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约20来分钟，两人来到了回家前的最后一站，一家规模颇大的农贸市场。
来到现代一个多月，卡卡宴虽然逛了不少超市和商业街，但是大型菜市场倒是第一次来。
这里嘈杂的环境，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艾泽大陆上的人类贸易市场。
江黎牵着卡卡宴在各式的摊位前转悠。
不比之前商业中心的环境那么光鲜亮丽，充满现代味道。
菜市场的空气中弥漫着原始的气息，鱼腥味、泥土味、生肉味...
卡卡宴用袖子掩住鼻子，秀眉微蹙的跟着江黎。
如果不是听江黎说，这一趟是要买接下来的伙食，她才不愿意来这种地方。
环境嘈杂倒是其次，主要是卡卡宴的嗅觉非常好，导致她在这里走路时，时不时就有奇怪的气味飘过鼻尖。
用人类的话比喻，就是每次呼吸都感觉在开怪味盲盒。
她永远不知道，下一口呼进去的气体是什么味道的。
江黎领着卡卡宴左转右转，专挑那种上了年纪的大妈光顾过的摊位，等大妈结账过后，就走过去买一份同款的。
江黎虽然不会挑菜，但是他相信大妈严选。
“我想吃的买完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走马观花转了半圈后，江黎提了提手里的塑料袋。
他就顺手买了一些想吃的新鲜肉类，大概也就一个星期左右的量。
反正买多了也放不起。
江黎很怀念老江上次给他带的腊肉、火腿和熏肉，这些食物能储存很久，而且都很下饭。
可惜带着身边这只粉色小猪，这些食物没一个月就造完了。
“我啥都吃。”
卡卡宴点了点头。
意思就是只要是好吃的，她都不挑。
“...”
闻言，江黎无言的笑了。
胃口很好，好养活，可能卡卡宴最大的优点了。
这家伙，早饭吃白米粥加榨菜都能喝的津津有味，偶尔给她加个茶叶蛋，双眼都能发光。
确实是啥都吃。
肉买完了，江黎又带她来到一处卖蔬菜的摊位前，只见有个大妈正在挑菜。
模仿着大妈的样子，江黎也在旁边跟着一块挑。
他接连拿了几个菜，打量半天后，又放回原位。
江黎完全看不出这些蔬菜到底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大妈总能挑到便宜又新鲜的菜，难道上了年纪之后有特异功能。
他默默在近距离观察了一会，想趁机偷学点买菜的技巧。
现在家里多了个人，不能顿顿都吃外卖，学会买菜很关键。
杵了有一会，
卡卡宴在旁边等的都不耐烦了。
心想：磨磨唧唧在干什么呢？
卡卡宴凑到摊位前，发现江黎手里还空空如也。
她拿起面前的茄子，很快的就挑出来几个，递到江黎手里。
接着，她又拿起几根黄瓜，放到面前闻了闻，随后挑了两根交给江黎。
萝卜、土豆、西红柿接二连三的递过来...
有些大妈原本看中想拿菜，都因为卡卡宴手速快，被抢先一步拿走了。
看着一旁大妈瞥来不爽的眼神，江黎蹙了蹙眉：“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挑菜？”
这女人居然还有这项技能，她不会是装模作样的乱选的吧？
因为之前每次出门，卡卡宴就好像什么都不思考，什么也不管的样子。
她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问江黎，反正江黎会安排好一切。
江黎甚至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就像身边带了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姑娘。
现在傻姑娘突然能帮上忙了，他还有些不习惯。
“这还用学？”卡卡宴半嘲笑半得意的昂起鼻子，“闻一闻不就知道了？”
“确实...猪的鼻子，一般都比较灵敏。”
江黎想了想，瞬间理解了一切。
“...”
闻言，卡卡宴罕见的没有跟他生气。
她把挑选好的蔬菜都塞到江黎手里，随后垂下脑袋捏了捏鼻头，嘟囔道：“买完就赶紧走吧。”
“你怎么了？”
江黎看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没事，就是一直闻到怪味...不太舒服。”
这里的气味太复杂，闻的卡卡宴都有些头晕了。
鱼腥味、肉臭味、还有衣服吸饱汗水发出的酸臭味...
总之各种气味时不时就会从鼻尖飘过，令她防不胜防。
“嗯，那走吧。“
江黎也不磨叽，他甚至都没有和老板砍价，付了钱就带着卡卡宴走了。
走到出口之前，还有一段路。
为了分散注意力，卡卡宴观察着路过的摊位，心里想象这些食物做成菜后的样子。
她路过一家卖水果的摊，上面摆放着好多黄色长着粗刺的水果。
卡卡宴还在怀疑，这种食物都能当武器了，也太危险了吧。
突然有股恶臭就扑鼻而来。
“咳咳...这什么东西啊！”
“榴莲，你感兴趣？”
“呕！”
她拧着眉毛，一张俏脸绷的紧紧的，似乎是在想，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恶臭的水果，会吃它的人脑子一定有问题。
“很好吃的。”江黎道，“这个世界上有几种食物，是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
“你又在骗我了。”
“下次买给你吃。”
“不要！”
一路拌着嘴，两人避开擦肩而过的人群，移动到出口。
“哈...终于出来了。”
菜市场外围，卡卡宴昂着脑袋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好多了吗？”
“唔...感觉还有股味道，都是那个叫榴莲的玩意害的...”
卡卡宴秀眉微蹙，那个屎黄色的水果，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就算已经远离了，她依然感觉这股味道萦绕在鼻尖。
卡卡宴挥了挥脑袋，试图驱散这股气味，但发现没有作用。
她发现了这是自己心里的幻觉。
“需要有什么味道，覆盖掉刚刚的记忆。”
卡卡宴耷拉脑袋。
江黎听完，默默抬起手臂，朝她伸了过来。
“...”
虽然有些拒绝，但是为了盖掉榴莲留下的记忆，卡卡宴犹豫片刻后，还是把鼻子贴在了江黎衣服上，然后猛吸了一口气。
“你干什么？”
江黎被她的举动弄得有些呆住了。
虽然见过猫吸人，狗吸人。
他还是头一次被人吸。
“不是你让我闻的吗？”
卡卡宴嗅完，抬起脑袋，略带困惑的张着小嘴。
“我让你闻我手里的蔬菜。”
江黎扯起嘴角，突然觉得这女人傻得有些可爱。
“啊？”
卡卡宴动作一僵，脑子也瞬间有点宕机。
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反应过来之后，卡卡宴脸颊微红的挪开视线，往后退了一步。
接着，她小心翼翼的再次看向江黎，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
“赶紧回家吧...”
“你没事了？”
“没事了。”
卡卡宴简短的应了一声，迈着小步跟到后面。
江黎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好玩，走着走着忽然调侃道：
“怎么样，我好闻不？”
“...”
只见卡卡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尽管她已经满脸黑线，还是勉强的翘起嘴角，装出一个坏笑：“你更臭。”
“啊...是吗？”
江黎淡淡笑了下。
即使声称不挑食，筷子也总会伸向爱吃的菜里。
人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显露本真。
“我好像忘记买米了...”
“那怎么办？”
“那就多吃点菜咯。”
“好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