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柳三江清点弹药。这次进山消耗不少，幸好之前陈卫南下时补充了一些，不然还真够呛。这东西可不比山货，想买都没地方买。
他把打来的狼皮分了分，一张送给了陈屠夫家。陈建民这次跟着上山出力不少，分他一张是应该的。至于柳跃春，都吃了那么多天肉，下次再说。剩下的都给了大爷家。
本想着第二天带陈建民再上山，结果大爷把柳家智也托了过来。柳三江揉了揉太阳穴，自己的年纪比他们都小，这让三个半大小子进山，也不怕出事。
“三江，你放心，我都听你的。”柳家智赶紧表态，生怕被拒绝，“我爹说了，让我别给你添乱。”
屯长坐在一旁，插话道：“让他跟着你长长见识也好，总比在家闲着强。”
柳三江正想说什么，突然一声急促的吆喝传来：“老医！老医！”声音在屯子里回荡，带着几分慌乱。
“老二，去看看什么事。”屯长眉头紧皱。
没多久，柳家贵推门跑进来，气喘吁吁：“爹，出大事了！”
“慌什么！”屯长厉声喝道，“说事！”
柳家贵深吸一口气：“刘家寨子昨晚出事了！有东西摸进屯子，四口人没了，还有一个疯了！刘家末子来找老药医了。”
“什么？”屯长腾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怎么回事？全家人离世后我才明白？”
“是五个年轻人，用打猎的钱换了酒，喝多了睡在一个屋里。”柳家贵声音发颤，“他们住在屯子边上，动静大点也没人在意，直到那个疯了的人喊叫，才发现出事了。”
“怎么死的？”屯长追问。
“听说是被山里的东西咬死的，具体的那人也说不清楚。”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炉火噼啪作响。屯长来回踱了几步，转向柳三江：“四儿，刘家寨子离你们巡山队就几里地，要不你跟老医一起去看看，能帮就帮把手。”
柳三江点头：“好，我这就准备。”
他快步回到自己屋里，从墙上取下猎枪，又摸出几颗子弹揣进兜里。想了想，又拿上了那把老屠。虽说是去看情况，但山里的事，谁也说不准。
正收拾着，陈建民和柳家智跟了进来。
“三哥，我们也去！”柳家智抢着说。
柳三江皱眉：“这次不行，你们留在屯子里。”
“为什么？”陈建民不服气，“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上山吗？”
“这次不一样。”柳三江语气严厉，“死了四个人，不是玩的。”
两人还想说什么，柳三江打断道：“听话，在家等着。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们在这儿也能帮忙照应。”
收拾妥当，柳三江背上枪，往老药医家走去。路上遇到不少人，都在议论刘家寨子的事。有说是狼群下山，有说是熊瞎子发疯，还有人说是山里的邪祟作祟。
老药医家门口，已经聚了不少人。刘家末子跪在地上，眼睛通红，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药医蹲在他面前，神色凝重。
“老药医。”柳三江走近。
药医点点头：“来得正好，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他转向刘家末子，“你先起来，带我们去现场。”
一行人往刘家寨子赶去。路上，刘家末子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经过。五个年轻人昨天打了只野兔，换了些酒，晚上聚在一起喝。因为离屯子有段距离，他们就在那间屋子里睡下了。
“早上我去叫他们，就看见......”刘家末子说不下去了，浑身发抖。
“那个活着的人呢？”药医问。
“被绑在屯子里，一直喊叫，说有东西要来抓他。”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刘家寨子。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间破旧的房子外面。看见药医来了，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老医来了！”有人喊道。
药医没说话，径直走向那间屋子。柳三江跟在后面，手按在枪上，警惕地打量四周。
屋子里血腥味很重，地上还有些暗红的痕迹。药医蹲下身，仔细查看地上的痕迹和墙角。柳三江也在屋内转了一圈，发现窗户完好，门也没有被强行破坏的痕迹。
“带我去看看那个活着的人。”药医站起身。
那人被绑在屯子中间的一根柱子上，看见有人来，更加激动地挣扎起来：“它要来了！它要来了！别让它抓我！”
药医走近，仔细观察那人的状况。柳三江注意到，那人脖子上有几道抓痕，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能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吗？”药医问。
那人突然安静下来，眼神空洞：“黑...黑...它从黑暗里来...抓走他们...一个接一个......”
“它长什么样？”
“看不清...太快了...太快了...”那人又开始发抖，“血...到处都是血...”
药医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取出些药粉给那人服下。很快，那人安静下来，昏睡过去。
“怎么样？”屯长问。
药医摇摇头：“现在说不好，得等天黑。”
“等天黑？”有人惊呼，“那多危险！”
“放心，有我和三江在。”药医环视四周，“你们都回去吧，天黑前把门窗都关好，别出来。”
等人群散去，药医把柳三江拉到一边：“三江，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柳三江思索片刻：“门窗完好，说明不是从外面破门而入。但屋里的血迹分布很奇怪，像是...像是从上面洒下来的。”
药医点点头：“还有呢？”
“那人脖子上的抓痕，不像是野兽留下的。倒像是...人的指甲。”
“不错。”药医神色凝重，“所以才要等天黑。有些东西，只有在夜里才能看清楚。”
太阳渐渐西沉，刘家寨子陷入一片寂静。柳三江和药医守在那间出事的屋子附近，静静等待着夜幕降临。
“记住，”药医低声说，“待会不管看见什么，都别慌。”
柳三江握紧了手中的猎枪，点了点头。夜色渐深，月光洒在破旧的房子上，投下诡异的影子。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带来一股腥臭味。柳三江立刻警觉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就在这时，屋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