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元 第69章 瞎猜上意险坏事

作者:江湖野人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5-25 19:5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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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铁头和石山这对组合本就因利而聚,如今利未尽,却已经有了要散伙的迹象。

俗话说好聚好散,常铁头真要散伙的话,石山也不会阻拦,但没散伙之前,他作为一军之首,却不允许其部土匪恶习在军中蔓延。

破城后,杀猪宰羊、发放酒水犒赏全体将士,中高层军官却不能多喝。

因为饱餐后,还要开会。

会上,石山复盘攻守双方应对情况,着重表扬了傅友德、吴六斤、邵荣等人的突出表现,点名批评了二营佯而不攻。

不过,会议的重点并不是批评谁,而是总结经验教训,提升军官综合能力。

议题涉及战术复盘、叙功、战伤和兵器折损统计等,倒是没让常铁头太难堪。

石山最关心的是战术复盘,讨论深入到编制在战斗中的效能发挥如何、下步需加强哪些针对性训练等。

众军官更在意叙功,争论颇为激烈,各不相让。

毕竟,这可是与之后的犒赏和升迁直接挂钩,谁要是不在乎,谁就会失去部属拥戴。

战前部署任务时,石山就强调了战伤和兵器折损统计,各部收集的数据还算全面。

全军此役共阵亡四十七人,轻重伤一百零二十二人。

先登精锐披甲,能有效削弱锐器伤害,但不能抵抗高温,重伤率最高的是烧伤和热油烫伤,占比近五成;守军飞石箭矢打击场景虽然吓人,制造的却多为轻伤。

阵亡比率最高的是坠落伤(混合烫伤、刺伤),占比四成有余;城墙上的战斗虽然血腥而激烈,但西城墙突破后守军迅速崩溃,亡于刀枪之下的将士仅占三成。

兵器方面,因材质粗糙和设计问题,刀具折损率极高,对砍基本一刀一个豁口,砍人也容易出现卷刃、被人体组织卡住等问题,投入使用的刀具有近四成损坏。

枪矛刃口相对较厚,且动作以戳刺为主,折损率相对稍低,但杂木为主的枪杆也容易损坏,必须多加储备。

因傅友德组织得当,箭矢消耗仅有千余支,其中一部分还能回收再使用,但对箭矢储备本就不足的“红心营”来说,也算动了老本。

攻城器械方面,八仙桌防箭性能最差,但用于清除小型障碍相对灵活;倒扣小船对箭矢的防护性最好,但抗巨石、檑木打击能力远不如尖头木驴车。

利用尖头木驴车挖掘虹县这类相对残破的城墙具备操作性,但受限于作业面过小、缺乏强力工具等,挖塌城墙所需作业时间太长,战斗中就被邵肆放弃。

云梯顶部加装铁钩确实能有效防范被木叉顶倒,但守军淋撒热油并点燃梯子,仍给攀援而上的将士造成极大阻碍。

相对于各不相让的叙功,对与将士们性命相关的兵器和器械性能讨论气氛和谐不少,也让常铁头等人淡忘些许被批评的不快。

散会后,石山亲自慰问养伤将士,安定俘虏,之后又检查各处巡哨。

待回到县衙,已近子时,内院隐约有年轻女子的呜咽之声传出,颇有些瘆人。

石山虽然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却只信手中刀枪,不惧鬼神之事,疑惑地看向跟随自己的童四儿和陈大眼二人。

“四儿,曹县尹家还有女眷留下?”

“没有,曹家下午就全部赶出了城,义父亲眼见过的。”

见石千户的目光看向自己,陈大眼有些邀功地道:

“俺见千户对刘夫子一家很是客气,今日事杂大人无心过问此事,城中又乱,刘家小娘颇有姿色,脱离千户视线恐遭不测,俺便擅作主张,将他们安置在了内宅。”

陈大眼话中的刘夫子就是刘兴葛。

数日前,薛显“宴请”灵璧士绅,其他人都畏惧红巾军威势赶到县衙,唯有刘兴葛自恃身正,不给薛显面子,差点被屠全家。

石山率部拔营时掳走了刘兴葛一家,顺手帮薛显解决了这个麻烦,之后虽然一直扣在军中,却没有短了刘家饮食,还安排医匠为刘老头幼子看病。

对比此时造反者如何对待违逆自己的文人,石山此举确实算得上“很是客气”,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没实力降服此人,早就想好了关几天就放掉。

至于刘兴葛被释放后,回灵璧县老家,还是远走他乡避乱,都不关他的事。

造反也要讲名声,为了杀人而杀人的杀人狂注定成不了大事,惩戒有轻重,刘兴葛这种,吓一顿就完了,过犹不及。

没想到自己每日忙得脚不沾地,一时没注意详细吩咐此事,下属就胡乱揣测自己的用心,玩出这么大个乌龙。

石山看着一脸贱笑的陈大眼,没好气地问:

“真是刘夫子一家?不是刘小娘子一人?”

陈大眼听出了千户语气不对,赶紧收敛笑容,应道:

“一家四口,都在内宅。”

石山松了一口气,只要刘兴葛一家没分开,事情便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倒是不惧最坏的结果,反贼睡大户人家女子天经地义,这事就算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也不会有更大损害,只是如今大头的事都忙不完,哪有闲心考虑小头?

“我看你不叫陈大眼,就应该叫陈大卵!”

陈大眼有些委屈,不知所措。

“俺是不是做错了?那俺现在就赶他们走!”

石山摆手,转身朝外走。

“算了,都这么晚了,我去军营挤一挤。给你三个什,你小子今晚就留在这里看门!明天一早送刘兴葛一家离城。等我回来,不要再见到内宅有啥女子!”

“俺省得了。”

要说这刘兴葛还算硬气,虽然被掳时也曾害怕贼人残忍好杀,暗自后悔没有及时送走家眷,但被羁押在贼军中的这几日,该吃吃,该睡睡,没事人似的。

便是幼子生病那两日,老妻求遍漫天神佛,他也不曾向贼子低头求助过,好在贼酋识相,自己就安排了医匠前来诊治。

只是,破城这一晚,刘兴葛却睡得格外不踏实。

贼子占据了县衙,又把他一家安置在内宅,险恶用心昭然若揭,让他如何能安寝?

为了自家名节,刘兴葛做好了殉死准备,还暗示女儿不可被贼人玷污。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确认贼子真的只是把内宅腾给自家住了一晚,刘兴葛还未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贼军就派人通知他收拾随身物品,准备离城。

一直跟着贼兵走到城门处,刘兴葛的脑中仍是一团浆糊。

贼人掳了自己一家,却只是随军关押了数日,啥都没干,甚至贼酋都不曾会见自己试着劝降一二,搞出这么大动静,就只是为了把人带到虹县放了?

“爹,那些人在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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