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
高芸第一次亲手把碗碟和锅勺都洗了个干干净净。
她看着被整整齐齐码好的它们，心里也有种油然而生的成就感。
“富家小姐是我，穷学生也当得……”
高芸哼着，拿纸巾把手擦干净，然后转身走出厨房。
她目光立刻搜索到那道人影。
高芸怔住了。
“睡着了？”
她忽然知道刚才那种怪异感是哪来的，原来是太安静了。
高芸放轻脚步走近过去。
“喂！”
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
但是把腿弯搭在沙发一侧的少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高芸有点不高兴。
虽然不太想说出来，但她还是刚刚做完从来没做过的事情，还做得不错时，是下意识想出来得到夸奖的。
结果这家伙睡着了。
她可是难得为人这样做！
哪怕是别有心思也好。
“唔……”
高芸盯着对方呼吸浅浅的睡颜。
看着看着，就发现好像盯了一会儿。
她心底忽然有些轻轻骚痒的冲动爬起来，像蚂蚁般在手臂与掌心和脖颈后面，说不清道不明。
高芸鬼使神差的站起来。
走到窗边，拉上窗帘。
然后又把客厅大灯关掉。
只留下厨房里的光映出来。
这才再走回去。
“喂！要睡回床上睡啊！”
高芸稍微提高了音量。
然而沙发上的少年没反应。
她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高芸嘴角露出坏笑，忽然伸手，在少年左臂的伤口上，轻轻拍打了一下。
如果真的装睡……
不是装的。
高芸眼里的少年，只是微微动弹了一下，似乎困倦到在沙发上睡着的状态，本能感觉到被人触碰。
这仿佛一个信号。
迅速放大了她心里那股冲动。
高芸眨眨眼睛，靠近了一些。
又再靠近了一些。
近到呼吸的热气，几乎能加温对方的脸庞。
……
……
钟岳此刻集中了所有注意力。
他一点点，一点点靠近。
近到散发的能量，几乎要将波动砸在目标脸上。
他心想，这模样真像虚空鱼！
只不过，这家伙属于鱼中河豚。
圆滚滚的身躯，看着很厚实。
大白泡泡仿佛没有察觉到异样。
它浮上来之后，就一直静静呆着。
钟岳一开始疑惑不解。
直到第一颗“卵”被排出来后。
他懂了。
原来，浮上来的竟是一只“产卵”的虚空怪兽。
这片浅层区域，类似育婴室。
这只虚空怪兽，自然是大白泡。
属于小白泡泡的1阶进化形态。
他心想那就叫大白泡泡吧。
于是就不再犹豫的开始越级猎杀。
直到现在。
钟岳毫无征兆的猛地张大嘴巴。
一瞬间，他以为能成了。
咬穿大白泡泡的身体。
然后一路猛冲进这卡车大小的身躯里，不顾一切的吞噬那个核心。
吞进肚子后，开传送门跑路。
计划如此完美！
现实何其残酷！
这一口下去。
钟岳整个人顿时清醒了。
好韧！
太坚韧了！
他几乎怀疑，就算“牙齿”崩光磨没了，能不能把这皮咬穿一半？
钟岳很难形容这种入口啃咬感。
类似于……
他的人类身躯，夹起一块牛肉。
满心欢喜和期待，会咬到一口香喷喷又有嚼劲的牛肉，然后啊巴啊巴的嚼啊嚼，越嚼越是满嘴牛油肉香。
但真实情况是。
猛地一大口，奋力咬下去后。
牙齿就像咬在了叠了好几层的老牛黄水牛的牛皮上！
又厚又结实！
牙齿由于过于用力，甚至差点被反作用崩弹得松动起来。
人类的牙口就算再拼命，也要绝望的发现咬不动。
除非长成狮子老虎那样的尖牙。
钟岳惊愕之余，收拾起心情。
他不是大多数的城市女人和小孩，更不是被骄纵惯的男巨婴。
他是个男人。
遇到挫折困难后。
情绪会有，但长久磨砺下来的本能，会让他迅速克制压抑。
情绪无助于解决现实问题。
只有女人和小孩和男巨婴，从小就被允许“习得性无助”的常态，可以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哭上个大半天，却不把解决事情问题的进度，推进哪怕1%。
钟岳不行，他不允许那样。
他遇到问题，必须快速压抑情绪，然后寻找解决办法。
只因为许多解决方案，具有时效性，一旦错过，这件问题事情可能就会再也无法解决了。
此刻，钟岳就习惯了好心情。
他不会这么轻易死心的！
他先切换回了拟态伪装。
随着长达十几分钟的耐心观察。
大白泡泡又诞生了一颗卵。
两颗卵，就在它附近悬浮着，静静吸引着四周游离能量，等待着孵化的那一刻。
钟岳还发现，不止是这处。
他极目张望。
周边另外几个地区，稍远了点，但也陆续浮上了两只这样的大白泡泡。
他有种恍然的明悟。
春天的季节……啊，虚空的交偶产卵季节到了么？
随着又陆续两次试探的攻击。
这只大白泡泡毫无反应。
因为钟岳只有篮球和鸡大。
大白泡泡足足有货车大小。
而且偷袭者无法破防。
这导致大白泡泡视若无睹。
钟岳借着三次攻击的反击与信息收集，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
1至5级，是虚空生命幼体。
这个阶段，是初始阶段与状态。
5级之后，乃是幼体。
但通常会迎来第一次的进化。
第一阶段，也可以叫一阶进化。
在1阶的这个状态。
虚空生命往往会迎来第二个天赋或者技能，实力迎来明显增长。
“那个非常强的防御力，应该就是白泡泡一族的新天赋，暂且叫‘厚实表皮’吧。”
钟岳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刚才，他吃惊于那防御力。
然后，绝望于那种防御力。
现在，贪婪与渴望这种新天赋！
“初始阶段的‘快速恢复’天赋，结合1阶的‘厚实表皮’天赋……真是绝佳配合啊。”
钟岳感慨于造化神奇。
小白泡泡们，选择了防御向的能力体系。
高再生加高防御。
初期非常强劲的搭配。
这种不花里胡哨的天赋，很好！
钟岳的这具幼体，其实不渴望防御。
因为追猎者更需要的，是进攻和控制大类的天赋与技能。
只要猎物到嘴，他就能打开“传送门”溜回虚空深渊，慢慢炮制。
不过，人类身躯不一样。
人身很需要这个天赋。
钟岳想到了昨晚的受伤。
如果那个时候，他有“厚实表皮”的天赋，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
“想要高输出，先要站得住。”
钟岳这样想着。
他再看这只大白泡泡时，已经仿佛在看一道绝世精品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