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肖恩和查德在营地餐厅里见到了醒来的瑟拉菲尔。
那小姑娘像是饿了好久一样，手里抱着一大碗燕麦粥埋头苦干，根本没注意到两人走了过来。
肖恩看向她，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啊，肖恩先生，查德先生。”
小女巫这才抬起头，舔了舔勺子后，开口回答道：
“我实在是太饿了……啊，不过医生说我可以吃饭。”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上校不在医务室吗？”查德也疑惑道。
“肯定有人会去告诉克劳德的。”
肖恩说完后，看着瑟拉菲尔精力充沛的模样，心中的担忧也渐渐散去。
“你没事就好，昨天返回机场后你一直没醒过来，把大家都吓坏了。”
“是啊。”查德跟着附和道，“你现在有哪儿不舒服吗？昨天格蕾丝还抓住你的肩膀使劲摇了好几下，硬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瑟拉菲尔低下头，“早上醒来的时候，医生就告诉了我昨天发生的事情。
我想……可能是跟我昨天做的那个梦有关。”
“什么梦？”肖恩听后愣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
“嗯……说来也奇怪……”
她舀了一勺燕麦粥送进嘴里，一边慢慢咀嚼着，一边回忆道：
“之前我从来不会做梦的，可昨天却莫名其妙的做了个梦。
不过要说是梦的话……又感觉不太对，大概是……灵魂出窍？
我当时感觉自己漂浮在云上，天空很黑，月光也只有一点点，就像是从特别高的地方俯瞰整片大地那样……”
肖恩听后转头瞥了一眼查德，对方也向他投来了不解的目光。
“……然后呢？”他继续追问道。
“然后我一转头，突然就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个女孩子，我当时可吓了一大跳呢！
那个女孩子留着和圣母一样的褐色长发，身上什么也没穿……仔细想想我当时好像也什么都没穿……
然后她就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告诉了她之后，她就朝我点了点头……
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直到今天早上醒过来。”
她说完这些后，忽然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状。
“这一定是圣母显灵。”
肖恩轻轻撇了撇嘴角，并没有发表什么评论。
在这个科学和魔术交织的世界，说不定还真是什么神迹之类的……
不过作为当地土著的查德明显比他更清楚一些。
“怎么听起来像是通灵术？”
肖恩：“通灵术是……？”
“就像菲尔说的这样，灵魂出窍什么的……”查德一边比划着，一边回答道，“我老家那边有个会通灵术的老巫医。
我小时候有段时间总做噩梦，我母亲就带我去他那儿治病……
反正体验挺奇怪的，说是还可以跟死人交流，菲尔看见的那个女孩不会就是什么亡灵吧？”
听见亡灵这个词语后，小女巫猛地一顿，脸上赫然流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然后又紧闭双眼，像是在强迫自己抛弃邪念一般低声念道。
“一定是圣母显灵，一定是圣母显灵……”
“得了，你也别吓他了。”
肖恩见状赶紧开口，“菲尔你待会去告诉上校吧，他可能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当克劳德听了瑟拉菲尔的解释后，也露出了同样迷惑的表情。
“女巫机运转时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吗？”他转头朝身旁的研究主管问道。
“理论上是不会有的……”对方似乎也想不明白，“您也知道她是机器的核心。
我们设计之初就会排除掉一切影响机器运转的意外情况，也包括做梦。
除非……”
听到这里，克劳德略微挑了下眉毛。
“除非什么？”
“有外部影响，导致她做了这个梦，或者说出现了这次意外。”
对方转头看向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的瑟拉菲尔，“你睡醒之后有什么感觉？”
“感觉……？”
小女巫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感觉就像是睡了很长时间那样，醒来后很渴，也很饿……
有点像是在田里挖了一天土豆那样，然后一觉睡到了天亮。”
对方听后喃喃自语地分析道，“精力和体力消耗过度，从而进入深度睡眠吗……
女巫机设计之初也考虑到了女巫的精力消耗问题，不过我看了昨天的工作日志，全功率运转只有三分钟出头的时间。
这点时间连地面试车的强度都没赶上，不可能直接耗光她的精力。
我推测这次意外是某种外部因素造成的。”
克劳德双手抱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就先检修一下，把内部原因排除吧。”
.
.
自从六月末林都被轰炸后，德伊思空军的空袭开始逐渐上起了强度。
从刚开始靠两三架战机多次掠袭，发展到了现在的六到八架战机，甚至一个中队的数量。
在这段时间内，穿行英吉利海峡的商船也被击沉了不少。
敌人同时也将部分攻击目标转向了东南部的飞机制造厂，俯冲轰炸机也开始加入了攻击阵列。
为了保护空军的命脉，作战指挥部不得不将大部分兵力派去拦截攻击制造厂的敌机。
就连只负责守卫驻地机场和白女巫号的333中队也接到了三次拦截命令。
7月7日上午十点，刚结束训练的肖恩正待在机场执勤室里听着收音机。
播音员正讲述着昨日空袭德伊思首都日耳曼尼亚的经过，并兴奋的宣布这次行动有效震慑了敌人。
“肖恩老兄，可以换台吗？”
一旁的查德眼巴巴地问道，“快要到音乐节目的时间了……”
“换吧。”
听到后面讲得几乎都是些鼓舞人心的宣讲后，肖恩便摆摆手表示随意，然后拿起今日的报纸看了起来。
“白女巫已经上天了吗？”
“飞上去都好一会了。”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艾尔琳稍微放下了手中的书本，“你刚才没听见吗？”
“一直在听新闻，没怎么注意。”
收音机换台时响起的杂音逐渐减弱，悠扬的歌声开始在房间内回荡起来。
“路上碰见彼得了，他说有一封你的信，我就顺手拿过来了。”
回宿舍拿东西的格蕾丝推门走了进来，然后把手里的信封递给了艾尔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