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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梦麟是陈晚的亲舅舅?

好家伙,唐威差点在脑海中脑补完一部大家族为了争权夺利相爱相杀的故事。

原来他们竟然是一家人,只有自己在里面是瞎凑热闹。

......

唐威又在玫瑰庄园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准备随着大部队回城。

只是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是,一直和唐威形影不离的孙强今早竟然没有出现。

因为汽车在来时的路上已经被毁了,所以回去的路所有人都必须坐马车。

晨雾中的山路泥泞不堪,马车轮不时陷入湿软的泥土,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唐威借口检查行李,翻身跃上了最后一辆押送车。

车厢里,陈晚的双手被湖蓝色丝帛缚在身后——这种中国原产的绸缎价格非常,拿来当绳索用,蒋梦麟的心思不言而喻。

“别费力气了,”唐威蹲下来,用匕首挑开她嘴里的绢帕,“这种丝绸越挣扎缠得越紧,但不会留淤青。”

陈晚苍白的嘴唇上有一圈细小的牙印。她偏过头,透过车厢缝隙望着最前方的马车——蒋梦麟的背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姓蒋的真是你舅舅?”唐威摸出个锡水壶,往她干裂的唇边递了递。

陈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掺着血丝的唾沫星子溅在丝绸上:“我娘姓周!跟蒋家没有半文钱关系!”

但她的眼神飘忽了一瞬,像被阳光刺痛般快速眨动。

马车一个颠簸,陈晚的衣领滑开些许。唐威眼尖地瞥见她锁骨下方淡红的胎记——形如残月,与蒋梦麟昨天展示给他看的族谱插图一模一样。

“所以那三刀里的最后一刀,你故意刺偏了一点。”唐威突然笑了,“我了解你的功夫,如果一个人真被你扎上三刀,绝对没有活命可能。”。“

陈晚的睫毛剧烈颤抖,沾着晨露般的水光。她猛地扭动身子,丝绸深深勒进腕间,渗出细小的血珠:

“你知道什么?!他明明可以放过我爹,却还是杀了他,他不是我舅舅,他是个禽兽,他该死!”

“他该不该死我不知道,”唐威掀开车帘。山路转弯处,隐约可见当年华工营地的废墟,“你爹至少用自己的命,换下了你的命,这买卖......”

“不划算,”陈晚突然接话,声音轻得像叹息。她垂下头,一缕黑发黏在汗湿的额前,“我六岁时,舅舅...蒋梦麟教我打算盘,说人命不能这么算。”

砰!

便在这时,马车外似乎传来一声枪响,

唐威撩开车帘,正见东南方向卷起了一阵烟尘,马蹄声如滚雷向他们奔来。

又来了一伙马匪?这旧金山是被捅了贼窝吗,来回两趟都能碰到劫道的!

唐威迅速将匕首塞进她绑缚的丝帛间——刀刃正好卡在不会伤到她,又能慢慢磨断绸缎的角度。

“你给我听着,你杀不杀姓蒋的我不管,但现在外面来了马匪,想活命从现在起就得听我的。”

唐威的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突然“哆”地钉入车厢木板,箭尾的白翎羽毛还在剧烈颤动。

紧接着,山道两侧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呼哨声——这次不是平克顿的假土匪,而是一群印第安马帮!

“趴下!”

唐威一把将陈晚按倒在车厢地板上,三支箭同时穿透篷布,其中一支擦着他的耳廓划过。

透过车窗缝隙,他看见至少三十骑呈扇形包抄过来,马刀在雨中泛着冷光。

他们脸上涂着红赭石战马披着兽皮,马鞍上挂着剥皮刀和温彻斯特杠杆步枪。

这些印第安人十分警惕,骑手们停在步枪射程之外位置,一点点逼近蒋梦麟的马车。

张铁骨正用温彻斯特步枪点射,但这群印第安人弓马娴熟,张铁骨一盒匣子弹打光,却未造成对方一人伤亡。

咻的一声,有少股印第安骑手从背后包抄了上来,一箭将车夫射翻在地。

“吁!”

两匹受惊的挽马人立而起,带着马车疯狂冲向前方的狭窄岔路。

车轮碾过碎石滩的瞬间,整个车厢几乎倾斜到四十五度。陈晚被甩到厢壁,绑手的丝帛恰好挂住了窗框铁钩。“刺啦”一声,昂贵的苏州绸缎被生生扯裂。

唐威扑到车前,一把拉住狂奔的缰绳。

“接着!”唐威头也不回地抛来他的柯尔特左轮。

陈晚凌空接枪的姿势干净利落,显然早就摸清了这把枪的配重。

她一脚踹开变形的车门,七发子弹接连射出。这种1865年产的连发枪令人生畏,追击的印第安骑手在尝试了几次后,不得不选择暂避锋芒。

马车冲进一片松树林不久,陈晚突然发现前面竟然是一处绝壁。

“小心!”陈晚紧紧抱住唐威的手臂。

唐威急拉缰绳,马车在千钧一发之际转向。他们冲进一条干涸的河床,车轮碾过鹅卵石发出雷鸣般的声响。

追击的战吼声暂时被甩开,马车的速度也平稳下来。

陈晚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还在抱着唐威,自己胸口紧贴着对方的胳膊,唐威身体传来的温度让她的脸微微发烫。

她赶紧松开抱着唐威的手,努力装作自然的捋了捋额前的刘海,

“他们....应该不会再追过来吧。”

唐威偏头看了她一眼,倒也没察觉她的异样,他没有说话,而是把马车赶到悬崖处,割断马缰,一把将车厢推入崖底。

“你干什么!”陈晚一下子急了,

“没了马车,那些印第安人追来了,我们还怎么跑路,我可不会骑马的!”

唐威摊了摊手,“我也不会。”

这下陈晚更蒙了,而就在这时,一队印第安人从左手边的枫树林中冲了出来,目标正是他们,

“你看你,他们真的追来了!”

陈晚急的都要哭了,印第安人喜欢割人头皮的传说她也是从小就听过,打死她也不想落入这些野蛮人手里。

对方在一步步逼近,而她的枪里只有三颗子弹,但对方七个人,即便她能百发百中,最终也只能束手就擒。

而就在陈晚万分焦急的时候,她抬枪的手却被身旁的家伙拦了下来。

唐威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

“别紧张,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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