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嚼着灵晶正犯迷糊,木仙那句“其实……”还卡在嗓子眼儿,突然听见山风里裹着尖锐的破空声——像有人拿指甲刮黑板,刺得我耳朵直抽抽。
“敌袭!”李玄真的道袍无风自动,手里的桃木剑“嗡”地弹出半尺剑芒。
他这一嗓子喊得我后颈的毛都炸起来,灵晶渣子喷了张铁柱一裤腿。
“我就说灵盟这帮孙子跟蟑螂似的!”张铁柱抄起平时喂我吃竹子的大铁勺,哐当一声砸在石头上,火星子溅得老高。
他护在我身前,糙汉子的虎背绷得像块钢板:“滚滚,躲我后面!”
“躲个屁!”我爪子拍地,刚才吃下去的灵晶在肚子里咕嘟冒泡,灵力顺着脊椎往上窜。
上回被揍得灰头土脸的仇还没报呢,这次非得让他们知道干饭熊的尊严不是吃素的!
木仙的指尖突然泛起青碧色光晕,周围的草木“唰”地立起来,像无数道绿色屏障。
她朝我挤挤眼:“小熊猫,把灵气往我这儿引,我帮你蓄着。”那抹神秘笑还挂在脸上,可我总觉得她眼底藏着团没烧透的火。
血魔率先从林子里钻出来,红袍上沾着血痂,嘴角咧到耳根:“上次让你们捡了便宜,这回……”他话没说完,金豹已经像道黄影扑过来,爪子带起的风刮得我耳朵生疼。
“都给老子退!”龙猛吼得地都颤,他那肌肉块儿比我整只熊都大,一拳砸在金豹腰上。
金豹嗷呜一声飞出去,撞断三棵树才滚停——这货脾气虽暴,打架倒是不含糊。
水魅的水刃紧跟着劈过来,寒光擦着我鼻尖儿过去,在石头上砍出条冰碴子。
我急得原地转圈,突然闻到空气中浮动着清甜的草木香——是木仙在引灵气!
那些原本散在风里的灵力像被吸进吸管,“咻咻”往我肚子里钻。
“吃撑了!”我拍着圆滚滚的肚皮直打嗝,可灵力还在往身体里灌,皮肤下泛着蓝莹莹的光。
李玄真突然瞪大眼睛:“小熊猫,你在引雷?!”
抬头一看,刚才还晴着的天不知啥时候堆了乌云,闪电像银蛇似的在云里窜。
我后颈的毛根根立起,爪子下意识按在地上——“轰!”一道水桶粗的雷劈下来,正好劈在扑过来的土怪脑门上。
土怪那石头脑袋被劈得直冒青烟,晃了两晃“噗通”栽进旁边的水潭。
水魅的水幕刚撑起来,我的爪子又拍在地上,周围的树突然疯了似的长,藤蔓像绳子似的缠上她的腰,把她吊在半空直扑腾。
“这、这是木属性?!”清风道长捻着胡子直咂舌,“小友何时修出双属性了?”
我也懵啊!
刚才吸灵气的时候,好像有两股劲儿在肚子里打架,一股热辣辣的像吃了四川火锅,一股凉丝丝的像嚼了竹叶。
现在一发力,雷和木居然一块儿冒出来了!
血魔的血雾突然漫过来,腥得我直犯恶心。
我张嘴就是一口雷息——“滋啦”一声,血雾被劈出个大窟窿。
血魔脸色惨白,转身就跑:“撤!撤!这熊猫成精了!”
剩下的小喽啰见老大跑了,哭爹喊娘地往林子里钻。
张铁柱举着铁勺追出去二里地,回来时裤脚沾着草籽:“奶奶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战斗结束得比吃顿竹子还快。
我瘫在石头上直喘气,肚皮上的毛被雷火烧焦了撮儿,活像顶歪戴的小毛帽。
小红一瘸一拐凑过来,用尾巴给我扇风:“滚滚哥哥好厉害,刚才那雷劈得我耳朵都麻了。”
白泽叼着块碎甲走过来,爪子扒拉着上面的纹路:“这是灵盟的标记,不过……”他顿了顿,“这次的不太一样,多了些奇怪的符号。”
我凑过去一瞧,碎甲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纹路,像被猫挠过的树皮,又像手机乱码的短信。
李玄真摸出放大镜,凑近看了两眼突然倒抽冷气:“这是……引灵阵的残纹?”
“引灵阵?”清风道长凑过来,指尖拂过纹路,“引的不是普通灵气,是……”他抬头看了眼灵草生长的山谷,“是灵草的本源之力!”
我脑子“嗡”地一声——怪不得灵盟拼命抢灵草,原来他们要的不是草本身,是草里的本源!
那木仙之前说要合作守护灵草,可刚才战斗时,她的藤蔓明明能缠住水魅更紧些,却偏偏留了道缝儿;月狐那小丫头片子,说是去追逃兵,结果到现在都没影儿。
“木仙姑娘?”我转头去看,刚才还站在旁边的木仙不知啥时候走到灵草丛里,指尖轻轻抚过草叶。
她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竟隐隐透着股青灰色——像……像被什么东西附了身?
“那符文……”李玄真把碎甲揣进道袍,眼神沉得像口老井,“我得回终南山查查典籍。小熊猫,你记着,以后离灵草远点儿。”
我舔了舔爪子上的焦毛,心里跟揣了个乱蹦的竹鼠似的。
灵盟的阴谋、木仙的秘密、月狐的失踪……这些线头在脑子里缠成一团。
风刮过山谷,灵草的叶子沙沙响,好像在说:“秘密就藏在土里呢,小熊猫。”
我低头扒拉脚下的土,突然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挖出来一看,是块跟刚才碎甲上纹路一样的石头——上面还沾着新鲜的土,像是刚被埋下去的。
山风卷着雾气吹过来,把石头上的土吹进我眼睛里。
我揉着眼睛抬头,正看见木仙转身冲我笑,可那笑容比刚才淡了些,像被水冲过的画。
“滚滚,发什么呆呢?”张铁柱蹲下来戳我肚皮,“走,回去给你煮竹荪汤补补——哎呦你这毛怎么焦了?跟被雷劈的似的!”
我把石头塞进怀里,沉甸甸的。
今晚,说啥也得偷偷研究研究这玩意儿——就算熬成黑眼圈儿,也得把灵盟的破事儿扒个底儿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