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故谋反! 第120章 宇文

作者:爱看报的懒羊羊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6-23 02:4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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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此刻,早已经被周途架空软禁的大将军豆卢宁此刻正在悠闲地赏花识草,似乎完全不在意城里城外的波诡云谲。

“非赏人间日月芳菲,拟得几盏灯火重明。”豆卢宁轻声感慨,一双老眼盯着面前的花花草草,似乎非常悠闲。

一切如流水熙熙,一切又流转迁回。

“老将军真就一点都不慌。”一相貌颇有异色的年轻人自豆卢宁身后出现。

“老将军如今倒还真像个隐士。”

“哈哈。”年轻人猛的一笑,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你这小儿,何必打趣老夫?”豆卢宁摇摇头,似乎想对面前的小儿感慨着说些什么,但又闭上了嘴。

因为他们俩其实没啥可说的,一个过来捞经历,混战功的年轻人,自己有何需要去叮嘱着什么?

该叮嘱的事情,他买的父亲肯定也叮嘱过了,如今这个时候,就等着水到渠成,就等着时机!

此时,年轻人却摘下腰间一瓶,瓶中大概灌满美酒,他晃了晃,

可以想象,那里面肯定藏着琥珀色的酒液,酒液在晃动中,在瓶口漾出涟漪。

杨坚道:“前日见到一个从长安城回来的胡商,那人身上运来几个波斯琉璃盏,老将军可知价几何?”

杨坚倚着朱漆廊柱,腕间鎏金蹀躞带随动作轻响,正是时下流行的胡服打扮。

这种装扮怎么说呢,能欣赏的很欣赏,不能欣赏的就很难接受。

杨坚恰恰是其中比较能接受的一部分人。

作为杨家未来继承人,杨坚也是自小就体验到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没办法,他老爹官做得很大,这年头想吃苦都没那么多苦跑到他面前,这次这个出长安的行程甚至都是他自己抢来的。

豆卢宁抚着斑白长须,目光落在杨坚手中酒壶上,却又很快避开,将目光移栽廊下新栽的西域石榴树上:

“记得十数年前,独孤公从凉州带回的葡萄酒,一斗能换十匹绢。

如今世道变了,这些稀罕物怕更金贵。”

豆卢宁还是感慨了一句,似乎是对如今现实情况的不满和对于未来国家发展的悲鸣。

作为一个为国征战沙场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的宿将,豆卢宁真的对国家如今的现状感到揪心。

圣上既无雄才,又无大略,变躺着诸臣甚至有明确勾搭外臣者,居然都视而不见,

如今朝中奸佞何其多也?

国家朝政掌握在他们手中,这就很难受了。

杨坚指尖摩挲着一个青玉扳指,那是当年他父亲随军西征时获赐的战利品,价值连城,一度被杨坚喜爱的紧。

“倒是你这小子,近日又在做些什么?莫不是在哪个胡姬酒肆流连忘返?”

豆卢宁反问道。

是的,周途禁止了他的一起的对外行动,可是也仅仅是对他,像是他的手下除了几个心思敏锐和足够聪明的人,比如面前的杨坚,其余人都还没发现军队易主,这就很让人难绷。

年轻人杨坚狡黠一笑,却并未打算直接回答,而且忽然压低声音,轻轻的说:

“老将军可知,坊间传晋室气数将尽?”

话音未落,廊外忽有风声卷着几片落花扑进,豆卢宁手刚拿到手中的茶盏轻颤,滚烫的茶汤在盏中荡出细密涟漪。

随后零散的浇灌在豆卢宁手上。

豆卢宁不愧是沙场老将,被烫伤也一声不吭,仿佛压根就没感觉似的。

“慎言。”豆卢宁简单用嘴擦了擦手,然后瞥向庭院深处,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遇到的一个道士,那个道士曾经对他说,他以后将会位极人臣,如果他能把握住机会,当时他问,问是什么机会,那老道士却哈哈一笑,将此话题暂时封存,然后告诉他以后的行事一定要谨慎。

一人之下,位极人臣?那得多大的功劳才行,豆卢宁曾经以为方式之一是是帮助大晋收复领土,,

可收复了故土又能如何?

那帮废物还会丢出去,那自己岂不是白搞了?但他还是那般坚信着,他觉得作为天王的儿子,年轻的皇帝还是需要时间去磨砺的,只要时间线足够,一切皆有可能。

既如此,豆卢宁就那么望着,望了三秒之久,然后才继续和杨坚道,“只可惜天王英年早逝……”

豆卢宁脸色很差,他突然想到了天王临死时,当时的状态,

真的好不夸张的说,当时长安凡是有点地位的人都哭了。

毕竟当时倒下去的是极有可能带领他们统一天下的雄主,结果一雄主没几年就挂了,这谁能忍啊!

反正豆卢宁自己当时是忍不了的,他甚至于想狂躁的杀人,好在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应该做什么事,

他更没有忘记天王和自己说过的话,

“卢宁啊,你还年轻,你要记住,为将者最忌心烦气躁,一定要心平气和的对待每一件事,即使那件事让你悲痛万分,但你要记住,你是将,将在外,你就说那支队伍的核心。

一切都要慎重,一定不能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那样的人岂不是和野兽没了区别?

真正的强军绝对是有一个大心脏,要时刻准备着应对各种突发性的危机,

在危机中抉择,如何把损失降到最低,或者说没有损失,当然,那确实太有难度了。

这点不好说。

豆卢宁忽然顿住,苍老的瞳孔映着天边翻涌的铅云,道,“倒是你父亲,听说在定州练兵勤勉?”

年轻人杨坚仰头灌了口酒,喉结滚动间溢出轻笑:“家父不过恪守本分罢了。”

酒瓶在掌心转了半圈,忽然递到豆卢宁面前,“老将军可还记得,六镇起兵时你我两家在朔州的宅子?那时咱们翻墙偷杏子,你还摔断了腰带。”

豆卢宁接过酒葫芦浅抿一口,辛辣的酒意顺着喉咙烧下去,恍惚又看见少年时的朔州城,城头猎猎作响的大纛上,“宇文”二字在朔风中翻卷如血。庭院里新植的紫藤花架下,两只灰雀蹦跳啄食,将斑驳树影踩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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