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涮火锅的空档,李不知帮唐太宗向倪老爷子提了不去川渝的事。老爷子捏着筷子犹豫两秒,还是点头同意了。
毕竟这徒弟收得比登天还难,犯不着在细枝末节上较劲。
接下来什么不能体罚、不能冷暴力、不能派去冒险的条款,全给列得明明白白。老爷子算是看透了——
这活祖宗压根不是能收在门派里养的主,倒不如放养在外头,横竖有李不知当中间人,真有事大不了砸钱摆平!
流程瞬间简化到离谱:
倪老爷子连黄历都懒得翻,直接让唐太宗磕头敬茶,等回去再给祖宗补上一炷香,就算齐活儿!
接下来是传统的拜师环节后续:
所有人开始交换电话号码,加微信,拉群,光是置顶大群就有:
闻鸡起舞努力群(全体弟子群);
程门立雪尊师群(倪老爷子亲传弟子);
相亲相爱一家人(门派总群)......
往下划拉还有无数小群,专属群,特长群,爱好群等等:
羊城行动群(这次来羊城拉的群)、尖刀班(拥有祖相弟子的群)、要辣不要麻(渝城火锅爱好会)……
唐太宗加完基础套餐,顺手抄起木棉和赵千山的手机,挑了挑,给自己添了俩新群:
时间都去哪儿了(揭谛时间不够特训群)
身高180高精尖联盟群……
“这个不能加!”木棉跟护崽似的抢回手机:“你没用……”
“呀,看不出来,”唐太宗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木棉你也是海王!”
“还真不是,”赵之墨晃着茶杯插话:
“木棉代管,都是挑颜值身高过关的弟子,其他门派来访的时候撑场面用的……你刚刚那‘也是’是什么意思?”
唐太宗看着这个貌似不怎么好说话的大师兄,突然心有灵犀,扭头问倪老爷子:
“大爷,我问问……”
“叫师傅!”赵之墨和倪青松一起吼。
“行行行,师傅,师傅行了吧?”唐太宗继续:“你是我师傅,又是他们师公,这样的话……”
他伸手在下巴上抓了抓,若有所思:“他们怎么叫我?”
倪老爷子这才想起这档事,眼皮微抖:“师叔!”
唐太宗嘿嘿嘿笑着看向了赵之墨等人,四人心头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这边正闹腾着,江大桥蹭到李不知身边搓手手:
“不知啊,你看大佬都去学降妖除魔了,要不你也跟老爷子说句“江大桥,答应了呗’,然后我也拜个师?”
“您当买菜呢?”李不知看着对方发光的眼睛直乐:“你去把逻辑关系理理,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那出个主意总行吧?”江大桥哭丧着脸拽他袖子:“现在满大街妖魔怪物怪,说不定冷不丁你们就失去我了……”
“实在不行的话——”李不知想了想,严肃的对他说:“你还是应该相信科学!”
江大桥当场急眼:“遇到怪物了你们画符的画符,变身的变身,凭什么到我就变成相信科学了?”
“主要是你什么都不会!”李不知一锤定音:“你说,除了相信科学你还能做什么?”
江大桥想想这话还真没错,只是……太不甘心了!
他一把薅住李不知的衣袖,死皮赖脸道:
“那我不管,不给我找地方拜师就跟你学,再一个,外面到处给人说你会捉怪物……”
“打住打住!”李不知急忙把这家伙拉住,心里盘算怎么照杨队长的方式来一波,嘴上不停:
“这样,你先别急,我帮你找个门派,回头告诉你!”
“义父——”江大桥热泪盈眶:“我爱死你了!”
李不知嫌弃的把头偏一边。
“走啦走啦!明天见!”
木棉的大嗓门惊动了李不知,抬头才发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南惊鸿搀着倪老爷子出门,就连唐太宗都难得尊师重道了一回——
他把人送出门还走了三步,直达电梯口!
揭谛相一群人都走了,南惊鸿带着小三回家,江大桥也喜滋滋的离开……
李不知临走的时候给唐太宗问了句“明天你们干嘛去?”
“老头说带我去认认人,好像别的家族也有人受伤,就住我们楼上病房,”唐太宗打着哈欠:“你要去?”
“懒得去,不过……”他突然有了个主意:
“把江大桥带上,让他自己努努力,看别人收不收他,学点东西以后给你打下手!”
“他,还是算了吧!”唐太宗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家伙,打架都不行,捉怪物更别提了!”
“谁说要捉怪物了?”李不知面露好奇状,诧道:“你捉怪物还需要人帮吗,别开玩笑了!”
“是啊,我不要!”唐太宗被绕得有点糊涂:“那他打什么下手?”
“有个职业叫捧哏,你知道不?”李不知比划两下:
“不是每个怪物都知道你的脸谱是谁,对吧,所以出场的时候需要报个家门,比如喊一嗓子‘某某将军来也,’或者喊什么‘雕虫小技,也敢在我们XX将军面前丢人现眼’——”
“这种话你自己来喊就太掉价了,所以需要个捧哏!”
“这呼麦啊!”唐太宗顿时有了茅塞顿开的感觉:
“有道理!你肯定不当我跟班,只能看江大桥的了——放心,明天不管遇到哪个门派,我都想办法把江大桥塞进去!”
“这就对喽!”李不知和唐太宗摆手:“我也回去睡了,明天看你的了!”
……………………
当夜。
就在倪老爷子向南惊鸿询问唐太宗地址的时候,羊城鹤山殡仪馆,辛苦忙碌一天的余馆长哧溜哧溜的嗦着茶水,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目光穿过窗户,看见俩新招的员工正在走向停尸房,随意问了句:
“哎,潘大姐,新来两个人怎么样啊你觉得?”
“新来的?哦,你说老狗和他儿子小刀啊?”潘大姐正擦着乐扣盒子,瞥了眼,把盒子塞进挎包的同时随意道:
“天生吃这碗饭的材料!别看一个老一个傻的,胆子还真大,死人再零碎都敢上手——只不过嘛……”
她刺啦声拉上挎包拉链,撅着脸说:
“余馆长,我多句嘴啊,小刀那傻子死心眼,你可千万别动他的饭盆,发火了真打人!”
“饭盒?”余馆长的目光刀子装网兜里晃荡的硕大保温桶,失笑道:
“这特么叫桶吧!”
“嘿,哪个傻子不能吃,哪个寡妇不靠门?”潘大姐开始拿钥匙咔嚓咔嚓的锁抽屉,嘴上不空:
“不过也没什么,吃点算啥啊?俩人顶了整个夜,还能顺便烧人,省我们多少事儿?”
“也是……幸好你提了,不碰傻子的玩意儿……呸呸呸……
余馆长朝杯子里吐茶叶,顺便又呡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漫过口腔进入肠道,让他不由惬意的眯了眯眼,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冒了个念头出来:
“嘿,你说晚上就他爷俩,还有没人敢碰的保温桶,要是下班带点东西出去,不是简简单单吗?”
“带点东西,带什么?”潘大姐差点被他笑死:
“我们这儿就死人和骨灰盒啥的,而且死人器官还没办法换,他们偷去干嘛——总不能带俩腰子回去炒吧?”
余馆长和潘大姐四目相对,噗嗤一声都笑了起来……
此刻,就在停尸间里面,锥子——现在叫小刀,拉开了面前的尸袋,看着里面没有被饿殍吃完的尸体,眼前突然一亮:
“嘿,老狗,这儿有副全的!”
守在门口的老狗,也就是原来鸡头立刻点了点头:“先记着,待会儿一起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