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楼玉通过【白鱼讨论组】，花费白鱼点查看他人情报的机制特殊，能查看的情报评级，正好和自己上报过的最高评级相等。
如白鱼一鳞可以查看线索级，白鱼二鳞查看秘闻级，以此类推。
而何逊这个白鱼四鳞，自然就可以查看天机级。
以他的经验来看，天机级情报可是连结丹真人都会为之侧目。如此重要的信息，自然要观上一观。
打开【白鱼交流组】，大量情报在眼前滚动。
但有阿莹之前的提示，他无视了眼前情报，直接对蜃楼玉下达了搜索命令。
很快，眼前情报便不断缩减，变为与定玄宗相关的情报、五年之内还有价值的情报、评级在天机级之上的情报、值得引起他国注意的情报。
最终，便只剩下一条符合需求。
将其点开，蜃楼玉的提示跳出：
【是否消耗1285白鱼点查看具体内容？】
何逊轻吸一口气：这条情报比无影符还贵！
但毕竟是天机级情报，换成其他人，要拿到这条情报所付出的代价绝对百倍于此。他也只迟疑片刻，便果断支付了对应白鱼点。
随着白鱼点的减少，情报上的隐藏字符慢慢显现。
这是一条简单情报：
【定玄宗修士近十年内，有多名炼气修士暗中突破筑基，分别为【已折叠】，总计十三人，突破信息均被定玄宗压下。】
看完这条情报，何逊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但很快，他的神情愣在当场。
多少？
十三个...筑基！？
不愧是天机级情报！
这条情报给他带来的冲击，甚至还在他上报的那条与《百世长生功》相关情报之上。
十年之内，定玄宗暗地里多出整整十三名筑基修士！
修仙界中炼气修士多如牛毛，但筑基修士数量远远小于，每个地界都是有数的。
定玄宗虽为修仙大派，但明面上的筑基修士也未过百，这还是靠着筑基修士悠长寿命攒下来的。
可如今，十年之中多出十三名筑基修士，还没算明面上突破信息被公开的，这其中显然不对。
连何逊这种低阶散修，也能立刻从中嗅到不对劲的地方。
“不合理。”
“哪怕定玄宗走了大运，门内优秀弟子扎堆筑基，十年十三名筑基修士还是太蹊跷了，更何况定玄宗还将此情报压下，其中必有蹊跷！”
“也许是定玄宗获得了什么远古传承...但这不可能，若有传承，也该门内结丹修士先出动静，之后才该轮到筑基。”
“更有可能的是，定玄宗找到了能稳定获取筑基丹的渠道。”
这推测虽大胆，却极可能为真。
筑基丹，传闻号称一丹可筑基，当然有夸大成分。但只要自身积累足够，功法传承上等，再搭配筑基丹，筑基几乎是十之八九。
此物在修仙界中极其珍贵，其主药极难培养，市面上少有得见。
也有以妖兽内丹为主药炼制的筑基丹方，但符合要求的妖兽同样稀缺难见。也正因如此，宁州城妖蟒一事才会闹得那么乱。
而如今，定玄宗居然有稳定获取筑基丹之法，当真是惊世骇俗！
“难怪会有外派间谍刺探。那马长林未必真是间谍，也可能是本地修士，早年便被收买，暗中为他国门派效力。
他的死扑朔迷离，其中或许涉及某些定玄宗弟子。我本在想，别派为何连定玄宗弟子都能收买得到，这般手笔，难道是打算进攻定玄宗？
如今看来，倒未必真对定玄宗有觊觎之心。只是这可能存在的筑基丹渠道过于诱人，别派所能付出的代价就多了。”
想通这些，他忍不住长呼一口气。
阿莹看他脸色连变，忍不住询问：“师兄，你可是已确认情报内容？”
何逊颔首答道：“已经看过了，影响事端极大...怪不得马长林之事这般离奇。”
他并未泄露情报具体内容，只简单讲述了些推论，说定玄宗确实存在能引起他国关注的异象，因此马长林这类间谍才会被安插其中。
