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蒙毅家的那个小子——蒙毅的儿子蒙饬带樊牧来的地方就是女闾。
如果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的话,他还有一个更加便于理解的名字,即:勾栏瓦舍、或者说的在更加明白一点,就是这个时代的....官方青楼。
看着站在那里做心理建设的樊牧,蒙饬也是嘿嘿一笑。
实际上此时的蒙饬自己也没来过几次这女闾的,毕竟他的家教还是蛮严格的——即便女闾是官方设置的青楼,也就是后世的教坊司之流,但蒙饬还是没有怎么来过。
先前蒙饬在家中听自己的父亲以及“长公子”感慨自己师兄多难搞定的时候,蒙饬便有些不理解了,毕竟在这个少年人看来,若是想要让一个人对这人世间产生眷恋,能想的办法实在是太多了。
仅仅只是稍微一动脑子,便可以想到酒色财气这四个方面。
而他打听到,樊牧此人更是血气方刚二十来岁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怎么可能经得起勾栏听曲的诱惑?
所以他就趁着蒙毅不知道的时候,直接跑到了闲云小筑外,然后拉着樊牧一块来听曲儿了。
“樊先生,走了走了,咱们赶紧进去吧,都在这站了有一会儿了。”
“那女闾的负责人都要看咱们,看咱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
说着拉着樊牧往女闾之中走去。
.........
些许吴侬软语缓缓的回荡在樊牧的耳边,他侧身躺在一名娇俏女子的怀中,些许柔软在他的脸颊处依靠着,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温柔乡吧。
并不算狭小的屋子中央,几名女子正在缓缓跳着诱人的舞蹈,一时之间,樊牧竟然有些沉浸在这温柔乡中了。
他打了个哈欠:“我说蒙.....蒙贤侄啊,你找的这地方真挺不错啊。”
樊牧笑眯眯的说道:“都说温柔乡,英雄冢,哪怕我不是什么所谓的英雄,也要沉浸在这舒坦的温柔乡中,不愿意轻易离开了。”
蒙饬在一旁嘿嘿一笑:“樊先生喜欢就好。”
“只是千万不能告诉我父亲,不然我恐怕是要挨揍的。”
樊牧当即点头:“那是自然。”
他侧躺在那里,甚至有些陷入了疲倦之中,快要睡去了。
然则,忽而之间,不远处的楼阁处却忽而一个身影闪过,那身影看似娇俏无比,脸上带着面纱,脚步却十分沉稳。
那女子的身后跟着一个“壮汉”。
“吱呀吱呀——”
随着那壮汉的步伐,这楼梯甚至都发出了些许吱呀的声音,好似是要被压塌了一样。
樊牧眯着眼睛,看向那“壮汉”,如此身材壮硕的人其实并不常见,但历史的记载中恰好是有这样子的一个人....
史书中的这个人名字不详,但却是跟着“张良”许久之人。
当然了,仅仅是凭借这些许的零星相似之处,或许樊牧还不会心中有所怀疑,但那个女子的脚步实在是太沉稳了!
尤其是那一双手。
那双手虽然洁白如玉,但....却骨节分明,绝对不是一个女子的手!
而且在风缓缓吹动的时候,樊牧甚至隐约看到了那面纱下面的“喉结”!
再加上先前秦同专门来提醒他,说是最近查探到了京都之中刺客的行踪,让他稍微小心一些、
这些所有的消息加在一起,足以让樊牧这个本就谨慎的人更加谨慎一些了。
“啧——”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巧合。”
“一旦觉着巧了,那么这事情便可以确定了。”
樊牧幽幽的叹了口气,斜了一眼同样沉浸在温柔乡中的蒙饬:“这小子倒是运气好,没有想到只是来听一次小曲儿,就能够碰见这一位啊。”
汉初三杰之一的张良!
史书中也有传闻,当初的张良为了刺杀皇帝曾经女装过,只是当时的樊牧只是以为这张良装扮成了侍女藏在了行宫之中。
倒是不曾想到....这张良潜逃的时候,竟然会做女子装扮!
他眼角抽搐:“果真是能屈能伸啊。”
...........
沛县
忙碌了一天的萧何从县衙中回来后,脸上带着沧桑与疲惫的神色,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天都做了什么——不过是重复而又机械化的动作罢了。
如今的他并不是沛县县令,只是一个小小的文吏而已。
心中虽然有诺大的志向,但却无法实现。
他的身份出身实在是太过于卑贱了!
想要向皇帝自荐,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方才走进屋子中的萧何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他皱着眉,停下脚步,看着黑暗中的屋子说道:“是谁?”
他小心翼翼的往后一步步的退去,似乎是想要离开,可此时身后却突然响起脚步声。
他被人包围了!
几个人影出现在这简陋的院子中,为首的人却说出了让萧何都为之愕然,或者说茫然的话。
“是萧何先生吧?”
为首的那人脸上强行挤出了一个微笑:“奉陛下诏令、请先生前往咸阳城!”
“陛下要见你!”
与此同时,同样的错事情发生在陈平以及曹参的身上,这两位甚至比萧何更加惊讶,毕竟萧何好歹还是一个文吏,可他们两个是什么?
陛下要见他们?
哪个陛下?真的是始皇帝陛下吗?
一时之间,他们心潮澎湃。
.........
女闾之中
樊牧虽然发现了张良的踪迹,但实则并不算确定,因为他没有证据证明那个女装大佬就是张良。
而且....
相较于拆穿张良,从而打草惊蛇让他直接跑了的这个办法外,樊牧觉着还是暂时不要惊动张良,让他静悄悄的以为谁都不知道的在这里待着,而后等他找到扶苏,将张良等人一网打尽来的更好。
“哈欠——”
蒙饬从女子怀中坐了起来,缓缓的伸了个懒腰。
“樊先生?樊先生?”
他笑眯眯的说道:“您在想什么呢?”
想什么?
樊牧一脸的不在意,好似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沉浸在温柔乡中的样子,实则是在心中想着....
想什么?当然是在想,大秦到底已经成了筛子还是个喷壶。
官方设置的女闾中,竟然会窝藏逃犯?
正在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这位先生,我家小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