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罪了许三思，他不可能饶过你。”
“明天一早，你就来私塾，这半年就别出门了。”
“我安排你去厨房打打杂，再给你找个住的地方。”
“你父亲是厨房好手，以前还来私塾帮过厨，你是他儿子，总不能对厨房一窍不通吧！”
冯月河看向顾山河。
“多谢先生！”
顾山河急忙抱拳。
私塾并没有住校制度，这是开了先例。
至于厨房的活，其实比较轻松。
学生们中午一顿饭，晚饭人更少。
关键私塾所在的位置，在镇子的内城，环境和外城的臭水滂沱完全不是一回事。
“别高兴太早，你没有工钱，只管你吃饭。”
“要用功读书，否则半年一到，自己搬走。以后是生是死，和私塾没有任何关系。”
冯月河摇摇头，转身离开。
原本是因为老炭一些机缘，专门照顾一下顾山河。
这次过来，他对这个败家子，反而有了些改观。
他居然敢顶撞许三思。
那可是出了名的恶霸，东字号内部都很少有人敢招惹。
胆魄有了长进。
希望是好事吧。
……
顾山河一夜没睡。
他吞下药饼，疯狂继承鬣血五刀经验。
精神力不足，就立刻睡觉。
睡一两个小时，醒来继续感悟。
……
【体力不足，继承已暂停……】
【本次感悟，一共继承22天鬣血五刀经验。】
……
一夜时间，顾山河吞了两块药饼，体力消耗一空。
这是最癫的一夜。
【鬣血五刀火候：98天】
足足三个多月。
他拿出父亲那块磨刀石。
呲！
呲！呲！呲！
磨刀节奏在小屋子里回荡。
躲进私塾，确实可以逃避许三思。
这个人名声大，事情多，不可能逮住自己这种小虾米天天欺负，没什么价值。
但牛大俊呢？
牙人能生存下来，全靠一肚子歪心眼。
稍微打听一下，就能调查出是老炭给自己续了学费。
如果，牛大俊用老炭威胁自己呢？
用炭头威胁自己呢？
冯先生虽然面冷心热，但交情毕竟就这么多，别人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怎么可能天天为了你的事情劳心费神？
靠自己！
终究要靠自己！
“我现在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废材败家子。”
“我杀了牛大俊，不会有人怀疑。”
……
天还没有亮。
刮了一夜的风。
深秋树叶满天飞，黄土漫天，哪怕是大白天，人们也不愿意这种天气出门。
现在是睡觉最沉的时候。
……
牛大俊一夜没睡。
用我所有的钱，杀一个小小顾山河？
不可以！
谁都不可以！
哪怕是大少爷，也不可以。
我练过两个月拳脚，我是有悟性的人。
凭什么我一辈子要当跑腿牙人。
我也想当武者，我也想躺着赚钱。
没有钱，我拿什么学武？
学武要年轻。
我已经不年轻了，没时间了。
顾山河！
你这个瘟神。
如果你光棍一个，我还真奈何不了你。
可你攀上了冯月河。
你猜不到吧，我一夜没睡，一直在打听消息。
原来是渔民老炭给你续了学费。
不是一笔小数字啊。
原以为走投无路，没想到柳暗花明。
我就不信，你就没有在乎的人。
如果用老炭父子威胁你，你还能面不改色，我敬你是条畜生。
到时候，我再想办法杀你。
“这么大的风……一个渔民，死在水里很正常。”
牛大俊破锣嗓子自言自语。
……
咔嚓！
房门外有异响。
牛大俊看了眼门口。
是风！
昨天中毒，又被顾山河凌辱一番，忍不住疑神疑鬼。
哗啦啦！
不是风。
自己反锁的房门，居然被轻描淡写打开。
门口有个消瘦的人影。
唰！
牛大俊猛地站起身来。
顾山河！
来人是顾山河，烧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真敬业啊，连夜调查我的事情，你能在一群牙人里当销冠，有点东西！”
顾山河舔了舔嘴唇。
昨天离开前，他故意弄松了锁扣，所以今天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刚才在门口，他听到牛大俊自言自语，居然提到了老炭。
这才过了多久，牛大俊就抓到了自己的命门。
“谬赞了！”
“一个败家子，能和我拉扯这么多回合，你也被低估了！”
