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测试马上开始，总时长为十五分钟。”
格蕾丝和查德也坐进了舱内，实验员正拿着一捆连接着监控设备的电极贴片，往他们俩身上贴。
“这次我们会取消掉除了紧急唤醒外的所有安全限制。”
那位主管拿着记录表站在一旁，头也没抬地扫了他们一眼，“所以请诸位随意发挥，这样我们也能拿到更多的实验数据。”
“规则还是由我们自己做主吗？”
“不，这次会贴近实战，你们四人开始联梦后会随机分为两组，所处场景在英吉利海峡某处的上空。”
对方继续解释道，“这是专门为了对抗训练而开发的，与以往的设备都不同。”
在四人都表示准备好后，二对二的对抗训练便正式开始了。
肖恩醒来后，发现自己再次出生到了Bf109上，然后耳机中传来了轻微的电流白噪音。
“哈喽？有人听得见吗？”他开口回应道。
“哈喽！”
格蕾丝那洋溢着热情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看来咱们俩成队友了，我本来还想着和你打一场呢……”
对方那浓重的苏格兰口音听得肖恩晕头转向。
“等等，你稍微说慢点，你一说快了听起来就很费劲……”
“哦，抱歉，我尽量说慢点。”
右侧传来了与喷火完全不相同的引擎声，那是戴勒姆奔驰发动机运转时所特有的粗犷轰鸣。
格蕾丝驾驶的假·Bf109正在向他缓缓靠近。
“你的呼号是什么？”格蕾丝突然好奇道。
“快鸟，我以前是僚机。”
“我是威士忌，也是僚机。”她声音里略显惊喜，“看来咱们俩还挺像的。”
不是姐们……
哪儿像了？
之前查德说他和艾尔琳挺像的，肖恩还觉得是那么回事。
毕竟她也经历了家庭矛盾，最后独自打拼闯出了一番事业。
但是这位突然调过来的银发美女……
完完全全就是个e人啊！
跟自己这个i人哪儿像了？！
他稍微咳嗽了两声，把话题拉了回来。
“咳咳，那我们就用威士忌当呼号吧。”
“行啊，那我来当长机？”格蕾丝自信提议道。
“好。”
他笑着点点头，“那我们现在该干嘛？威士忌长机？”
“嗯……现在高度是九千英尺……”
格蕾丝向周围环视了一圈，“先沿航向135爬升高度，飞出这片积云区域吧。”
“明白，威士忌长机。”
两架Bf109抬起机头开始爬升。
从理论上讲，两机的性能几乎相当。
不过Bf109在高空更有优势，而喷火在低空则有更强的盘旋性能。
现在他们处于近三千米的高度，恰好是Bf109的优势区间。
假如他们四人都出生在同一高度，换做是艾尔琳的话会做出什么决定呢？
爬升高度？
还是待在低空优势区间呢？
眼前干扰视线的薄云渐渐散去，阳光从头顶倾泻而下，让他稍微抬手遮了下。
远处如同白色城堡一般的巨大积云矗立在高空中。
正当肖恩欣赏着眼前的自然奇观之时，城堡脚下方的阴影中忽然窜出了两个小黑点……
【Spitfire MK1】
【3.6KM】
视野中，两个几乎重叠在一起的醒目红标让他瞬间回过神来，连忙开口报告：
“他们在一点钟方向！和我们几乎在同一个高度！”
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艾尔琳也选择了爬升！
对于战斗机来说，高度与优势是挂钩的。
有了充足的高度，无论是攻击，还是遭遇袭击，都能迅速将高度转化为速度优势，从而获得更多的进攻或者逃脱机会。
不过从第一架飞机上天到现在，也才刚过去三十多年。
加上开战初期，人们对于飞机的理解还停留在间战期。
所以这一阶段各国使用的战斗机仍然在追求更强的灵活性。
像是立本人的零式和一式战隼，毛子的伊15和伊16，都追求的是盘旋性能。
飞行员对于空战的理解亦是如此。
而那些名扬四海的王牌飞行员之所以能成为王牌，无一不是从这个固定思维中逃脱了出来。
因为事实证明了，追求速度和能量才是正确的发展方向。
“我看到了！”
四五秒后，格蕾丝兴奋地声音传来，“你简直有一双鹰的眼睛！”
“我们还要爬升吗？”
“不！恢复平飞……”
就在肖恩以为格蕾丝是打算积攒一点速度，找机会进入格斗之时……
下一句话就直接惊掉了他的下巴。
“来一场真正的骑士对决吧！”
话音刚落，格蕾丝便推满了节流阀，朝着对方直冲了过去。
“喂喂！冷静啊！”
肖恩立刻劝阻道，但这家伙大喊着什么骑士精神、荣誉啊、英勇啊就冲了上去。
无可奈何的他也只好推满油门跟上。
其实通过迎头射击进入格斗也未尝不可，如果是查德那青涩小子当长机，说不定真的会出现什么“空中骑士对决”的景象。
但问题是对面的长机百分百是艾尔琳啊！
她那么小心谨慎的人怎么可能会和他们对头！
格蕾丝：“我打左侧那架！”
“好，那我右边……”肖恩回应道，“然后呢？”
“打完再说！”
双方的距离飞速接近，很快就来到了八百米以内。
肖恩刚把瞄准环对准目标，前方的喷火便立刻向左右散开，以此来躲避他们的迎头射击。
喷火的武器配置只有7.7毫米机枪，而且都集中在机翼上。
与一半武器安装在机头位置的Bf109对头射击时，势必会落入下风。
艾尔琳等到双方距离拉近后再散开躲避，不仅把肖恩和格蕾丝的射击窗口压缩到了最小，还能利用视野盲区迅速转向他们的后方进行咬尾。
“向上！向上！”
见到对方躲开后，格蕾丝立刻喊道，“内筋斗！”
肖恩随即向后拉动操纵杆，跟着她开始向上飞出内筋斗机动。
如果艾尔琳和查德两人依旧保持原本的水平机动不变，那么反而会因为提前开始机动，而被进行垂直机动的肖恩和格蕾丝咬住尾巴。
肖恩心中十分惊讶，格蕾丝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最优决策。
这说明她对于空战格斗的理解绝对不亚于艾尔琳。
两架Bf109向上飞出了一个垂直方向的圆环。
等到飞过圆环最高点开始下降的时候，下方便出现了喷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