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九真交代一翻,叮嘱马一彪,高初,林自强,许大升,万勇五人好好训练。
遇到事情不要怕,大胆做,自己会给他们撑腰,然后带着张大有就上路,去方家沟。
方家沟在安民堡以西一百三十多里的地方,挨着瓦窑堡,原本是个依山而建的小村。
后来一个土财主发现这地方不错,只要在山上建个土楼依山据守,就能达到易守难攻的目的。
于是他在山上建了土楼碉堡,又挖了水井,于是那山上就成了一个躲避土匪的好居所。
却没想到原本是用来躲避土匪的居所,却很快就引来了土匪。
土匪仇家多,他们比土财主更迫切的希望有一个好的落脚点,现在有这好地方,哪里还能错过。
于是一群土匪趁着机会杀了土财主一家,然后把那土楼占为己有,从此这里就成为了土匪的据点。
一路上,张九真遇到了很多的流民,他们一个个都佝偻着身子,拄着木棍,浑身上下看不到什么肉。
他们见到张九真后,都会上来乞讨,但张九真随身携带的食物也不多,哪里能接济他们。
为了防止流民抢劫,张九真还随身携带了一把柴刀,每当有饥民意图对张九真抢劫的时候,张九真就会亮出柴刀,让他们不敢作乱。
张九真强悍的作风,又身强力壮,怀有利器,所以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只是时不时的遇到那些可怜的饥民,特别是饿昏的孩子,这让张九真感到心中不忍。
夕阳下,太阳的余辉落在一个女人身上,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女人很虚弱,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孩子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睡了,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女人尽管此刻很虚弱,但她却不敢倒下,只能强撑着身体,让自己显得依然有活力。
她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几个饥民,眼神中既有愤怒,也有恐惧。
这几个饥民一个个也是面黄肌瘦,有气无力的样子,但看向女人的时候,他们眼睛里面都忍不住有欲望之火在闪烁。
特别是看向女人怀里的孩子,那几个饥民更加是忍不住吞咽口水.
他们一步不离的跟着女人,女人走一步,他们就跟一步,每一次女人脚步不稳,险些跌倒,他们就会眼中升起无尽希望,给人一种猛虎想要扑兔的感觉。
眼前的女人和孩子,几乎已经是这几个饥民行走的食物,等待的不过就是女人跌倒,然后他们就可以大饱口福。
之所以要等女人跌倒,其实也只是这些饥民给自己的禽兽行为找借口。
只要女人倒下了,那就是活不成了,自己不吃她,也会被豺狼野狗吃,那么他们去吃这个女人,就可以减少心中的负罪感。
女人心中无比惊慌,这时孩子的眉头挑了挑,似乎想要睁开眼睛,但却始终没有睁开。
孩子不停的蠕动着嘴巴,在嘴里咀嚼,肚子也传来咕咕的声音,显然是饿了,在梦中吃着美味。
这个可怜的小孩却不知道自己梦见了美味,但此时此刻,自己也即将成为别人的美味。
女人更加惊慌,赶紧搂紧孩子,生怕一个不小心脱手,被眼前的几个饥民抢去。
“啊。”
女人体力虚弱,脚下碎石头不少,她一个没站稳,竟然摔倒了了。
几个饥民顿时眼睛睁的滚圆,张开嘴巴大叫着朝女人扑过去。
女人绝望的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干什么?”
就在这绝望之时,一个响亮的怒喝声传来,吓的那几个饥民本能的停住了动作。
他们惊奇的朝声音来源看去,说话之人正是途径此处的张九真。
张九真手里拿着柴刀,用刀尖对准对面的饥民,眼睛凶狠的看着他们,嘴里大声怒吼道:“滚。”
感觉张九真不好对付,手里又有刀,而且张九真身后还跟着一人,动起手来自然麻烦,几个饥民相互看看,都没把握,最后都不甘心的走了。
张九真走到女人面前,对她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女人忐忑的睁开眼睛,一张英俊帅气的脸出现在眼前。
女人不敢置信,又四下紧张了看了看,见那几个饥民已经走了,这才放下心。
这一放松,委屈的感觉就涌上心头,女人委屈的哭了起来。
母子连心,女人一哭,孩子也醒了,他看见母亲在哭,也跟着哭起来,还伸出小手在女人脸上抚摸,好像在安慰母亲。
“咕噜,,,咕噜,,,”
哭着,母子两人竟然几乎同时肚子咕咕叫起来,显然是饿的不轻。
孩子饿了,哭的更加大声,抓着母亲的手指含在嘴里,不停的吸着,咬着,而女人却拿不出食物给孩子吃,只能任由孩子吸着自己的手指,咬着自己的手指,默默的流泪。
孩子吸了半天,没有吃到任何食物,孩子顿时哇哇大哭起来,女人只能摇晃着,哄着,但也毫无办法。
最后女人看向张九真,对他投来期盼的目光。
“好汉,求你给点吃的吧,孩子饿的实在不行了,三天没吃东西了。”
女人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起来。
张九真从背上的布袋子里取出一张大饼,递给女人。
“拿去吃吧。”
女人看着大饼,喜出望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来她对张九真祈求食物,其实并不报什么希望,因为出门在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吃的东西最为宝贵,一般人哪里会施舍给别人。
特别是现在这样的年景,食物更加珍贵,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几个大饼都能换一个女人回家了。
本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却没想到张九真竟然会真的给自己食物,而且还是一整张的大饼!
这大饼拿在手里,最少半斤多,这是多么珍贵啊。
“谢,,,谢谢,谢谢。”
女人激动之下,话都说不利索,手都在颤抖。
张九真说道:“快喂给孩子吃吧,别饿坏了孩子。”
“嗯。”
女人急忙点头,然后咬了一口在嘴里咀嚼,等到大饼软化后,女人就用嘴巴喂给孩子吃。
孩子吃到大饼,立马就不哭了,津津有味的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