“明人不说暗话，你如果让我不痛快，我会先杀了老炭，然后阉了老炭的儿子，把他卖去妓院。”
“至于你……哪怕你藏在私塾，照样有人能杀你，无非是价钱高低而已。”
牛大俊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他靴子里藏了一把刀。
昨天被顾山河凌辱，他特意买了一把防身兵器。
或许是个好机会。
顾山河自己送上门来，自己杀了顾山河，就用不着三疤出手。
自己的钱，只需要孝敬大少爷一份就可以。
当然，在此之前，牛大俊还是要劝顾山河一番。
能让他乖乖去刘太监府上，才是皆大欢喜。
“顾老弟，咱们的恩怨过去吧！”
“当个干儿子而已，总比死了强。”
“老炭对你那么好，你也要报恩啊！刘太监和大统领有交情，你帮他买二亩薄田，有个农籍，何必在天天泡在水里。”
“何必这么犟……2两银子，我全给你。”
“中介费用我也给你。”
“人活着，无非就是一口饭！”
牛大俊声情并茂，并且也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你为什么不去吃这碗饭！”
啪！
顾山河关上房门，身形直接压迫过去。
先下手为强。
“你敢……”
牛大俊直接呆住了。
怎么又攻守易型了？
明明是我要杀你，你怎么还先一步动手了？
我练过两个月武学，你呢？
你哪来的狗胆。
碰！
眨眼时间，拳头已经到了面门。
糟糕。
顾山河手上有功夫。
……
轰隆隆！
牛大俊根本没想到，顾山河力气这么大。
“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顾山河三拳打碎了牛大俊的武学梦。
靴子里的刀，都来不及取出来。
顾山河什么时候练的武学？
“这么弱，是我想多了！”
顾山河也误判了牛大俊。
牛大俊号称学过两个月拳脚，他生怕打不过，苦修一夜鬣血五刀。
原来这就是你两个月的成果？
“死吧！”
顾山河不愿意浪费时间，抽出腰间杀猪刀。
“二弟别杀我，别杀！”
牛大俊裤裆一热，直接被吓尿。
……
唰！
顾山河懒得理会，刚准备动刀。
突然，一柄长刀从屋顶落下，插在自己身旁。
“牛大俊，你早听大少爷安排，何必受这苦，你就是太吝啬那点钱财。”
房梁上跳下来一个人。
脸上有三道疤痕。
“疤爷，快杀了他，我所有的银子都给你，全部都给你。”
三疤出现，牛大俊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不够啊！”
“昨天是昨天的价，今天是今天的价！”
“这是一封借据，利息有点高，但只要你用心赚，十几年就还清了！”
“愿意签吗？”
“我可没有强迫你，都在大少爷麾下做事，可别撕破了脸。”
三疤完全无视顾山河，走到牛大俊身前，拿出一封借据。
牛大俊看了眼金额，眼睛都黑了。
如果画了押，那自己今后的几十年，就只能天天还钱了。
……
牛大俊最终还是画了押。
顾山河抽出菜刀，和三疤交锋在一起。
最初顾山河还有些生涩，但苦修三个月鬣血五刀，对刀的掌握远超一般人。
三疤居然率先负伤。
还得高阶武学的降维打击。
对方的刀，在顾山河眼里破绽百出。
而顾山河的刀，三疤完全看不清。
再加上悟字法提升五感，顾山河丝毫不落下风。
……
三疤浑身是血，瘫在地上。
牛大俊早已经被吓破了胆。
他脑仁子都想焦了，还是想不通。
顾山河怎么能打得过三疤？
要知道，三疤可是大少爷手下的爪牙，习武时间按年计算，杀人更是家常便饭。
你怎么可以这么废。
完了！
三疤必死无疑。
我能活着吗？
……
“好汉饶命，我用一个秘密，换我的命。”
三疤表面凶残，内心实则懦弱怕死。
“说！”
顾山河刚做好了灭口的心理建设。
“我知道高总管的首级在哪。”
“大少爷这段时间缺钱，就是在召集人手，去拿回首级。”
三疤喊道。
“高总管的人头？”
顾山河眯了眯眼。
东字号三个大总管，姓高的被猪鬼虐杀，头颅被割，现在都没个全尸。
家主和几个主事说过，谁能把高总管的头颅找回来，就是下一个大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