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张存仁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张名振只能根据城北传来的爆炸声猜测城破，但正在凤山门城头督战的梅勒额真济席哈，却是能够真切看到这一切。
毕竟整个杭州城，满、蒙八旗加绿营驻军，总共也不过才四千左右。
而眼下从武林门方向涌进的火把，却是远远超过了这个数。
“大人，明军大部已经进城，咱们……咱们怎么办？”
城池攻守，一点破则处处破！
面对把握了战场绝对优势的舟山军，就算这个时期的满、蒙八旗兵再猛，此刻也是生起了弃城之心。
“怕什么，我八旗劲旅天下无敌，什么时候怕过明军这些乌合之众了？”
“董阿赖、满进忠听令，命你二人领两千人守住凤山门、侯潮门，其余人随本将清剿入城明军……”
普通将士可以有弃城的想法，但济席哈身这个杭州军方一把手，却是不敢就此轻易放弃。
毕竟接到勒克德浑命他死守杭州的军令，这才刚刚过去不过几个时辰呢！
“陆玮、朱玖，你二人各领三千人马即刻清剿夺取东西城各门。其余人等，随本镇夹攻凤山、侯潮二门！”
杭州城地势南高北低，城南高地乃是最为关键之处。
就在济席哈想要夺回战场主动权的同时，刚进城的黄斌卿，此刻也是主动率军杀了过来。
……
“全军听令，给本将杀光这些明狗！”
“将士们，杀虏报国，就在今日，杀！”
南北相向而行的建奴守军、舟山军，很快相遇在孩儿巷子、官巷口，即历史上杭州满城北城墙一带。
仇人相遇，分外眼红。
两军甫一相遇，没有什么试探，直接便全力向对方发起了进攻。
“咻咻咻……”
“轰轰轰！”
刹那间，箭矢破空声、火器爆炸声，顿时便裹挟着浓郁的血腥之气冲天而起。
说起来，这个时期的八旗兵战力确实不错。
即便兵力处于绝对劣势，交锋之初也没落到下风。甚至靠着前排的骑兵优势，还略微占据着上风。
只不过，八旗兵战力强悍不假，但满饷的舟山军战力也同样不差。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两军交战的地方并非城外。在这巷战之中，建奴的骑兵优势并不明显。
所以只片刻之后，随着建奴骑兵失去了冲击力，这个相持局势，很快便被舟山军打破并迅速逆转。
一时间，原本还想给舟山军一个下马威的济度哈，自然也是被打得节节败退起来。
“兄弟们，建奴不行了，再加把戏儿啊！”
“咱们是来攻城的，总不能等着总镇他们打开门儿迎咱们吧……”
就在济席哈被打得节节败退之际，凤山门、候潮门这边，张名振所率偏师，此刻也终于是陆续登上了城头，并逐渐站稳了脚跟。
“兄弟们，城中明军攻势太猛，快随我去支援济席哈大人……”
眼看城头已经守不住了，负责防守候潮门这边的满进忠，当即便高喊着支援济席哈往城下飞逃而去。
“支援济席哈大人……”
主将都逃了，小兵自然不可能留下来送死。
随着满进忠的带头逃跑，候潮门上的绿营兵，当即也是紧跟着呼拉啦逃跑起来。
只转瞬间，候潮门便落已入了舟山军偏师手中。
而随着候潮门的陷落，紧邻的凤山门这边，情势也是瞬间变得更加危急起来。
“这些该死的奴才！马上跟爷去清波门……”
好汉不吃眼前亏！
防守凤山门的董阿赖，看到满进忠部已经逃跑，自知凤山门已再无守住可能的他，一声怒骂后随即也是明智的选择了撤退。
只不过，不同于往城下跑的满进忠，他却是并未选择下城，而是沿城墙往最近的清波门逃去。
其目的嘛，自然是想要守住一条出城的退路。
只不过，正所谓一步慢步步慢！
陆玮、朱玖早已奉命抢占东西两城各门，董阿赖这点儿图谋又怎么可能得逞。
……
“济席哈，如今你等已是穷途末路。若想活命，即刻放下兵器跪地投降……”
辰初时分，天已大亮
涌金门内，数百名拖着猪尾巴的建奴残兵，此刻已是陷入了舟山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不用说，没了城池为倚仗，在满饷状态的舟山军强悍战力下，本就有着兵力劣势的建奴杭州守军，自然是一个也没逃脱。
只不过，自老奴野猪皮造反起兵以来，除了一个刘爱塔带了两千八旗兵降明外，还很少有建奴投降明军，尤其是在战场之上。
所以眼看这些建奴残兵已经是瓮中之鳖，本着给未见面的皇帝一个见面礼的想法，马士英当即便抢先打算招降。
“跪地投降？”
“哈哈哈哈，我大清将士个个铁骨铮铮，你以为会跟你们汉人一样，从皇帝到王爷再到当官儿的，个个都是天生的软骨头……”
听到马士英的招降，济席哈等一众建奴将领，瞥了被舟山军五花大绑的田雄、张存仁等汉将一眼后，顿时满是不屑的嘲讽大笑起来。
当然，倒也不是他们真的就不怕死。只不过他们要是降了，那他们的家人能沦为奴隶怕都是轻的了。
所以，与其连累家人，倒不如战死疆场给家人挣笔抚恤款。
毕竟这个时期的建奴，不管是对降兵还是八旗兵，在钱粮待遇方面还是颇为大方的。
“大胆建奴，竟敢辱我陛下……”
“瑶草先生，何必跟这些冥顽不灵的鞑子浪费口舌！”
“传本镇将令，一个不留，全部诛杀！”
朱聿键的性子和对建奴鞑子的态度，黄斌卿这个当国丈的，可比想拍龙屁的马士英清楚多了。
眼见其招降吃瘪，当即便挥手下达了最后的诛杀令！
“杀！！！”
震天怒吼中，济席哈、董阿赖等建奴残兵，瞬间便被早已等待多时的舟山军所淹没。
“来人，即刻八百里加急向陛下、福京报捷！”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更何况收复杭州城，全歼田雄、张杰及杭州城建奴守军，如此振奋人心的大捷，当然是要大肆宣扬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