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的‘辩论’依旧在进行,云霄飞车的杀人案件似乎就在工藤新一的公式化的‘解说’中走向尾声。
犯罪嫌疑人之一的瞳子小姐的质疑声弱到可以忽视,神态表现更是不堪入目,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不对劲。
“啊...又被这家伙抢风头了。”
园子嘀咕了一声,算是见怪不得,便把目光看向陈青,突然发现他正看着另一边。
“小青,你看什么...”
园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有些惊讶。
“哇,小青你和人撞衫了诶。”
人群的角落站着两个黑衣人,黑帽墨镜,遮住半张脸,无声无息,一言不发。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有斯拉夫人的身体特征,像头穿着西装的北极熊。魁梧的身躯把黑色西装撑得紧绷绷的,墨镜都遮不住他高耸的颧骨和方下巴。
此刻他正神经质地左右张望。
对比起同伴的紧张,旁边的银色长发男人显得‘闲情雅致’多了,只是倚在栏杆上双手插兜,修长的黑色大衣下摆随风微动,墨镜下的鼻梁如刀削般陡直,薄唇抿成的冰冷线条,沉默的像一块雕塑。
这一对组合,简直像是混进羊群的狼,满身贴满了‘我很危险’四个大字。
陈青不怎么在乎他们的危险,因为没人比他更危险。
到他对这个和自己撞衫的银发男人有点兴趣。
这个人,给了他难言的既视感。
恰在此时,对面的银发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突然偏移脑袋,冲着他露出一个冷笑。
陈青当即迈开步伐,径直走过去。
但有人拉住了他。
是毛利兰。
少女拉着他的手,小脸满是认真道:“小青,不要一直盯着别人,很不礼貌。”
陈青默然片刻,缓缓道:“他瞅我。”
“.....”
小兰无奈道:“瞅你怎么了,反正不准胡来。”
这时园子也安慰道:“小青,他没你一半好看,不用管他!”
陈青便没再坚持,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这么一个小插曲,场中的局势已经走到了尾声。
工藤新一一通操作,在警察的配合下预演完犯罪过程之后,最后还拿出一个口袋,里面赫然是珍珠项链和铁钩。
瞳子小姐如遭雷击,就跟‘意志判定’没过关一样,当即泪如泉涌,眼瞅着就要跪下认错。
工藤新一见状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只是他装13成功,却没有听到某些该有的称赞声音,顿时感觉有点不适。
结果一个转头,就发现小兰正拉着陈青的手,两人还在‘拉拉扯扯’。
工藤新一本来还意气风发的脸当即垮过了下来,立刻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毛利兰道:“没事,新一,案件解决了吗?”
工藤新一道:“解决了,那位瞳子小姐就是杀人凶手。”
说话间,他的目光还放在陈青和小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中。
小兰见状,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手。
“小青今天不太听话,要时刻看着....”
工藤新一便看了一眼陈青,赫然发现对方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他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那双漆黑的眼神仿佛在说....
“废物,你能这么轻易做到和小兰牵手吗?”
工藤新一刚好起来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但该有的风度还是要讲的。
这时他想起小兰对陈青的评价,立刻道:“相泽,听说你也很聪明,那你觉得我的推理如何?”
陈青却是置若罔闻,已经移开目光,就像他不存在一样。
“....”
工藤新一心中暗骂:好没礼貌的小子!
两人之间有些怪异的气氛,不出意外的引起了小兰和园子的注意。
小兰对此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给了工藤新一一个歉意的笑容。
园子踮起脚尖,在陈青耳边小声道:“小青,你答应过要和新一好好相处的。”
她都这么说了,很好说话的陈青便看向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抬头挺胸,并不畏惧。
陈青这才重新看向工藤新一,冷冷开口:“你问我你的推理如何?”
工藤新一面色不改道:“请问你有何高见?”
“你的推理狗屁不通,毫无逻辑可言。”
“?”
工藤新一怔。
陈青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半点不给面子:“你是个弱智吗?这种云霄飞车的时速超过一百公里,进隧时是无减速状态,甚至有可能超过一百五十公里,无遮挡的情况下相当于直面12-15级台风,人连保持平衡都极其困难,什么体操运动员可以完成你说的操作?”
“风压去哪里了?压强常数是多少?物理学难道不存在了?”
陈青指着刚想跪下认罪的瞳子道:“她才多少公斤?你当她是什么了?魔鬼终结者吗?”
“你在做梦吗?工藤新一。”
这话一出,全场顿时陷入诡异的寂静,工藤新一都愣住了。
这人...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不远处的瞳子小姐也是呆呆的看他,小鼻子抽了抽,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工藤新一被他喷的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面带怒色,正要说话时。
陈青却已经道:“你知不知道人类直面时速100km的风压,只要睁开眼睛,泪腺会自然分泌眼泪润滑眼睛,有许多人都会出现这种生理现象,不会受主观意识控制。”
工藤新一一窒。
这就有点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陈青又道:“你又知不知道,你在无确实证据的情况下指认这位小姐是凶手,已经构成事实意义上的诬陷?”
工藤新一立刻扬起手中的透明袋子:“这就是....”
“在没有合法的手续收录取证的情况下,这东西什么都不是,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你是法盲吗?”
“.....”
陈青完全不给工藤新一反驳的机会,脸色冷漠,声音沉稳有力。
“工藤新一,你仗着和东京警视厅的私人关系在这里指点江山,活像条上蹿下跳、仗势欺人的狗。“
正在看戏的目暮警官脸色一变。
“在曰本法定意义上,侦探没有任何执法权,取证权,调查权.....根本不是合法机构的工作人员,更何况,你也同样有作案嫌疑。”
“但你不仅插手命案发生的第一现场,没有任何合法监管的情况,就在犯罪现场私自行动,更是触碰现场可能的证物,任何人都可以合理的怀疑这项链是你制造的栽赃道具,你先用言语诱导那位小姐,再用事先准备好的道具栽赃陷害她。”
“你拿出来的可能是证物,但已经被你污染,没有任何的可信度可言,因为你的非法行为,我可以合理的类推,案发现场所有存在的‘证据’可信度都要打个折扣,甚至完全不可信。”
“你这个狗屁都不是的侦探,连半点执法正规流程都不懂,你知不知道你在妨碍司法的公正,你知不知道司法程序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推理?”
“居然还敢来问我,你的推理如何?”
“你是不是要在法庭上,请来一个体操运动员,让她也直面十二级台风表演一次无视野空中飞车杀人?”
“如果她做不到,工藤新一,你要切腹谢罪吗?”
陈青连珠炮般的话语落下,全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