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意念并非攻击,而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带着警告和驱逐意味的——注视!
它瞬间穿透了思朔指尖的金光,无视了物理距离,如同无形的冰锥,狠狠刺入了三人的识海深处!
呃啊!
思朔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砸中额头!
指尖的金光瞬间溃散!
她脸色瞬间煞白,身体踉跄后退,额角那道淡金色的血符印记猛地亮起,如同应激的屏障!
水生闷哼一声,巨大的身躯如同喝醉了酒般晃了晃,眼中瞬间布满血丝,一股暴戾的凶悍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爆发出来,似乎要对抗那侵入的冰冷意念!
我的识海如同被投入了万载冰窟!那点清明的意识星火疯狂摇曳!
沉寂在丹田废墟深处的混沌雷力如同被触及逆鳞的凶兽,猛地躁动起来!
一股毁灭性的灼热撕裂感瞬间沿着焦黑的经脉向上蔓延!
噗通!
我双腿一软,若非思朔及时搀扶,几乎跪倒在地!
剧痛如同潮水般再次席卷全身!
冰冷的意念来得快,去得更快!
仅仅一瞬,那股令人心悸的注视感便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死寂重新笼罩回廊。
壁画依旧冰冷地蚀刻在青铜壁上,那些扭曲的怪物、绞杀的力量、诡异的文字,仿佛只是凝固的历史,无声无息。
只有三人剧烈的心跳、粗重的喘息、以及识海中残留的冰冷刺痛,证明着刚才那绝非幻觉的恐怖瞬间!
思朔捂着额头,血符的光芒缓缓内敛,脸色依旧苍白,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惊悸和后怕:“它...它醒了,一点点警告我们不要窥探”
水生喘着粗气,眼中的血丝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被冒犯般的暴怒和忌惮。
他死死盯着那幅壁画,如同盯着一条随时会暴起伤人的毒蛇。
我强忍着识海的刺痛和体内翻涌的毁灭灼痛,目光再次投向壁画角落那些冰冷的、如同活物的诡异文字。
警告?驱逐?
这尘封的青铜遗迹,它的秘密,如同包裹着致命尖刺的果实。
每一次靠近,每一次窥探,都可能唤醒沉睡的凶险。
那扇暗青色的巨门尚未开启,仅仅一幅壁画,已让他们品尝到了远古遗留的冰冷恶意。
探索之路,步步惊心
冰冷的刺痛如同跗骨之蛆,在识海深处缓慢地蠕动。
那股来自壁画漩涡深处的、纯粹而冰冷的注视虽已退去,留下的寒意却如同烙印,死死盘踞在神魂之中。
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细微的、仿佛灵魂被冰针刺穿的悸动。
思朔脸色惨白,指尖的金光彻底熄灭,她捂着额头,身体微微颤抖,额角的血符印记散发着微弱的余温,如同抵御寒潮后残存的火星。
水生喘着粗气,巨大的胸腔剧烈起伏,眼中的暴戾缓缓沉淀,化为一种更深沉、更压抑的忌惮,他握着工兵铲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死死盯着那幅无声的蚀刻壁画,如同面对苏醒的毒蛇。
我强忍着识海余痛和体内因混沌雷力躁动而加剧的经脉灼痛,目光如同被无形的锁链牵引,再次死死钉在壁画角落——那片蚀刻着扭曲诡异文字的青铜壁面上。
警告?驱逐?
那冰冷意念传达的信息清晰得如同寒冰雕刻。
它不容置疑地宣告:此地的秘密,不容窥探!
然而,那几行扭曲盘绕、如同活物般的象形文字,却如同黑暗中的磷火,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它们很可能就是解读这尘封壁画、乃至整个遗迹的关键!
是“通道”的线索?还是指向“祭品”的死亡预言?
放弃?退回到安全的玉窟,守着重伤的同伴,在这深埋地底的囚笼中等待未知的终结?
不!
我的目光扫过水生眼中压抑的暴怒与不甘,扫过思朔苍白脸上那抹被冒犯的倔强,最后定格在壁画上那两股绞杀的洪流——冰冷的暗青毁灭与温润的玉白生机。
它们交织碰撞的漩涡中心,那个微小的、如同灯塔般的玉白光点...
“拓下来。” 我嘶哑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如同砂轮摩擦锈铁,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每一个字都牵扯着喉管撕裂般的剧痛,但眼神却锐利如刀,直指那几行禁忌的文字。
拓下来!用最原始、最不触动任何能量波动的方式,将那些文字记录下来!
避开那冰冷意志的直接注视!
思朔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被巨大的担忧覆盖:“哥!不行!太危险了!那东西...”
她心有余悸地看向壁画中央的混沌漩涡。
水生却低吼一声,如同被点醒的困兽。
他二话不说,猛地蹲下身,巨大的手掌在厚厚的灰尘中一阵摸索,抓起一大把干燥、松散的灰白色尘埃。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壁画上那些扭曲的怪物和能量洪流,只将灰尘均匀地、厚厚地覆盖在那片蚀刻着诡异文字的区域!
动作粗犷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仿佛在处理最危险的爆炸物。
灰尘如同白色的幕布,暂时遮掩了那些冰冷的文字。
“笔!” 水生压着嗓子,看向思朔。
思朔咬着下唇,眼神剧烈挣扎。
理智告诉她这是玩火,但我眼中那不顾一切的决绝和水生粗粝的行动力,让她别无选择。
她飞快地从自己破烂道袍的内衬里,摸索出一截仅剩寸许长、边缘被烧得焦黑的——炭条!
这是之前画符残存的工具。
水生接过炭条,那截小小的炭条在他蒲扇般巨大的手掌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他深吸一口气,巨大的身躯绷紧,如同即将进行最精密微雕的巨人。
他粗糙的手指捏着炭条,极其极其缓慢、小心翼翼地将尖端,隔着厚厚的灰尘,轻轻按在了覆盖文字的灰幕之上。
屏息。凝神。
炭条尖端在灰尘上极其轻微地移动、摩擦。
没有声音。
只有水生粗重得如同拉风箱般的呼吸声,在死寂的回廊中格外清晰。
汗水顺着他蜡黄的脸颊滑落,砸在脚下的尘埃里,溅起微不可查的尘雾。
时间仿佛凝固。
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行走。
思朔搀扶着我的手臂微微颤抖,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壁画中央那片混沌漩涡的蚀痕上,指尖无意识地掐进了我的皮肉,仿佛在防备着随时可能再次爆发的冰冷注视。
我的识海高度戒备,那点清明的意识星火熊熊燃烧,强行压制着混沌雷力的躁动和识海的余痛,感知着空气中任何一丝微弱的能量异动。
丹田废墟深处,蛰伏的凶兽似乎也感应到了外界的巨大压力,暂时停止了翻腾。
终于。
水生粗壮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极其缓慢地、如同拆解引信般,移开了按在灰尘上的炭条。
然后,他用更加缓慢、更加小心的动作,如同拂去绝世珍宝上的尘埃,用指腹极其轻柔地、一点一点地,扫开了覆盖在文字区域上方的灰尘。
一副由炭黑线条勾勒在灰白尘埃底衬上的——文字拓印——清晰地呈现在三人眼前!
扭曲盘绕的笔画!非人的结构!
每一个符号都如同独立的、微缩的活物图腾,散发着冰冷而蛮荒的气息!
正是壁画上蚀刻的诡异文字!
成功了!没有触发那冰冷的注视!