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江抬头看到大家都关心的看着他，不由得心中一暖。
“我去了趟末贾哥那，他留下了一些物件。”柳三江跟众人说完，又凑到赵民明身边，“民明哥，我这边已经寻到好东西了。你可得快点好，来晚了我吃完了可别怪我。”
“在哪找的？”赵民明好奇地问道。
“你猜。”柳三江冲他挤挤眼，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赵民明看着柳三江的背影，不由失笑。这小子，还会拿吃的来勾自己，就怕自己偷吃影响伤势恢复。
想到柳三江的手艺，特别是那铁锅炖大鹅，他不由咽了口唾沫。这小子，年纪不大，倒会拿捏人。要是以后谈对象，不知道要迷住多少姑娘。
雪越下越大，驴车在雪地里缓缓前行，留下一串深深的车辙印。柳三江走在队伍中间，心中思绪万千。那个可疑的买主，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刚才临告别前跟张末贾得对话。
“末贾哥，我先走了。”他收回目光，转身对着院子里忙活的张末贾笑道。
张末贾放下手中的活计，抹了把额头的汗：“慢着点走，有空常来坐坐。”
柳三江脚步一顿，犹豫片刻后还是转身问道：“末贾哥，今天来买羊的那人，你认识吗？”
“见过几面。”张末贾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怎么，他找你麻烦了？”
“没有，就是想打听打听他是哪儿的人。”柳三江摆摆手，神色如常。
张末贾冷哼一声，脸上浮现出几分不屑：“那家伙在县城外头住，听说城里有些熟人。去年来买只鸡，抠搜半天最后也没买成。今年倒是要买好几只羊，也不知道哪来的钱。”
柳三江眉头微蹙。一年之间，从买不起一只鸡到要买几只羊，这变化未免太大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心中盘算着要不要派人去查查这人的底细。
“三儿，又买这么多东西？”老火铳看着柳三江手里提着的笼子，眼中带着几分责备，“不是说让你存钱，给自己置办东西吗？”
思绪回笼，柳三江笑着解释道：“末贾哥说天暖和后价钱要涨，现在买等于省钱。再说他还送了两只大鹅，我不买点东西也说不过去。”
“送大鹅？”老火铳眯起眼睛，“是因为你送鱼的事吧？”
“老铳生就是明白人。”柳三江点头，“他非要送，我推辞不掉。”
老火铳沉吟片刻：“这倒是好事，以后买东西多照顾他生意。不过你这羊和大鹅准备养哪儿？仓房那边除了粮食和母牛，地方不够了。放外面又怕山里野兽叼走。”
“要不先宰了？”柳三江随口说道，目光却在打量着周围的地形。
“那多可惜，留着下蛋下崽多好。”老火铳摸着下巴想了想，“这样，先放我家门口那屋，然后咱们准备在你屋后盖几间房子，专门养这些牲口。”
“这主意好。”柳三江眼前一亮。
“老铳生，今年下地时间定了吗？”柳三江问道，目光扫过路边新发的嫩芽。
“再等半个月吧，等雪化得差不多。”老火铳顿了顿，“多亏你从县里弄来种子和农具，今年干活能省不少力。”
“到时候我也去帮忙。”
“你？”老火铳笑着摇头，“别到时候累得叫苦。”
“实在干不动不是还能找人帮忙嘛。”柳三江眨眨眼。
“你小子，想得倒美。”老火铳笑骂道，“不过要是有人愿意帮你，那也是你的本事。”
回到屯子，柳三江把工具分别送到老火铳家和屯屯长家。他打算接下来专心做木工活，给教室做桌椅板凳。巡山队那边有柳家旺他们，暂时不用操心。
更重要的是，他还要负责柳家寨的识字教育工作。这可不是小事，得好好准备。想到这里，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他的房门外。
“三江！三江！”柳家贵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你快来看看，牛出事了！”
柳三江缓缓睁开眼，看向门口的老五。昏暗的油灯下，柳家贵的脸上写满了担忧，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怎么回事？”柳三江坐起身，眉头微皱。
“那牛...那牛突然吃得凶得很，”柳家贵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着汗，“肚子都鼓起来老高了还在使劲吃，我不让它吃，它还叫唤个不停。”
柳三江的心里一紧。这牛可是花了大价钱从末贾哥那运上山的，要是出了问题，这损失可就大了。
“老屠生那边我等会去叫，你先去看看情况。”柳家贵又补充道，声音里透着急切。
柳三江点点头，披上外衣往仓房走去。寒风吹在脸上，带来一丝刺痛。月光下，积雪反射出幽幽的光，照亮了通往仓房的小路。
推开吱呀作响的仓房门，浓重的牛粪味扑面而来。借着挂在墙上的油灯，柳三江看见那头母牛正埋头猛吃，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绕到牛的侧面，仔细打量着它鼓起的肚子。牛的肚子确实比平常大了不少，但触感并不像是吃撑的那种胀。
“莫非是...”柳三江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这时，仓房的门又被推开，司屠夫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提着灯笼的柳家贵。
“情况咋样？”司屠夫来到柳三江身边，蹲下身子摸了摸牛肚子，“硬邦邦的，不像是胀气。”
母牛似乎不太喜欢被打扰，用头轻轻顶了顶司屠夫，发出低沉的哞叫声。
“别急，让我再看看。”司屠夫轻声安抚着牛，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含糊，仔细检查着各个部位。
柳家贵在一旁急得直搓手：“到底啥情况？没事吧？这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
“你问三江。”司屠夫忽然笑了，转头看向柳三江，“他应该也看出来了。”
柳三江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八九不离十了。买牛的时候我就问过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