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
听见肖恩的提醒后，瑟拉菲尔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了双手，红着脸低下了头。
“感觉怎样？”肖恩轻声向她问道。
“很，很刺激！”
她的声音听起来略显兴奋，“我以前从来没见过摩托车，只听村子里的彼得叔叔讲过。”
“你家在乡下吗？”
“嗯，在库克斯那边。”她点点头，“别说摩托车了，连汽车都见不到几辆，飞机也几乎没见过。”
肖恩有些疑惑，“那边也有城镇吧？你没有去过附近的镇子吗？”
“三四岁的时候好像去过，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师傅不让我出村子。”
肖恩这才想起来，克劳德曾经说过，瑟拉菲尔好像是孤儿。
“那现在岂不是你这一生中离家最远的时候？”
他挂上档再次拧动油门，开始沿着跑道慢慢行驶着。
启动时的摇晃让小姑娘下意识地抱住了肖恩的腰，迎面拂过的微风稍稍吹乱了她鬓角旁的发丝。
“对啊！从记事开始，我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
她兴致勃勃地说着，“坐了火车，去了林都，看了塔桥和钟塔，萨诺维长官还带我吃了奶油司康和冷布丁！”
“那你不想家吗？”
当他问出这个问题，又等了几秒后，瑟拉菲尔的声音才从身后传来。
“我确实有点想家……师傅她现在腿脚不太好，我担心她去采草药时受伤……”
“……”
瑟拉菲尔此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正当他准备开口安慰几句时，这姑娘又继续说了起来。
“不过，萨诺维长官向我保证了。
只要我好好工作，国王陛下就会派人好好照顾师傅，还会付给村子里的大家一大笔钱，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对了对了！我现在每个月也有薪水！有整整十二镑呢！”
肖恩听后陷入了沉默。
他现在的月薪加上各种津贴，有九十镑左右。
而女子辅助部队的薪资水平通常只有男性的三分之二左右，即使十二镑的月薪已经比普通新兵高了一倍……
但和他们这些正规飞行员相比，仍然是天差地别。
“我打算每个月给师傅寄十镑，留下两镑自己花，部队里面包吃包住，感觉没多少需要花钱的地方……”
还没等她说完，肖恩就突然捏住刹车停了下来。
“我们的国家现在正和其他国家打仗，到时候会死很多……不，我们现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他回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瑟拉菲尔，“这场战争才刚开始，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但你才……才十四岁，这是大人挑起的战争，自然要由我们这些大人来解决。
你应该去读书，去享受青春，而不是和我们……”
“我知道。”
瑟拉菲尔把头埋进了肖恩的后背中，环抱住腰的双手也微微用力起来。
“萨诺维先生已经告诉过我了，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话音刚落，肖恩便猛地怔住了。
自从之前在餐厅里听了克劳德的那番话后，他一直以为瑟拉菲尔是被政府强迫的。
毕竟不列颠的大缺大德全世界有目共睹。
这种跟碇源堂“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塞进人形作战兵器中去对付使徒”一样混蛋的行为，完全是它干得出来的……
但肖恩却万万没想到，瑟拉菲尔居然是自愿的。
“如果敌人打败了我们，打败了国王陛下，我们是不是就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生活了？”
“……嗯。”肖恩微微点了点头。
“你是不知道，师傅当时把萨诺维先生大骂了一顿，骂他是什么‘杀人犯’、‘刽子手’……”
瑟拉菲尔顿了一下，然后忽然抬起头，露出了纯朴的笑容。
“师傅从小就告诉我，严禁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本领，即使是村子里的人都不行……
但是村子里的大家都很照顾我，彼得叔叔，玛利亚婶婶，还有威廉大哥……
与其被人叫做女巫，我更不想看见他们受伤。
所以，如果我的本领能保护村子里的人，能帮助到大家的话，那就请无需顾虑的拿去用吧。”
“……”
肖恩听完后，慢慢深呼吸了一口气。
“你是一个好姑娘，你真的是一个非常棒的姑娘。”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擦了擦眼角。
除了这句话以外，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从瑟拉菲尔答应克劳德，从她踏出家门的那一刻开始……
她便成长为了一名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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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肖恩的事迹，组建333中队需要的物资装备供给十分迅速。
各种手续审批也一路绿灯，和之前屡屡碰壁的情况大相径庭。
作为战斗机司令部直属的特别中队，非必要情况下，他们甚至可以不用参与拦截轰炸机的飞行任务。
与之相对的，他们需要进行漫无止境的严苛训练，顺带测试下新装备。
克劳德的理念是求精不求多，所以从6月2日到现在，部队的战斗人员也就只有他们三名飞行员……
加上一名女巫。
直到6月7日，他们才终于迎来了一位新人。
“嘿！朋友们！我听说那个叫肖恩的王牌在这里？”
当时正值中午，肖恩三人再加上小女巫，在中队的餐厅吃午餐。
刚吃到一半时，一个身高将近一米八的银发女人便“砰”的一声推开了餐厅大门，把瑟拉菲尔手里的汤匙都吓得掉在了地板上。
三人保持着吃饭动作，一脸懵逼地看着对方，然后就这么持续了几秒。
直到艾尔琳开口打破了现状。
“你是新来的飞行员？”她打量了下对方的着装，询问道。
“没错，我叫格蕾丝·伊斯米尔，今天刚调来这里。”
对方说话时，一股浓厚的苏格兰口音扑面而来。
让肖恩瞬间感觉置身于北方高地的草原上，悠扬的苏格兰风笛声仿佛在耳边回荡……
“别愣着，人家找你呢。”艾尔琳在餐桌下轻轻踢了肖恩一脚。
“啊……”
肖恩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答道，“我就是肖恩。”
对方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然后双手抱胸，轻托着下巴仔细端详了起来。
“嗯……怎么感觉你比照片上显得更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