这情报好歹也是天机级，理论上越少人知晓越好。他和阿莹毕竟也只是刚认识，还不足以将此事全盘拖出。
饶是如此，阿莹听了他的讲述后，也是神色惊讶。
“这么说，其它修仙宗门既然能不惜代价安插间谍，那舍老和马长林，莫非是一路人？”
“也可能是两个门派分别派出的间谍，这是说不准的。”何逊推测。
何逊顿了顿，试探问道：“你之前潜入舍老的别院，难道是为了找到马长林的踪迹？想以此证明舍老也是间谍？”
阿莹点头应道：“没错。若真能查明舍老的身份，这份情报即便达不到天机级，也肯定是玄秘级，对我而言已是极大的突破。”
“有没有可能，马长林已经被舍老暗中杀死了？毕竟他明面上本来就该死了，留他在身边，也会增加自己暴露的风险。”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我觉得，他还有不小的机会活着。”
阿莹凑近几分，低声解释：“师兄，那舍老是真正的守财奴，只要给得起灵石，他什么都肯干。”
“马长林原本便是坊市黑商的头目，手中握有不少资源。虽然他失踪了，可坊市黑商并未就此衰退，反而经营得更好。我查过，这些黑商背后，无一例外都能看到舍老的影子。”
“所以我推断，要么马长林与舍老是一路人，舍老留他性命有用。要么，马长林会将自己的资产作为筹码，换取了在舍老手下苟活的机会。
如今距离他‘死讯’传出不到两年，若未另生波折，他多半仍活着。”
何逊想了想，觉得确实有这个道理。
之前他也发现，马长林消失后，坊市的黑商生意居然还在，且还有更胜往日的势头。如今倒是有了个解释。
“既然如此，就祝你好运，能找到马长林的藏身之处吧。”
何逊此话一出，让阿莹有些错愕：“师兄，对舍老这份情报不感兴趣吗？”
他本以为何逊会对此有兴趣，最终会和她一同前往探查。毕竟救她于危难，又愿意闲聊这么久，不像是会置身事外的人。
结果没想到，何逊居然要主动退出。
“有兴趣，但也要讲究性价比。”
何逊摇头道：“若要找到马长林的藏身之处，实在太过麻烦。你十数次潜入舍老的别院，不也什么都没找到嘛？
而且次数这么多，哪怕每次都没留下破绽，长久下来，也足以让他怀疑了。只需暗中将马长林送至别的隐蔽之处，或者干脆杀掉一了百了，你就什么都找不到。继续执着，反倒有性命危险。”
阿莹一时说不出话。她昨日就差点落网，若非何逊出手相救，此时怕早就落在舍老手中了。
见她仍露出挣扎之色，何逊微微皱眉，语气稍缓：
“师妹，我说句心里话，你何必执着于这一条情报？就算没有这一份白鱼点，光靠坊市日常的情报积累，也足够你维持修炼了。地听功修炼起来虽慢，但不算差，你还年轻，稳扎稳打，总会筑基的。”
阿莹的目光闪动，苦笑一声道：“师兄说笑了。地听功虽然神妙异常，但修炼起来晦涩无比，若无耳通符辅助，我这辈子哪有可能筑基？”
何逊一愣。
地听功难修？他自己修得不说顺风顺水，也算轻车熟路。怎么到了阿莹口中，就成了晦涩无比？
只听阿莹继续说道：“我修到炼气四层，花了整整五年。耳通符若断，我连百丈之外的声音都难以听清，平日收集情报就跟摸瞎差不多。
哪像师兄你，权限都升到白鱼四鳞往上...我若想再进一重，恐怕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
何逊：？
他若有所思，脑中隐隐浮现出一个怪异念头：
地听功，真的有这么难修吗？
回想当初，他在炼气二三层时，监听距离就已突破百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