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疫情刚解封,云城又开始封控。
在疫情管控的大背景下,所有环节都配合得严丝合缝,某些不宜公开的真相被完美掩埋,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鉴于此次行动的成果,李不知等人获得了云城官方私下嘉奖——
每人十万现金奖励,算是给所有人都添了笔意外之财。
由于倪老爷子需要协助后续收尾工作,暂时滞留,唐太宗和李不知便先行返回羊城,其余事宜等回来再议。
刚踏入羊城地界,唐太宗就神神秘秘地带着李不知直奔离不远处的废旧厂房。
推开斑驳的铁门,扑面而来的机油味里,映入眼帘的是挑高八米的钢结构厂房。
地面残留的黑色油渍、锈蚀的维修指示牌、墙角的车架残骸,无不昭示着这里曾是个汽修厂。
左侧区域停着几辆共享单车和锈蚀的电瓶车,靠墙矗立着双层小楼,曾经修理厂最主要的办公区域;
正前方是拆除了设备的维修工位,右侧玻璃隔断里——
接待台、客户休息区、零配件展示柜……全都蒙着厚厚的灰尘。
“收拾收拾就是现成的基地!”唐太宗张开双臂转了个圈,金属顶棚的回声嗡嗡作响:
“怎么样?我好不容易想起还有这处,往后办事可就方便了。”
“你的意思是……”李不知扫过空旷的场地:“让我搬出宿舍?”
“总不能继续挤在学生公寓吧?”唐太宗勾住他肩膀:
“咱们的秘密那么多,学校确实不方便!再说训练也没场地——这里多敞亮?想怎么折腾都行!”
平心而论,这个提议确实周全。
偌大的空间足够容纳修炼所需:
出窍时能妥善安置肉身、处理阴物煞气有独立区域、日常训练也不会扰民……
就算南惊鸿要来,也不必担心引发围观。
唐太宗已经掏出记事本写写画画:
“小二楼这里,上面改造成生活区,楼下把客房、客厅、餐厅全部弄一块儿——这边空地摆木人桩,那边挂沙袋,再焊几个实心铁墩当靶子……”
“等等——”李不知突然插话:“市长也住过来?”
“过来呗,好歹他现在也算……”唐太宗猛地拍了下额头:
“卧槽!把这货忘了!叫上叫上!”
说着摸出手机拨号,听筒里立刻传来市长标志性的大嗓门:“大佬!最近好着呢?”
“好个鬼!”唐太宗没好气道:“差点在云城就回不来了。”
“听说那边出大事了,是你们啊?”市长瞬间破音:“等着!我这就打车回宿舍!”
唐太宗看了眼手机,拦住话头:“直接去莲花楼吃晚饭,我和不知半小时后到。”
挂断电话,唐太宗冲李不知挑眉:“要不要叫上你家警花?”
“她来不了,”面对唐太宗的调侃,李不知波澜不惊:
“他们最近正在收尾,忙得很,最多晚上通个电话,白天闲不下来!”
“那行,晚上我们哥仨碰个头……”
事情既然定下,唐太宗立刻给熟悉的项目经理打了电话,要求只有两个:
明天拿出方案,半个月必须完工!
其次,让上次找到锥子行踪的工头来干活,价格高些!
大红别克很快驶出,朝着莲花楼一路而去。
与此同时,羊城某个别墅的地下室。
代替无影灯的白炽灯洒下惨白的光晕,医生将剥离出来的人脸皮平铺在培养皿中,看着这张和自己有着七分相似的人脸皮,他的脸上浮现出异样的笑容。
染血的托盘被搁在地面,那颗失去面皮的头颅在灯光下泛着蜡质光泽。
重新换了套手术器械后,医生开始给自己脸上注入麻醉剂,随着药液一点点推入,他的脸逐渐开始麻木,失去了大部分的感觉——
面对台上的镜子,医生拿起柳叶刀转了半圈,刀尖抵住自己发际线时突然笑出了声。
镜中,他的所有动作、神态都和平时进行手术时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手术的对象是自己。
第一刀划开额角时,血珠顺着脸颊滑落到唇边。
医生伸出舌尖卷走那滴腥甜,瞳孔在镜面里开始收缩,但他抓住镊子的左手却稳如泰山,伴随右手游走切割,嘶啦嘶啦的细碎声在整个空间中不断回荡。
当整块面皮耷拉在鼻梁的时候,他忽然停手,用沾满鲜血的橡胶手套摸了摸嘴角,镜中是半张血肉模糊的笑脸。
“完美!”医生看着自己剥下的脸皮呢喃,突然又夹起了脸皮,轻轻剔除掉边缘粘连的一丝结缔组织。
他满足的呼出口气。
然后,他才继续开始自己的第二个部分。
第二刀从耳后切入,刀刃刮过颧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不需要处理眼睑的部分,所以速度更快……
刀刃沿着鼻梁中缝下切时,黄白色的脂肪粒从切口挤出来。
医生忽然凑近镜子,看着自己左颊肌肉随着切割节奏收缩,露出森白的后槽牙,他忽然抄起生理盐水浇在伤口上。
混着血水的液体流进领口,他亢奋地打了个寒颤,脖颈青筋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
“这次更妙……”他对着自己裸露的咬肌吹了声口哨,断裂的血管随着气息微微颤动。
当最后一块粘连在喉结的皮肤被剥离时,医生用镊子夹起整张血淋淋的脸皮。
暗红的肌理在无影灯下泛着诡异的水光,他忽然把脸皮贴在镜面上,鼻尖对鼻尖地凝视那个空洞的眼窝:
“这样看着你的感觉,还真是怪啊……”他有些不受控的笑了起来,然后重重点头:
“决定了,做成宵夜把你吃掉!”
欣赏之后,医生开始从手术台上的盒子里挖出粘稠的胶状物,小心翼翼的涂抹在面部,随后是橙黄色的油脂——
这些难得的尸油和尸蜡都是傩母所赐,涂抹之后,立刻渗入肌理,隐隐有些发痒。
黎牧野的脸皮覆盖上去,麻药的效果开始渐渐减弱,针尖穿透下颚缘的瞬间,医生口中哼着的曲子有些走调……
绷带一圈圈的缠绕,直到整张脸被精致的包裹起来。
最后,他拿起了盒子里的傩面,覆盖在自己的脸上,整个人躺在地下室的沙发上,很快陷入了沉睡……
两天后,区域燃气公司的晨会上宣布了人员调动的消息:
技术员黎牧野,将从城北公司调到城郊县分公司,准备接替即将退休的老技术员,扛起郊县的技术大旗。
散会时,前台姑娘红着脸添加了黎牧野的微信,他垂眼道谢的声音清朗温和,藏在帽檐下的脸颊,轮廓格外温润。
回到出租屋收拾完行李,他拨通了某个号码:
“老板,我这边处理好了……鸡头和锥子……你安排人来处理……新窝,我会找好的……”
城郊公路的日光照在后视镜上,反光中,他耳后的缝合痕迹正在快速的融合,蠕动,渐渐变成一道浅浅的白痕,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