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江靠在墙边，看着陈建民手舞足蹈地描述路上的遭遇。陈建民说到兴奋处，脸都红了：“那大黑熊起码有两百斤重，站起来比三江还高！”
“胡说，”柳家智在一旁插嘴，“明明是一百五十斤左右。”
“你懂什么？那体型...”
“等等，”秦平康突然打断两人的争论，目光锐利地看向柳三江，“你说你给大黑熊扔了条鱼干？”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柳三江身上。他耸耸肩，神色自然：“是啊，山里有规矩，春天不打母的，不打小的。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杨家峪那帮人，没必要赶尽杀绝。”
秦平康长叹一口气，眉头紧锁：“就你能耐，山里头敢拿鱼干喂大黑熊的，估计就你一个。”
“那是夸我吗？”柳三江嘴角微扬。
“夸你个鬼！”秦平康瞪了他一眼，语气严肃，“你小心点，别让大黑熊记住你的味道，以后专门找你。山里的野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柳三江心里一动，但面上不显：“不会吧？”
“我跟你开玩笑？”秦平康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最近山里不太平，杨家峪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人在深山里发现了奇怪的足迹。以后进山必须结伴，天黑前一定要回来。”
柳三江点点头：“知道了，跟以前一样。”他转头对陈建民说，“把肉分点给七老他们带回去。”
陈建民一脸肉痛：“啊？这...”
“咋了？巡山队的兄弟，有好东西不分着？”柳三江挑眉，“想不想以后在山里混了？”
陈建民讪讪地从背包里拿出最好的几块肉。柳家智在一旁偷笑，却被陈建民瞪了一眼：“你笑什么？把你那份也拿出来！”
柳家智脸色一变：“这......”
“怎么？想藏私？”陈建民不依不饶。
看着两人斗嘴，柳三江心中一暖。这就是巡山队的日常，粗糙却真实。屋外的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行了，”柳三江打断道，从背包里掏出一包鱼干，“我这还带了些鱼干，你们都带点回去。至于那四个熊掌，我留着自己用。”
“要不就都留这吧，”赵铁柱犹豫着说，“毕竟是你们打到的......”
柳三江摆摆手：“农忙时节，得补补，别回来瘦了。再说了，山里的东西，本就该大家分着。”
几番推辞后，众人才收下。屋内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但秦平康的表情依然凝重。
“对了，”他突然问道，“家旺跟你说山猫王的事了吗？”
柳三江眼睛一亮：“说了，七老也想去？”
“没我你们能打着？”秦平康冷哼一声，“我们那边发现了两只山猫王的踪迹，最近在林场东边活动。”
“那就全靠七老了，”柳三江笑道，“打到了请你进城吃饭。”
“别等那时候，”秦平康搓搓手，眼中闪过期待，“家旺说你手艺比县城大厨还好，不如现在露一手？”
柳三江看看窗外的天色：“这么晚了？”
“明天就回去种地了，今晚吃好睡好。”秦平康说着，已经开始收拾灶台。
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柳三江点点头：“那就随便做点，算是山猫王的定金。”
众人欢呼着帮忙准备。柳三江的动作看似平常，但每一个细节都显示出他的熟练。很快，香味就在小屋内弥漫开来。
“这味道，绝了！”赵铁民忍不住掀开锅盖，“要不你别进山了，负责伙食这块吧。”
“这就是大后方支援，”柳三江笑着说，“不过我还是得进山，打猎也是保障工作。”
饭菜上桌，众人推杯换盏，说说笑笑。柳三江却时不时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三江，”秦平康突然压低声音，“你觉得山里最近的变化正常吗？”
柳三江放下筷子，沉默片刻：“七老，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秦平康环顾四周，见其他人都在专注吃饭，这才小声说：“杨家峪那边，最近死了不少牲口。有人说看见了奇怪的影子，但说不清是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
“不是普通的野兽，”秦平康打断他，“那些牲口的死法很奇怪。而且...”他犹豫了一下，“最近山里的大黑熊和山猫王，活动得太频繁了。”
柳三江若有所思：“所以你才特意提醒我们？”
秦平康点点头：“小心点，别单独行动。我总觉得，山里要出事。”
月色如水，众人酒足饭饱，渐渐入睡。柳三江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深夜，青门外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一个白毛尖嘴的身影在门前徘徊许久，嗅了又嗅，才悄然离去。
柳三江睁开眼，起身走到窗边。月光下，远处的山林显得格外幽深。他知道，这个夜晚只是开始，山里的秘密，远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柳三江站在窗边，久久不能入睡。他想起白天遇到的那些大黑熊，想起秦平康的警告，又想起杨家峪传来的怪事。
这个夜晚注定难眠，而山里的变化，才刚刚开始。
秦平康带人离开后，巡山队里只剩下柳三江三人。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在地上，将室内照得明亮而温暖。
“三江，咱们真要在这儿干等着？”柳家智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不甘和焦躁，手中的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就这么闷在这儿等人回来？”
柳三江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不然呢？你还想上哪儿去？”
阳光下飘荡着细小的尘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鱼干味道。柳家智皱了皱鼻子，放下筷子，眼睛突然一亮：“要不...咱们进山打点野味？这地方就剩鱼干能吃了，再这么吃下去，我都快长鳃了。”
“不是还有熊掌吗？”柳三江说着，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个装着熊掌的木箱上。
“得了吧，你是没尝过那玩意儿。”柳家智撇着嘴，脸上露出一丝嫌弃，“春天的熊掌，除了筋就剩油腥味，那味儿冲得能把人熏晕过去。上次我就是闻了一下，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