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声,箭破长空。
庞万春的长弓之力大得惊人,一箭射出,直接将三人贯穿,死成一串。
随即又是一箭,力道更大,直射向石宝。
石宝的劈风刀很是厉害,武松丝毫不敢懈怠,他已经使了全力,却和石宝依旧不分胜负。
听见箭破空声,石宝大吃一惊,连忙回刀去挡。
“当——”
箭射中刀面,震得石宝不住后退。
武松大喝一声,手中刀猛劈,又一刀斩在石宝刀上,震得石宝手腕发麻,刀险些没有握住。
一招得手,武松再不留情,手上招式愈发快了,迫得石宝不住后退。
而另一边,王伦的武功本就比宋江高,再加上宋江此刻慌乱了,手上不稳,被王伦将他的刀打落,一脚将宋江踢飞出去。
宋江爬起身来,叫道:“戴院长,快背负我离去。”
戴宗的神行步法一旦使出来,无人可以追得上。
但王伦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右手军刺当成飞镖砸了出去,正中戴宗的大腿。
而杨志也是挥舞长枪,将戴宗打趴在地。
宋江苦心谋划的起义,在王伦看来如同儿戏,就这么失败了。
宋江、戴宗被俘,杨志和庞万春转过头去帮赵平安和时迁,石宝麾下之人虽然身手好,却哪里是杨志、庞万春的对手,不多时就尽数伏诛。
而石宝本和武松旗鼓相当,却因庞万春一箭偷袭,此刻已经落入下风,又见麾下人都死了,知道事情已经不可能成功,找准机会就跳上高墙。
他想要上墙逃跑,跳上墙却才发现外面早已有数百士兵围住了。
石宝顿时叫苦,这还怎么逃。
一回头,王伦、杨志、武松、庞万春站成一排,笑盈盈看着他。
打不过,逃不掉。
王伦笑道:“老石,下来,我们好好聊聊。”
石宝面上阴晴不定,犹豫良久,看见庞万春将手中长弓举了起来,自己若是再不投降,要么被庞万春射死,要么下去大战一场,力竭而死。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石宝犹豫再三,还是扔了刀,跳了下来。
王伦道:“早该如此,好端端一条好汉,何苦白白送命,留着有用之躯,说不得能做更多大事。”
此刻石秀也带人回来,李逵被五花大绑,双腿血流不止,已经没了半条命了。
王伦道:“将宋江、李逵、戴宗三人押入大牢,明日受审。石宝是客人,带下去好生看管,好吃好喝伺候着。”
石秀便带人将几人押了下去,既然没说将石宝也押入大牢,便在衙门里找了个房间关了石宝,门口派了数十人看守。
王伦回到座位继续喝茶,叹道:“我本以为是一场恶战,却没想到宋江筹备已久的起义,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掀不起风浪。”
武松欲言又止,他此刻才明白了,为何之前王伦对他说的话那么奇怪,原来是因为造反的人是宋江。
而王伦早已知道,并在部署了。
杨志道:“哥哥,我按照你的吩咐,暗中带人看着花荣和黄信,他二人虽然见了戴宗,却都没有动静,现在该怎么办?”
王伦知道宋江要造反肯定会找到花荣和黄信,却不曾想这二人都没有选择他。
但二人和宋江有接触,知道宋江要造反却不上报,已是不能容忍,必须予以惩戒。
想了想,王伦说道:“先将花荣和黄信也关入大牢,让他们好生反省反省,他们什么时候想见我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杨志便得令,带人下去捉拿花荣和黄信。
时迁问道:“这些日子宋江见了不少人,也邀请了许多人喝酒,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王伦道:“凡是和宋江喝酒了的,全部扣发俸禄一个月,由杨先锋去批评一顿,也就罢了。他们或许不知宋江要造反,或许是知道却没有参与,不宜追究。”
时迁连忙道:“是。寨主宅心仁厚,这些人必定对寨主感恩戴德。”
王伦笑道:“你也学会拍马屁了?下去办事吧。”
众人便陆续离去,血雨腥风的这一夜,终将要过去。
王伦身边只剩下武松和庞万春二人。
武松拜倒在地,道:“武松对哥哥忠心耿耿,虽我以前和宋江有旧,但他此番背叛哥哥,背叛梁山,竟试图害哥哥性命,我完全不知情,他也未曾与我提过。”
王伦扶起武松,道:“松弟,我当你是自家兄弟,自然信任你。此次我对你没有任何防备,我只是觉得你处在中间为难,这才瞒着你。”
武松惭愧的低下头,没有说话。
“宋江要造反,那是他的事,和你我兄弟何干?松弟,不能因他一人,影响我们兄弟感情,明日我会和他说清楚,若他执迷不悟,我会杀了他,你若为难,明日你就在家里睡大觉便是。”
王伦并非防着武松,他知道武松不会叛变,说的也都是实话,就是因为单纯的怕武松为难罢了。
此事换了自己也会为难。
武松在柴进府上落难,是宋江施以援手,大家都看不起武松时,宋江愿意和他称兄道弟。
武松若是对宋江绝情,倒显得假了。
武松就是武松,义气慎重,铁骨铮铮,他对宋江有义,对王伦有义。
所以王伦没有丝毫怀疑他。
武松终于离开,回去歇息。
王伦也劝他赶紧回去,现在武松不是单身一人,他有个娘子,他有心事,自然要回去和扈三娘说,夫妻两个谈一次心,此事也就过去了。
庞万春站在王伦身前,道:“哥哥此番还是有些危险,若是花荣和黄信听了宋江之言,我们未必是敌手。”
王伦笑道:“我知道,花荣能指挥得动骑射军,黄信也能调动一千兵马。若他们也跟着宋江造反,就算不能杀我,要杀出城去也不是难事。”
他一笑,道:“可我知道他们不会造反,并不是我自信这二人对我忠心,而是我知道这两个都是会看局势之人,如今宋江打算借助石宝的力量仓促造反,准备不周,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他二人不会担这个风险。”
庞万春皱眉道:“可哥哥始终在赌。”
王伦点头:“对,我是在赌,可我赌对了。天下事,不都是在赌么?”
他拍着庞万春的肩膀,笑道:“好了,你也累了,回去歇息。过几日你同我出一趟远门,我听说河北有个叫卢俊义的人很是厉害,我掐指一算,他即将大难临头了,因此你随我去会他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