她拦住追兵,一人独守后路。江昼和林白将许学者拖上机车,林白拉动油门,铁轨上火花飞溅,机车轰然驶出闸北,黑夜与子弹齐头并进。
孙谣紧随其后,一跃跳上车尾,险险避开追兵弹雨。江昼趴在许学者身边,用尽全力止血。林白操控机车一路狂奔,撞翻铁门,冲进江滩。
机车停下,三人和许学者滚下车堆,已是浑身浴血。江昼痛苦呻吟,孙谣替他包扎,林白喘息着擦干血迹。
夜色渐明,江滩野草里,四人并肩坐下,仿佛劫后余生。
许学者苏醒,望着三人,艰难道:“蛇骨若失,天下大乱。你们要记住,命不是自己的,江湖之外还有苍生。”
林白苦笑:“活到这一步,我们都明白了。”
孙谣用力点头,眼中泪光与倔强并存:“拼到今天,我才明白,真正的江湖不是杀人,是守住一份良心。”
江昼缓缓取出蛇骨,高举在晨光中,低声道:“若有一天,九环之谜能救苍生,不惜身死。”
江面波光粼粼,朝阳升起。黑夜过去,新的风暴却悄然酝酿。
远处警笛与军靴声再次响起,四人已无退路,但他们的心,终于真正团结如一。
江湖未远,恩怨未了。
但他们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心中那一线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