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或者不舔。
这是一个问题。
顾行知只用了片刻,就压下了曝光薛垚生死之恋的冲动。
也打消了快速讨好祝凤仪的想法。
鬼知道薛垚有没有在暗中观察。
要知道,性压抑的学弟,敏感度经常是过度的。
自己现在,只需扮演一个乖巧的徒弟便好。
至于其他的事情,来日方长。
顾行知笑着拱手:“那就多谢师娘了!”
祝凤仪笑了笑:“我也是希望,你们之中尽快出现一个人,继承你们师公的衣钵。行知,你修炼得怎么样了,千丝嫁灵看懂了么?”
顾行知老实回答:“还算顺利,暂时还没有特别难懂的。”
“哦?”
祝凤仪有些惊喜:“那师娘可要考考你了,开国之时,太宗皇帝重伤,后移心而活,同样伤势同样治疗方法的神威将军却连一晚上都没有撑过去,这是为何?”
顾行知迅速答道:“因为心脏主人的本命真元与病人不相符,如此……”
两人一问一答。
从千丝嫁灵最表面的概念问题越聊越深入,到最后甚至有种上升到学术探究层面的感觉。
顾行知惊讶地发现,祝凤仪在千丝嫁灵上的理论造诣不是一般深。
不然根本问不出那么深奥的问题。
祝凤仪更是惊喜:“才刚学多久,你就能对千丝嫁灵有如此深刻的见解,我们玄柳谷真是捡到宝了啊!”
“师娘过奖!”
“来!行知,这个你拿着。”
祝凤仪忽得从脖颈间取出一枚玉佩。
玉佩通体火红。
上面点缀着三颗星辰。
纹路玄奥,有淡淡的光晕缭绕。
恍惚间,似看到了一颗狐狸的眼睛。
狡黠且灵动。
只是看一眼,他就感觉自己精神壮大了一分。
这玩意,绝非凡品。
顾行知心中微动,象征性推辞。
“师娘,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了,让你拿你就拿着。”
“那弟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这孩子!”
祝凤仪哑然失笑,解释道:“这是我修为尚未跌落之时,亲自炼化的心宿法宝,有提振精神壮大灵魂之功效,对你修炼千丝嫁灵应该颇有益处,你务必要好好修炼,若有朝一日能治好师娘的暗伤,也算这玉佩没有白给你。”
顾行知微微一惊:“师娘!您的暗伤,连师父都没办法治好么?”
祝凤仪轻叹道:“他已经尽力了,若他能治好,我又何必幽居这么久?”
“可师父都治不好您的暗伤,我如何……”
“千丝嫁灵最讲究天赋,你师父做不到的事情,你未必也做不到。”
“那如何才能判断有没有天赋?”
“这个……我也不知道。”
祝凤仪摇了摇头:“应该是有判断方法的,不过我并没有接受千丝嫁灵传承,只是耳濡目染学到了一些皮毛。但既然你师父对你赞赏有加,那你就一定有青出于蓝的希望。你无须考虑太多,只要好好修炼就行。”
“是!”
顾行知郑重点头,心中已经隐隐明确,修炼绝对是拉拢祝凤仪的重要途径。
只是……
夫妻俩都在跟自己强调修炼的重要性,莫非薛垚这么重视徒弟的培养,就是为了给爱妻治病?而祝凤仪也是为了治病,所以才同意形婚?
还是说有别的目的?
算了。
先不管这个。
继续聊天,看能不能套出更多的信息。
祝凤仪并非沉默寡言的人,所以聊天一直没有冷场。
不过话题很快就从修炼转移到了凌鸢身上,她好像很在乎凌鸢的看法。
顾行知也没怎么隐瞒,把凌鸢关于她的评价都大概讲了一遍。
讲得祝凤仪怅惘又唏嘘,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怀念当初的自己。
就这么敞着门,两个人聊了接近半个时辰。
祝凤仪这才站起身,又叮嘱了几句好好修炼,便离开了房间。
顾行知思索了片刻,便关上门盘膝坐下。
服用了一滴柳冠星露,开始运转千丝嫁灵的功法。
千丝嫁灵的基础,就是用柳宿真元凝出不同的丝线。
每种丝线都有不同的方法,但核心都是凝练。
这阶段的修炼没有捷径,只有两个关键因素。
一个是灵气。
一个是苦功。
好在顾行知不缺资源,也不缺下苦功的自律性。
干就完事!
