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富士山,山体的轮廓在微弱的天光下若隐若现。
积雪在夜色的映衬下,不再是耀眼的洁白,而是泛着幽幽的蓝光,像是一幅被晕染开的水墨画,带着清冷而神秘的色彩。
对于大多数樱花国人来说,富士山并非仅仅是自然界中的一座山峰那么简单。
而是矗立在内心深处的“圣岳”,是所有美意识的原点,更是精神与信仰的寄托所在。
自古以来,这座山的名字就经常在樱花国的传统诗歌——“和歌”中出现。有歌人认为“富士乃心之山也”,只要“富士山”存在于樱花国人的心性之中,那么它就是樱花国人所共同拥有的精神世界。
但此时此刻,这座以圣洁而出名的名山,却有着无数的樱花国异人在此执行血祭,不得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殷红的血色浸透的大地,渗入山间的土石之中,此刻在白仁肇的四周,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数位头戴能面的樱花国异人的尸体。
虽然白仁肇与岳巍等人是一同朝着富士山奔袭。但是在进入富士山的山林后,众人便因为受到了樱花国异人的强烈阻击而失散。
“你们这些忍者,还真是麻烦啊。”
白仁肇手中的白骨剑蜂鸣作响,看着身侧不远处仿佛杀之不尽的樱花国忍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此时由于近身尝试与白仁肇搏杀的忍众皆已被杀,远处围困白仁肇的能面忍者便开始不约而同的向着白仁肇投掷起苦无来。
见此情景,白仁肇肩膀一晃,将上半身前倾,并朝右前方迈出一步,掌中长剑旋转飞舞,当即使出了一招剑法中的银蛇缠身磕飞了袭来的苦无。
“伊贺流的暗器手法啊。也对,自从比壑山忍众覆灭后,甲贺流的忍者便至此一蹶不振。”
催动剑影护住周身要害,白仁肇凭借着玉脉诀和剑术带来的双重防御加成,在冲向能面忍众的同时,甚至还有精力去判断这些忍众的出身来历。
在樱花国,几乎所有忍者的流派,都能被归纳和追溯到伊贺流与甲贺流之中。
其中甲贺流出身于天台宗的本寺延历寺,在原著中形成了被称为比壑山的樱花国异人势力。
在上世纪的那一场大战里,比壑山的忍者同样也参加了战争,并在上清,普陀三寺龙虎山与四大家族筹划的联合伏击战中击杀了吕家的大少爷吕仁。
这一结果直接导致了华夏异人四大家族之一的吕家,不得不将原本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吕慈扶上新一代继承人的位置。
而本就心性与手段在一开始都不足的吕慈,也只能被迫成长为“疯狗”,来抵御异人界对吕家的窥视,最终将吕家整体的画风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同时,既然四大家族之一的吕家都受到了继承人战死的惨痛代价,比壑山的忍众自然也不可能落得什么样的好下场。
在伏击战后不久,来自华夏的蜀中唐门就接下了刺杀比壑山忍头的任务,并在此后的透天窟窿之战中彻底将比壑山忍众的精锐一举覆灭。
与崇尚忠君最后却被将军背叛的甲贺流比壑山不同,出身于伊贺流的忍者大多是认钱不认人。
是与雇主之间仅有金钱契约的雇佣关系,纯粹的以钱财为追求的忍者流派。
正也因为如此,伊贺流的忍者之间的关系也就相对散漫,得以在战争后保存了几分元气。
“みんな退いて、この人は私に任せてください。”
(你们都退下,此人交给我来处理吧。)
一位头戴天狗面具、身形魁梧高大的忍者,身着古朴修验僧服,脚蹬高齿木屐,手中紧握忍杖,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自暗处走出,挡在了白仁肇突袭的必经之路上。
当异人抵达一流高手的程度,人数上的差距带来的优势便会逐渐减小,直到几近于无。
对于一流高手,乃至临时工与大派掌门那样的豪杰级战力来说,只有被同级别的对手围攻,才会感到双拳难敌四手般的棘手。
而那些实力不如自己的存在,哪怕人数再多,也无非是杂鱼罢了。
此时的白仁肇,虽然实力仅仅还处于二流巅峰的程度,但是在击杀了数位能面忍众后,气势和战力在实质上其实已经抵达了一流高手的境界。
如果不是白仁肇自己不想就这样突破来污染自己先天一炁本源的纯净,那么其实早就可以突破成货真价实的一流高手了。
因此,为了避免手下忍者遭受到过大的损失,天狗忍者才只能主动站出来,与白仁肇进行正面厮杀。
“说什么叽里咕噜的鸟语,我听不懂!”
只是从对性命修为的感知上,白仁肇就通过先天一炁的量级判断出来眼前戴着天狗面具的忍者,是与今夜早点见过的御庭惠子一样的劲敌,内心也不由得提高了些许警惕。
白仁肇双膝微微弯曲,右手持剑,剑尖于掌中轻沉,左脚猛地踏地旋身,顺势使出一招试探性的“拨草寻蛇”,剑锋直直朝着天狗忍者刺去。
“鄙人是在说,阁下是异人中的强者,不是他们那些无能之人可以对付的。”
“我想,如果阁下今夜愿意退去,我们或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作为经过艰苦训练最终成材的忍者,天狗忍者很显然也学会了中文,在听到白仁肇口中的言语后,一边伸出忍杖格挡住了白仁肇的白骨剑,而另一边则自然的切换成了中文尝试与白仁肇进行交流。
“我懒得和你谈,你不配听。”
白仁肇自觉的和这些樱花国的蛮夷没有什么可以谈的必要,手里的剑招也更加凌厉了几分。
“那就太遗憾了,既然如此鄙人便只能让阁下死在这里了。”
作为知小礼而无大义的族群一员,天狗异人很显然也只是嘴上礼貌罢了,在听到白仁肇拒绝后,立即就将右手里的忍杖朝着白仁肇的丹田杵来,同时左手也掏出来一把毒粉,撒向了白仁肇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