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家更关注患者。
尤其是那七、八位天元街的最强势力代表们。
他们与众不同的有椅子能坐。
个个气息沉稳、穿着不同劲装。
这些人有的刚被请来,没有现场看到比赛。
于是,如今目光锐利地先扫过全场。
在注意到,尤其是状态最差的大金牙和力士馆倒霉蛋,
他们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病毒竟如此可怕?”
“这一整夜,不是早证明了么。”
“这八人……除了那个小哥,他人都只是两刻钟,就这么严重了?”
“嗯,连已经皮膜圆满,年轻有为的刘震也无法靠体质抵抗这毒。”
“你们青木门有什么看法?”
“不好说,虽然说药毒一体,我们却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毒。”
他们说着的时候,
不过短短几分钟,场内的情况却在持续恶化。
其中最惨的,就是大金牙。
他如今也得到了张椅子,能坐。
可是却需要人扶,才不至于倒下。
扶他的力士馆弟子,明明堪比健美比赛选手的肌肉体格,手却在颤抖。
“哎哟……哎哟喂……冷……好冷……又热……”
大金牙冷汗浸透了衣襟,牙齿打颤,说话都显得神志有些模糊了。
他手臂上的咬伤处已经肿得发亮,中心发黑,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整个人皮肤更是红通通,像一只快被煮熟的虾米。
“你愣着干吗!”刘震忽然喝了一声。
那济世堂胖老板连忙上前,掏出他所谓的“秘方”药粉,
先手忙脚乱地给大金牙和力士馆倒霉蛋敷上,
然后又灌下几颗黑乎乎的药丸。
药粉敷上后,大金牙的惨叫似乎减轻了一丝,
但肿痛并未消退,脸色依旧难看。
“此毒凶猛,连治标的法子都要谨慎的用,否则只怕喂虎成灾。”那青木门的人也是摇头。
力士馆的另一名弟子情况稍好,
但甄非凡和王铁柱,却也在几十秒后,开始出现明显的寒战和发热迹象,
他们手臂红肿蔓延,显然光靠意志力硬扛,已经捉襟见肘。
刘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手臂上的红晕也扩大了一圈!
麻痒感越来越强,他不得不暗暗运功抵抗。
额头,更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胖老板的药粉药丸,对他们似乎效果更微。
这才几分钟呀!
好些人不禁看向青木门的那位。
还仿佛只是幼齿的十三四岁少女,可爱圆脸,双眼却格外灵动,甚至能独占一席座椅!
“好精准的判断!”
“不愧是青木门的陈老最宠爱的孙女,这药理学到家了。”
“可这毒,也过于凶猛了?”
“这可不是毒……”
有人忽然那样说。
人们顿时扭头看过去。
连青木的小姑娘也如此。
正是一位山羊胡又肥嘟嘟的男子。
若说武功,这人平平。
但能被选来当代表,还能有张椅子,靠的是药。
他家在天元街多代商业传承。
因此,这位富态男子呵呵笑道:“我也是道听途说,这说是毒,不如说是某种普通人承受不了的补药,被蟑螂传播而已,但对于一些‘通天’的人物们来说,这可是珍贵的东西。”
在场上百人,不由得半信半疑。
至于力士馆的人也扛不住……
他们早就知道了!
硬功是能增强身体抵抗能力的,
但这个是有限的。
他们都是武者,不可不识药与毒。
因为练武难免伤身。
不学基础药理的习武者,和跟做高危工作不买保险的蠢蛋一样。
也就门外那些是普通人,平时没必要,所以连基础药理都不会接触。
眼见七人的情况越来越难看。
大金牙是嘴唇都发白,哭喊起来,让大家让他去医院。
其他人是颇为严重。
像谢轻语甚至要了一条毛巾,咬在嘴里,汗如雨下,身子痛苦颤抖不断,目光只死死盯着一人。
大家,也看向这个青年。
只有他与众不同!
连刘震,也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因为作为力士馆大师兄,一身力气真的可以轻松扳弯铁棍,甚至击碎不算厚的混凝土墙。
但这样的强大,依然被那小小蟑螂咬到后,深深折磨,
刘震现在感受到的痛苦,就像曾经初学者时期,被师傅的严格训练折磨得叫苦连天的滋味。
就在这时,
就在压住乱动的大金牙肩膀的力士弟子,向刘震投去求助目光时。
有人上前了。
正是众人眼里,竟然完全没有丝毫异样的那个青年!
全场唯一的特殊点。
也是他们之前这接近半小时里,频频注目的唯一一人。
青年迈开大步,几步到大金牙身边。
此刻的大金牙,已经坐不稳椅子,被旁边的两名力士馆弟子牢牢扶着。
“你,帮忙把他伤手抬起。”
钟岳说后,直接动手。
那名力士弟子倒不觉得这有什么,立刻帮忙将那条手臂拎起。
在众目睽睽之下。
在一些人的紧张之中。
只见青年动作平平无奇。
不像运功疗伤那样需要摆开架势,
也没有任何内劲勃发的迹象,
仿佛只是随意地将手搭在那里。
然而,
他只是手掌覆盖在手臂伤口处。
那大金牙的痛苦与胡言乱语,仿佛就减轻了。
随着青年的手,反复推来推去。
好像真有无形的气,在其皮肤底下被他推动。
让人直观能看见效果的是,
大金牙扭曲痛苦的表情瞬间凝固,
随即如同冰雪消融般舒展开来!
他那原本灰败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丝血色。
更神奇的是,他手臂上那触目惊心的红肿近黑的红黑色,
伤口中心那份令人心悸的黑色,正迅速变淡!
缓过一口气的大金牙,
他有了些精神,立刻抬头紧盯青年。
青年仍在聚精会神的推拿。
大金牙此刻无比真诚的感激,几乎是鼻涕带泪:“神……神了啊!哥!不!你就是神啊!”
他这时候,真的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是被迫参赛的。
白狼在旁边看得心头在冷笑。
人,就是这样的东西。
白狼心想,这也算是给钟岳这小子装逼铺路了,因为喊来这些天元街代表的意思,他已经猜到多少。
还真不枉之前的故意挑衅。
白狼蓦然有些不得不承认,
他和钟岳的配合,似乎有点儿过在结果上,过于精妙默契了。
“说说感觉吧。”白狼忽然提醒。
“是是!”大金牙恍然醒悟。
他连忙张大嘴,那颗嘴里的金牙也像重新焕发了光彩。
“哥……”大金牙刚一张嘴,啊,蓦然愣住了,旋即有点呆的问,“您贵姓?”
众人哑然,有些更是失笑。
他们这是假装不认识?
敢情这四人组,竟然还不尽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