而且突破星引境,关键也是灵气足够充沛之后的凝练,提前修炼千丝嫁灵,对他以后突破大有裨益。
牵丝嫁灵之中,也有着星引篇不曾有的下个境界。
星引境之上,便是洞明境。
星官或者星图,只需凝出其一,就能视为突破。
就比如柳宿。
星图为柳,凝聚之后,便能以星柳作为自己的法器,若融入鞭法威力不同凡响。
星图为獐,凝聚而成的獐灵可提升敏捷,还能释放医雾和毒雾,治疗自己毒杀敌人。
战斗力不比那些主杀伐的星宿,但只要配合优秀的鞭法与身法,就绝对不会弱。
而这两者,《千丝嫁灵》里面就有。
好好修炼。
下次再碰见刺客,可不能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
日子过得飞快。
第二天,出谷考核的十人名单就已经落实。
震字阁与坤字阁除了官差之外,所有的病人都已经移交完毕,整整一天都在做搬家的准备。
第三天一早,车队便浩浩荡荡出发,沿着蜿蜒的山路,不疾不徐地朝安津城赶去。
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
柳云绡愁眉苦脸,显然还在为自己以后的业绩发愁。
顾行知在旁笑了笑:“师姐,张县令送的牌匾都送给你了,城中医馆所有业绩都在你的名下,倒也不必这么愁吧。”
他主要任务是接触凌鸢,手中柳冠星露十分充足,已经不需要卷业绩了。
干脆成人之美,薛垚提出医馆事务都由柳云绡安排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有反对,还把牌匾送给了她。
不过看柳云绡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很满意的样子。
想想也是。
没有夜间大单,只靠正常病人的诊费,换修炼资源恐怕会相当吃力。
柳云绡幽怨地看他了一眼:“可让我以为你真的对我心存歉疚,结果送我的首饰都是店中掌柜挑的。但凡你对师姐多一点真心,师姐心情也会好一点。”
顾行知咧了咧嘴,没有接话。
这个时候。
外面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柳师姐不好了,颜溪晕倒了。”
“啊?”
柳云绡面色一紧:“快把她扶上来!”
外面弟子很快把颜溪扶了上来。
顾行知看她苍白的脸色,都不用号脉就知道她又是体力不支,换句话说低血糖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丫头作为一个医生,体质居然能弱到这个地步。
外门弟子的工钱虽然有些寒酸,但顾上衣食住行还是没问题的,而且中午还有一顿免费的饭。
奇怪了。
柳云绡号完脉,刚抬头:“你兜里有没有……”
“有!”
顾行知已经剥开糖纸递了过去。
柳云绡:“……”
她白了顾行知一眼:“你还挺会关心人。”
顾行知摊手:“这不是大夫的基本素养么?”
“就你素养高!”
柳云绡指向外面:“你去前面赶马车!我要给颜溪治病,不能有臭男人在旁边。”
顾行知:“……”
不是?
低血糖有啥治的?
不过人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有自找没趣。
掀开车帘便坐到了车头上。
吹吹风也挺好的。
不过颜溪也是,经常不吃早饭,这对于一个需要经常动手术的医生,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
县衙。
刑房。
凌鸢推门而出,美美地伸了一个懒腰。
那个姓孙的恢复的很好,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到时候就能好好审讯了。
投桃报李。
这两天杀手组织的案件也颇有进展。
等下次见了顾兄,便能邀功一波。
让他看看,自己可是很讲义气的。
这个时候。
一个衙役快步跑来:“凌总捕,玄柳谷的车队已经到了。”
“哎?这么快?”
凌鸢微喜,当即放下撸到小臂上的袖子:“那我去拜会一下。”
说罢。
便乐颠颠地朝外走去。
结果刚出衙门大门。
耳边就传来一个声音:“小姐,您真不应该跟顾行知走太近!”
凌鸢很不服气:“为啥啊?不是都查了么,他身份清白的很。就算玄柳谷不干净,他也才刚进三个月,这样的人有啥不能走太近的?”
“那小姐你说,他要真这么干净,为什么会有人刺杀他?”
“那谁知道?坏人多呗,我要是跟坏人一个思维,那我不也成坏人了?”
“……您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买凶者是玄柳谷内部的人?”
“你的意思是……”
凌鸢皱起了眉头:“玄柳谷希望他接近我,所以故意安排的苦肉计。这不可能,当时的情况紧急的很,稍有差错就能要了他的命,怎么可能是苦肉计?”
影子反问:“万一是玄柳谷的某些人真想要他命呢?”
凌鸢理所当然道:“那我更得帮他了!”
“嘶……”
影子惊呆于她简洁明了的逻辑,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小姐,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跟你说,我只能告诉你,要想用这个案子证明自己,一定要远离是非之人。”
凌鸢当场就叛逆了:“你才是非,你才是非!顾兄身上的正气跟你相比一个天一个地,他没说过你坏话,你天天在背后嚼他舌头根。现在你告诉我,他是是非之人?”
影子:“……”
不是?
他也不认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